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金荷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一样,抓住鱼的手把她按在地下,鱼不肯,伸手拽她裙子。
她和鱼就那么打了起来,两个女生用力扯着对方的头发尖叫。
我这才想起,她们之间的战争,比我开始得早多了。
鱼到底是很少跟人打架,很快落了下风,我忙上去拉金荷的手,掐她的指尖,不让她拽下鱼的头发。
这场闹剧最终在赶到的教导主任来临前被迫终结,双方各自挂了彩,那金荷的朋友到了,也是冷冰冰盯着我们,各自散去。
一时间,脑子里全是周围同学的热议,吵得我嗡嗡发疼,粟桥在学校的名气更盛了。
翘课到了医务室,才发现我眼睛下面被金荷的尖指甲划掉了一小块皮,红红的在渗血。
鱼撩开我的裙子,腿伤也有刮伤的地方。
那个不好惹的女人,指甲可真厉害,平时不好好学习,花那么多时间去把指甲搞得花花绿绿,就是为了掐人方便是吧。
狐狸精转世!
冷静下来,我却才慢慢开始发抖,眼眶里湿润润的,我平日里看着冷静,其实是因为不太会控制自己的情绪。
一激动,我总是忍不住哭。
“鱼。”我在医务室里哭着,抱住了她,又颤抖着说不出话来。
“哎,那种人就那副德行,不要理她。”她不高兴地骂了两句,又不知突然想到什么,笑着问我,“姐姐,你要不要吃东西啊。”
我望着她,竟然控制不住啪嗒啪嗒掉眼泪,只能带着鼻音点头,说:“要吃。”
她说,“好,我这就去买。”
看着她蹭蹭跑远的背影,脚还一瘸一瘸的,才想起刚才她和金荷扭打在一起时,是不是擦到胳膊或者膝盖了呢?
我的眼眶里越发感到热,在确定她看不见的时候,泪水稀里哗啦的落了下来。
如果没有人,我真的想肆无忌惮的大哭一场。
带着这些时日以来的憋闷,带着被伤害后的委屈,带着对鱼的心疼和酸涩,将这些无以言表的情绪,发泄出来。
记得鱼说过,这世上除了父母,没有人比我重要。
我想,对我而言又何尝不是呢?
我开始躲着桥,原因很多,金荷的挑衅是最直接的导火索,让我意识这背后种种掩藏的不合时宜,和他交往,或许本身就是一个错误。
他知道了这次纷争后,似乎有话要对我说,可我却尽量避开了他。
他能如何呢?
这是我和金荷的战争,是鱼和金荷的战争,也是我和鱼的心结,我们因他而矛盾丛生,却不会因他而雨过天晴。
就连我和鱼这样的感情,尚且因他而进退两难,又何况一个毫无关联的金荷呢?
有时在食堂迎面撞上,看他要过来,我连忙转过身去跟同学说话,假装没看到他,他不笨,总该明白我的意思。
晚上没有和桥插科打诨,我的日子也越发无趣,百无聊赖翻着书,手机在桌子上响了起来,竟然是一个意料不到的人。
“鱼最近怎么了?”那个细脖子男生开口就问我,看来对鱼很是上心。
“为什么这么问?” 我不解,自高中以来,我似乎和鱼越来越远了,远到她的事情,我竟然需要从旁人那里知晓。
我心里很不是滋味。
细脖子自然不晓得我的心情,继续跟我说道:“她最近总是闷闷的,心情很不好的样子。”
“最近是什么时候?”我问他。
“大概最近一个月,每次一起出来都很不开心的样子,期中考试完那天晚上去唱歌,她莫名其妙哭了好久,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她。”
期中考试完那天……
我想了又想,忽然想起桥一再跟我保证,不会跟别的女生不清不楚。
所以,他跟鱼说了什么吗?
我又想起鱼在医务室里抱着我,努力朝我微笑的脸,心里一阵一阵发疼。
后来的一段时间里,我开始频繁地走神。
我想起了自中学以来的每一件事,无数遍质问自己的灵魂,究竟谁才是那个不可替代的人。
上高中整整两年,我甚至没有去打听过L所在的班级,偶尔几次碰见,都是在学校的人流中,远远的匆匆一瞥。
那遥远和模糊的身影离去得如此之快,就像他曾经深刻在我心田,却被我在一瞬间强行从心上挖除,再也不愿意接触他一丝一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