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间,她有点恼意上头,抬起头想发火:“干什么?找茬呢……”
高亢的音调慢慢地偃旗息鼓。
挡她面前的是余乐航。
已经两次叫沈白去跑步,都被以做打工人太累的理由给拒绝了。
余乐航看着和沈白的微信聊天页面,最近一条是沈白回复他发去的练字打卡,给他一些指导意见以及鼓励。
再无其他。
最后一次早晚安问候,还停留在生日那天早上的“早安”,那天的晚安也没有。
早晚安问候停留在了三天前。
除了指导练字沈白就没有主动发来其他的,对于自己的抛出话题的回应也只用寥寥几字,与之前两人的聊天状态截然不同。
余乐航决定今天去逮人。
余乐航说:“不找茬,找你。”
沈白避开他灼热的视线,有点不自在地想往前溜走,被余乐航拉住手腕。
她被他的手掌接触到,第一反应是心里一抖,随即才想到要躲开。
但是他抓住的力道让她甩不开。
余乐航说:“四点四十提前早退,你晚上十一点睡,这么长的时间间隔挤不进你跑步的二十分钟?”
沈白声音闷闷地说:“我不想跑了。”
余乐航说:“为什么?”
沈白说:“没有为什么,就是不想跑了。我累了。”
余乐航被气笑了,没有抓沈白的那只手指尖用力到发白,“你看着我的眼睛说,说你累了。”
沈白抬头看向他的眼睛,余乐航的眼珠颜色偏棕褐色,并没有特别的黑。
她竟从这双眼睛里面看出了哀伤的情绪。
咽了一口唾沫,几个字像刀刃,血淋淋地刮着喉咙管吐出来:“我累了,不想跑了。跑步让我好痛苦。”
说完这话,余乐航若是想让她再说点什么,她一定说不出来了,她怕发紧的喉咙会把她的声音变成公鸭嗓。
不过余乐航也没有再给她说话的机会,他松开她的手腕,大步流星地走了。
沈白捏了捏被他握过的地方,头顶上隐形的乌云不仅仅再是维持乌云状态,而开始打雷下起了暴雨。
身心俱疲地拖着脚步走,这一下她和余乐航彻底闹掰了吧。
他还会拍他练的字给自己看吗?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见证他字体的成长史呢。
视线里又出现了这双熟悉的白球鞋,头顶上传来余乐航的声音:“为师原谅你的大不敬,你忘了余门的规矩是什么吗?切不可半途而废。你这才跑几次,就敢放弃?以为进了余门就有那么好出去的?”
沈白瞪大双眼。
余乐航气得牙痒痒,掐住她的右脸颊,说:“瞪什么瞪?不服气?我没有把你逐出师门,你休想不认我这个师父。”
沈白使劲摇头,复又不断点头,不知道要表达什么。因为余乐航正掐住她,让她说话有点大舌头:“师父,你先把我松开……”
余乐航哼了一声,把她放开。
沈白脸上被掐了地方有点红了,在她白皮肤上有点突兀。
沈白说:“对不起师父,我不说丧气话了,我还跟着你跑步。”
余乐航说:“到底为什么不想跑了?”
沈白一副低眉顺眼的模样,说:“我一时鬼迷心窍。”
余乐航说:“还敢不敢了?”
沈白摇头,说:“不敢了。”
余乐航转身往前走,回头见沈白还在原地不动,说:“跟上,想什么呢。”
沈白恍惚地追上去。
以后就单纯地跑步吧,只能拜托这颗脆弱的小心脏安分守己一点,不要再瞎心跳紊乱了。
鬼迷心窍的旖旎心思都扔掉吧,再也不敢了。沈白想。
第8章
余乐航有点烦躁地把玩着手中的钢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