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天晚上,她跟我要走了桥的Q号,那个时候,桥正好放寒假,回老家去了。
桥老家没有网络,所以鱼似乎也没有和他产生任何交集,这件事就此被我淡忘。
暑假里还发生了一件特别的事情,那是一个日光沉沉的下午,我在学校的门卫处收到了一封信。竟然是桥从他老家寄过来的。
他们学校已经放寒假,我们学校却还在补课。
这封信来得很突然,桥并没有提早告知我,但当我打开信封时,我又觉得这并非一件毫无预兆的事情,至少按照桥的风格,当他一本正经告诉我,他绝不会做某件事的时候。
多半就是他很快会付诸行动的事情。
他自来口是心非,嘴硬心软。
我偷偷把信塞到书包里,因为很快就要上课,我和鱼也没有时间拆开,匆匆进了教室,到了历史课上课时,鱼一个劲儿催促我,拿出来看看。
我偷偷瞄了瞄讲台上讲课讲得兴致盎然的历史老师,侧着身子和鱼偷偷拆信。
“你们!你!把东西拿出来!”历史老师忽然大喝一声,走了过来。
同学们的目光齐刷刷看向我和鱼。
鱼眼疾手快,迅速将信捏紧在手心,看见老师越走越近,她又迅速扔在了脚下。
我吓得大脑一片空白,完全没有办法像鱼那样果断行动。
而鱼迅速抬起的头,立马让我们成为了老师批判的焦点,历史老师伸手指着我们,叫道:“你刚才埋着头在看什么!上课时间,你们!你!究竟在干什么!”
她的目光最后落在了动作最大的鱼身上。
鱼无辜地望着她,若无其事地道:“没做什么呀。”
历史老师狠厉的目光将我们扫了一圈,我实在无话可说,只注意到历史老师的目光逐渐转移,最后落在了地上那被鱼几乎揉成一团的信封上。
她看到了!我心里更慌了。
“捡起来!”老师忽然命令我们。
鱼仰着头似乎还想辩解,“捡什么?”
“你刚刚丢的什么?”历史老师喝道。
鱼仰着头迅速回答:“没丢什么。”
顺着历史老师的目光瞄了一眼地上的信封,知道已经被发现,鱼竟然还厚着脸皮,底气十足地道:“那又不是我们扔的。”
“不是你扔的是谁扔的?”
鱼说:“我怎么知道。”
历史老师恶狠狠瞪她,就要亲自过来捡。
我深知已经被发现,无从躲藏,于是弯下腰,乖乖捡起信,鱼还想过来抢,我却避开了她,向她使了一个眼色,暗示她不要垂死挣扎。
所有人都以为那是鱼的东西,只有我自己知道,把信封递给历史老师时,我的心里有多么忐忑和不甘——我不敢想象这件事的后果,这是桥给我的信。
我甚至还没来得及打开看里面的内容。
不知道里面有没有提及到我暗恋L的事,又或者提及到其他隐秘的不可为外人知晓的秘密。
我就这么眼睁睁地,让历史老师从我手中取走了这封信。
所幸,她没有当着全班同学的面拆开,而是将其收进了教科书里,直至下课,就那么大步离开了教室。
教室里的其他同学都窃窃私语,因为鱼表现出来的抵抗太强烈,他们都以为被收缴的是鱼的信,她写给别人,或者别人写给她的情书。
而我却只能眼巴巴望着历史老师离开,抓着鱼的手跟鱼说:“怎么办啊,那是桥给我的信。”
鱼想了想说:“要不,待会儿我去办公室看看,想办法帮你偷回来?”
我吓了一跳:“办公室那么多老师,怎么偷。”
鱼嗯了半天,把我拉到办公室外面,又假装从门外走过,又走回来。待探查敌情完毕,她似乎有了主意,偷偷跟我说,“你在这里等我一会儿。”
我一愣,紧接着就看她若无其事地走进办公室,把历史老师的抽屉打开,接连开了两个抽屉,最后拿着我那封被收缴的信,晃晃悠悠就出来了。
我偷偷探出脑袋,看得心境胆颤,这疯丫头就这么若无其事,大摇大摆地走出来了。
我说:“其他老师没看到?没说你?”
鱼说:“他们都在做自己的事,我那么自然,他们肯定以为我只是来拿作业的。”
我笑眯眯对她竖起一个大拇指,赞道:“亲爱的,你可真是个天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