沈文心坐在他们两人对面,熊熊燃烧的火焰挡住了夏柏一半的身影,在撺掇的火苗中她隐隐约约看见他喝酒的模样,还有被火光映着泛红的脸庞。
她看见白嘉莹慢慢靠近夏柏,在耳边浅笑着说了句什么。
沈文心隔着火光和表演人群的缝隙看不清夏柏的表情,但觉得心里像被一团棉絮塞住了,打上去软软的也不疼,却就是堵得心烦意乱。
她默默地把手里自己不太爱喝的青稞酒灌了一大口,酸辣的口感刺激着温热的口腔,喉咙口烧得火辣辣的疼。
酒微醺,人微醉,此意最阑珊。
篝火散去,人群离开。剩下一把被燃尽后漆黑的木材,在清冷的月光下泛着河面折射过来的白光。
火焰热情,灼热的烫感褪去后,留下方才剩余的温热。而今手一抓,却剩下空中飘散的灰烬和奢求不到的余温。
沈文心坐在回酒店的大巴上昏昏沉沉地看着窗外一闪而过却看不清的山河,漆黑的夜晚汽车在穿越隧道时她看见车窗上反射出的影子。
身后的夏柏头靠在椅子上,闭着眼睛。
而自己却在借着车窗悄悄观察他。
你在做什么,喝过头了。
沈文心转过脸,低下头,自嘲地笑了笑,白日里的疲惫和酒精的刺激模糊着她的感官。
夏柏闭着眼睛却没有睡意,他忽然间觉得肩头一沉。轻轻侧脸,发现沈文心靠在自己肩头沉沉地睡着了。
她身上的香水味混着不是很刺鼻的酒味,夏柏看着沈文心微卷的刘海下若隐若现的睫毛。
大巴车夜晚的黑暗,让他更加敏感。夏柏感受着沈文心靠在自己肩头的一呼一吸,觉得喉咙口烧得厉害。
沈文心醒来的时候差不多快到酒店了,她睁眼时发现自己无意间靠在夏柏肩头,心间漏了一拍,意识立刻清醒。
她慢慢坐正了身体,扭了扭酸痛的脖子。抬眼偷偷看着依旧保持闭眼姿势的夏柏,心想对方应该没有察觉。
“醒了?”一阵略微干哑的声音如电流般窜进沈文心的耳中,夏柏清了清嗓子,深深吸了口气,又缓缓呼出。
“睡沉了,不好意思。”沈文心看着大巴里夏柏的侧脸小声说道,她觉得此刻耳尖烫得厉害。
夏柏轻声笑了笑:“没事。”
下车后他抬了抬酸痛的肩膀。
白嘉莹站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脑海里重现着刚刚在车里看到的场景。
夜间的山风吹在身上有些凉意,一阵一阵的刮在耳边,呜咽的呼啸声像是山神在对自己的耳语:你输了。
白嘉莹抱着胳膊,低头苦笑了一声,觉得心间密密麻麻针扎般的刺痛。
她红着眼尾,觉得自己也没什么遗憾的。
至少没有让自己后悔。
说是要勇敢一次,但是她害怕最后收不了场。
也只能借着白日里依附于龙达纸上的好运,在他耳边说声:阿秋拉尕
那四个字对于白嘉莹来说是一辈子的秘密。
也许不是神明没有眷顾她,而是神明告诉自己与他没有缘分。
既然不是该有的选择,那就往前走吧。
她转身回了酒店,留下一阵清风。
《邀约》
从西藏回了B市,生活照常,各忙各的。
夏柏假期大部分时间都在花店里待着,之前半个月没在可把那俩小姑娘累坏了。
好好的假期对她们来说反倒变成了魔鬼加班日。
心疼两个青春年华正好的花姑娘连轴转了半个月,身为他们善心满满的大老板,夏柏当然选择给人放假几天。
“哥,今天进的货已经齐了。”叶赫一对着单子核实着,“没有烂掉的,也没有压坏的。”
“行,那处理好之后分桶装吧。”夏柏走过去看了看新进的花,转身走到工作台,“我今天补做一些组合花。”
红艳欲滴的层层花瓣由内而外的一圈一圈绽开,花瓣的最外围微微向外翻折。绿色的花枝上布着扎手的小刺,像对想将自己折身取走的采花者散发出迷人的警告。
夏柏取出一把浅色的洋桔梗点缀在迷人眼的红玫瑰之间。
玫瑰与洋桔梗相配,传递刻骨铭心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