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柏沉声道:“孩子去世我真的很遗憾,这件事这辈子都不会忘记。但是她的去世责任并不全在我,你心里应该清楚。舒筠父亲,请你不要被悲伤蒙蔽了眼睛。”
对方听后大笑了起来,向他们走进了一步:“责任不在你?难道是我们把她害死的?我女儿大部分时间都呆在学校里,一举一动不都是你们老师看着的吗?她回了家学习完就睡觉,早上吃了饭就去上课,有什么时间和我们说心里话!”
夏柏听后没有回应,心脏上的伤口被再次划破,一把尖刀不断地舔舐着血淋淋的过往。
他攥紧了拳头,咬着牙,呼吸声很乱。
“要不是你把我女儿忘在长廊上,她会出意外吗?!”舒筠父亲指着夏柏,眼里却泛着泪光:“她那天就会平安无事地回去吃她早上想吃的蛋糕了!你有什么胆子说这些话?”
“我……”夏柏哑着声音,“真的很抱歉。但是您如果想一命偿一命的话,我做不到。舒筠是很善良懂事的孩子,她在天之灵肯定不希望您这么做。”
“你有什么脸说她在天之灵?”舒筠父亲又靠近了一步,“全世界就你没有资格提我女儿的名字。”
夏柏拉着沈文心顺势往后推,和眼前的男人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保证沈文心不会被伤到。
沈文心感觉到夏柏手心的冷汗和已经冰凉的指尖,她安静地躲在夏柏身后没有出声。
在这件事上,她是外人。
虽然她完全可以站出身来为夏柏说上几句,但是现在这样危急的情况,自己的多言多举只会让对方更加愤怒且疯狂。
夏柏深深吸了口气,闭了闭眼,低沉着眼眸对舒筠父亲承诺:“我可以为了她再也不做老师。”
为了那孩子放弃自己喜欢的职业和生活来源?
沈文心心里一阵钝痛。
“这是我唯一能补偿舒筠和你们的事。”夏柏看着舒筠父亲说道。
“你本来也不配做老师!”舒筠父亲不屑地轻笑道,甩了甩手里的刀,“你早该滚出学校。我只是没想到你居然还呆在学校里继续为人师表。你的学生们,不对,你口中的孩子们,哈哈哈哈哈哈!他们知道你上届带的学生死了吗?”
夏柏心里一阵剧痛,神经的刺激让他几乎开不了口。他的胸口剧烈沉浮了几下,开口问道:“那您想怎么做才能解除我在您心中的罪行呢?”
罪行、枷锁,这些原本渐渐脱离夏柏身体和心灵的东西猛地又被安回了原位。
他的身体很疲惫,无法动弹似的,风一吹就会化成碎片。
“我不说了吗?一命偿一命。”舒筠父亲扬起手里的刀。
夏柏低声对沈文心催促:“你先走,能呼救就去呼救。警察应该快来了。”
“你后边是女朋友啊?可以啊夏老师,日子过得这么舒服!”舒筠父亲说罢便把刀尖对着夏柏一侧冲过来。
夏柏侧身用力推了一把沈文心,用尽全身地力气吼道:“快跑,去找人帮忙!”
沈文心狠了很心跑了出去,其实这附近的商店不少,但是都因为发生了火灾而没开门。
晚上街上的人群已经渐渐稀少了,更不会有人来这条出了事故的路上闲逛。
可喜的是警车在远处闪烁的灯光已经越靠越近了,沈文心挥手大喊着救命,也引来路人的关注。
夏柏手里拿着一块别人店门口放着的薄木牌和舒筠父亲搏斗,对方由于情绪过激力气出奇的大,拼命地拿着手上的刀挥砍着那块快坚持不住的木板。
木板断裂的瞬间,夏柏紧紧地抓住了舒筠父亲的手臂,对方狠狠用膝盖撞击了夏柏的肚子,他一阵吃痛,手上的力道松了一下。
舒筠父亲借机转了胳膊的位置,手里的刀剑现在正对着夏柏。
夏柏咬牙死死攥着他的手臂,下身还要防备着对方的攻击。
他不敢出手伤害舒筠的父亲,是念在过去的情分,舒筠肯定不希望自己的父亲受到伤害。
舒筠父亲将手腕一转,刀尖正好刺入夏柏抓着他的手,他狠狠地来回划了几刀。
鲜血顺着伤口流淌在夏柏的白色衬衫上,格外可怖扎眼。
夏柏腹部的疼痛愈发剧烈,舒筠父亲抬脚重重地踢在夏柏的膝盖上,他没吃住力躺倒在地。
看着对方父亲猩红的眼睛,和刀尖滴下来的血,夏柏心里一片死寂。
“警察!不许动!”距离两人打斗几十米的地方警察正飞速冲来,舒筠父亲抬头看了一眼警察邪笑了一声:“反正我已经放了火了,杀了你,我也不在乎了!”他说着就狠狠朝夏柏的腹部刺去。
夏柏狠下心,抬腿用力踢了舒筠父亲一脚,原本要扎入自己腹部的的小刀,此刻深入自己的大腿。
剧痛在全身炸裂,夏柏咬牙拔出尖刀,猛地翻身压住舒筠父亲,一滴泪落在对方身上,“对不起。”
警察立马制服了舒筠父亲,夏柏无力地躺在地上忍受里里外外地刺痛。他闭上眼睛带着沉重的呼吸,耳里充斥满了舒筠父亲仍未停止的谩骂和诅咒。
“夏老师!夏柏!”沈文心看夏柏身上带血的倒在地上,心慌地跪在他身边大声叫他的名字,“快醒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