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至于到了今日,每每想起她,我脑海中总浮现出毕业晚会散场时,她站在高高舞台上,双手合拢,冲着我高喊:“姐姐,我爱你!”
她教会我了说“爱”这个字。
我曾经也无数遍告诉鱼我对她的喜爱,却每每带着掩饰和轻描淡写,从未如此真诚地、充满热忱地,大声地表达过。
那个明亮耀眼的女孩子,是我一生中唯一一次感受到真正被爱。
我甚至哽咽,泪眼朦胧,无法以同样的声音回应她。
这份唯一太独特,又太偏执,才会让原本单纯炙热的爱,变成了青春时光里酸涩难忍的痛。
我太爱她,最后才不得不离开她。
冷漠的梁竹同学
我的梦一开始总是清晰而美好的,但到了最后,却每每变幻成让我捕捉不透的模样——梦中的少女不再用清脆而炙热的声音呼唤我,而是沉默、安静地与我相视,似有千言万语。
少年的面容不再清晰,渐渐模糊成一副泛黄的画,越发分辨不清。
而梦境每次到了最后,我看到的始终是那个抱着篮球,穿着球衣的少年孩渐渐走远的背影。
他曾经在我心里是一个永远长不大的男孩。
却又在分别的那一瞬间,好像一下子长大了。
我再也不认识他了。
我知道不论多久,他们仍旧是夏小鱼,梁竹和粟桥,却也不再是当初的夏小鱼,梁竹和粟桥了。
当初的他们,竟以这样奇特的方式,活在了我的梦里。而现实中,他们早已经在人生的旅途上走了太远太远,与我分道扬镳了太久太久。
我像是邂逅命运一般逐一地遇见了他们。
也在历经了一段酸酸涩涩的伤痛和甜蜜后,逐一与他们走向了不同的人生旅程。
这个故事并不多么新奇,多么特殊,更不会像寻常人想象中那般惊天动地。在懵懂而渴望着被爱的年龄里,这段故事定然有千千万万个。
我和鱼只是其中之一。
我们在中学时期相遇,一拍即合成为形影不离的姐妹,并像无数个老套的故事中那样,不约而同的爱上了同一个人。
这个人就是梁竹。
夏小鱼说:“梁竹这个人,性子就跟他的名字一样。”
我点点头,第一反应是古诗里面形容翩翩公子,竹之一字,确实配那个安静的白衣少年,“竹,这个字很好啊,像他。”
夏小鱼立马摇摇头,不赞同地竖起了食指摇晃,“错!”
“错了?”
“是梁。”夏小鱼说,“既是冰凉的"凉”,也是冷冰冰的“竹”,整个人薄凉透顶了。”
说完后夏小鱼还大叹一口气,“不值得,不值得!”
“那你怎么喜欢他?”我忍不住笑了。
“那是他的运气。”夏小鱼一本正经道,“若是咱们不喜欢他,他什么都不是。”
“你是在生气?”
我想起那天值日的时候,鱼分发作业本时,拿着一本干干净净整整齐齐的作业本捏在手里,大声地喊梁竹的名字。
梁竹好半天才取下耳机,看了她一眼。
然后动作干净利落地起身走到她身边,拿过作业本就径直回到座位上,继续塞上耳机看书。
途中,他一句话也没对鱼说。
这当然是有些无礼的,鱼的满腔热情就像洒向一块冰块上一样,半点没有燃起火花。
“他凭什么对我那么冷冰冰的?”她说这话时气得脸都有些红了。
我更觉有趣了,轻声轻语地说道:“他对谁不是这样?”
鱼轻哼了一声,仍旧不高兴地评价他道:“他对谁这样,也不该对我这样,对姐姐也不行。”
她倒是知道把我也算进去。
“那怎么办?”我故作迟疑,道:“要不换个喜欢的人试试?”
“好呀,哪天他喜欢上我了,我一定一脚踹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