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乐航脸黑得吓人,走到便利店的屋檐下把伞收了,慢条斯理地把打湿的头发全部捞到脑后去,露出光洁的额头。
他对着暗处可以反射出自己面容的玻璃挤出一个假笑,让自己的面部表情可以不太吓人后,推开门进去了。
有人进去后,门口自动响起“欢迎光临”的声音。
下雨的关系,来便利店的人相对来说较少,今天晚上一直挺清闲,突然有人来了,沈白和男生的视线都转向门口。
沈白惊讶道:“诶?”
余乐航死盯着男生看。
小哥被他盯得不好意思,他总感觉这位顾客的眼神里带着煞人的杀气,不自在地说:“您有什么要买的吗?”
余乐航说:“没有,我来接人回家。”
小哥疑惑:“嗯?”
沈白扯了扯男生的衣服,解释道:“是我朋友。”
余乐航看她的动作,神色不明地笑了。
沈白从收银台走出来,到余乐航面前,接过他手里拎着的两把伞,把他带到便利店靠窗的就餐位上:“你身上都全湿了,冷不冷啊。”
余乐航说:“身上不冷,我心冷。”
沈白追不上他的脑回路,说:“什么?”
余乐航拿她给的纸巾擦着脸,说:“被淋了个全湿来送伞,结果你聊得倒是挺开心的。”
沈白说:“没人来总不能傻站着,聊天是打发时间很好的方式。”
余乐航不愿再和她纠结她与别的男人的问题,问:“为什么不是五点下了班就回家?”
沈白说:“上晚班的同事要去车站接她男朋友,让我替她顶到八点。”
余乐航看了下手表,七点二十六分。他皱眉,说:“还有这么久?”
沈白说:“没办法,已经答应了。”
余乐航语气严厉,说:“你为什么要答应?她男朋友是什么小屁孩吗?自己不会导航过来?”
沈白说:“我也没想那么多嘛……”
余乐航说:“你想到了也不懂得怎么拒绝别人,就只会拒绝我。没跑几次步就说累了不想跑了,没坚持几天说早安晚安就不说了。”
沈白张了张嘴,不知道怎么接,好像怎么接都不太妙。
余乐航看她连话都不接,甚至连敷衍自己的好话都不愿说,从刚刚开始一直在闷闷烧起的心火烧得更猛烈了。
两个人都没在说话,二人间的气氛有些凝固起来。
沈白苦恼地抓抓脸,讨饶道:“对不起,我错了。”
余乐航说:“你错在哪了?”
沈白说:“我不该说我累了之类的丧气话,我不该停止和你说早安晚安。”
余乐航说:“不是,你不是错在这里。”
沈白疑惑:“那是什么?”
余乐航阴恻恻地笑了,说:“你看,你连你错在哪里都不知道。”
沈白眨眨眼,说:“我回去好好反思,努力做自我批评!”
余乐航摆摆手,说:“去工作吧,我在这里等你下班。”
沈白笑道:“谢谢你啊,还给我送伞。你真是善心的大菩萨。”
余乐航无言以对,他不想做菩萨。
沈白回到自己的岗位上,余乐航神色复杂地看着她的背影。
你错在突然开始对我漫不经心。
收银台小哥对沈白说:“你朋友很帅啊。”
沈白说:“是啊,很帅。”
小哥问:“你男朋友?”
沈白眼神有了些暗淡,说:“不是。好心给我送伞的菩萨。”
小哥看向外面的骤雨,说:“这种天来送伞的还不是男朋友,那确实是普度众生的菩萨。”
到了八点,余乐航已经开始用眼神催促沈白下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