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柏看着沈文心灯光下照在桌上的影子,沉默着点了点头。
“谢谢沈小姐替我费心这些私事了。”夏柏叹了口气,心说不该倾诉出来的,却还是没能在她面前控制住自己。
“应该的。”沈文心站起来拍了拍夏柏的肩膀,出门去结了账。
夏柏留在包厢里,盯着眼前的空位子,觉得自己能再与沈文心碰面的机会已经被清空了。
放在柜子边上的满天星听饱了夏柏满肚子的苦水,却依旧保持着绽放的姿态。
夏柏开着沈文心的汽车送她回了花店,两人在花店告别。
沈文心捧着手里那把满天星回了公寓。
在公寓门口遛弯的张奶奶见她手里捧着束花乐呵着说:“心心谈对象了?”
“没有,张奶奶。”沈文心低头看着怀里的满天星说道,“朋友送的。”
“噢噢。害,我随便问问。”老人家看自己没问对,笑着走远了。
沈文心回了家把那束花,按照网上的保存鲜花的教程安顿好。
其实她完全可以问问夏柏怎么样把花束保存的更久,但是出于某种心理她没能问出口。
午饭后的阳光照在客厅,沈文心打算久违的午睡一下,晚上回趟爸妈家。
说是午睡,但她躺在床上却无心入眠。脑海里回忆着方才午餐时夏柏的话和他的表情。
第一年带高三,第一次做高三班主任。
带着压力和心中的期待,想着自己的学生能有一个好的故事结尾和生活开端。
但是却眼睁睁看着班里的孩子在自己面前完全放弃自我甚至呼吸停止在自己面前。
当那一瞬间发生的时候,他是什么心情,有谁会陪在他的身边。
白老师吗?
沈文心想着想着就跑偏到西藏时,白嘉莹对夏柏的关心上。
这样回忆起当时两人的背影和自己没听见的话语,仿佛都是有因可循的。
和自己有着相同经历的人反而跟更能感同身受的走在一起吧。
沈文心翻了个身,没再继续多想,强迫自己勉勉强强睡了一个多小时。
她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快四点了,随便收拾了一下,便出门买了点水果回了父母家。
但沈文心的情绪却莫名的低沉。
可能是下午迷迷糊糊在床上七想八想的缘故。
沈妈在饭桌上看出女儿情绪不高,便试探性地问道:“心心,有什么心事吗?”
“没什么。”沈文心回道。
自己确实心情不怎么样,又怕让父母担心,她想了想还是说:“今天请夏老师吃饭了。他经历了一件我没有办法感同身受的事,觉得心疼,但是又无能为力。”
“什么事啊?”沈妈问道。
沈文心觉得别人的私事多说了不太好,也怕自己妈妈为了自己多操心,“有机会再说吧。”
看孩子不想说的样子,老两口也没多问。
晚饭后,沈文心帮忙把碗洗了之后,坐在沙发上看了会电视就回家了。
她停好车之后在小区里遛弯,看着晚饭后一起乘凉吹风的老人孩子,路上的街灯也一盏一盏地亮起来。
夏间夜晚的风,没有白日里那么气闷,倒多了几分人们忙碌一天后偷闲的轻快,几丝几缕地穿梭在沈文心的发间和耳边。
等她转到楼下公寓的不远处时,沈文心看见街灯下站着一个模糊却熟悉的人。
是吴喻初。
沈文心见他穿着一套黑色的夏装,手里拿着一个公文包,抬头看着楼上。
她知道吴喻初在看哪里。
自己的住所。
沈文心不太想见到他,打算索性趁他没发现自己的之前,转身往回走。
“文心。”
吴喻初还是发现了她,他从后面快步走上来,哑着声音喊着沈文心的名字。
沈文心暗暗叫苦没走得快一点,只能转身朝吴喻初,礼貌微笑道:“好久不见,吴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