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块是老小区,自打沈白记事起就一直住在这里,没有电梯只有楼梯。
脚步声在寂静空旷的楼道里尤为明显,沈白的心脏随着脚步拍子越跳越快,耳朵尖也肉眼可见地红了起来。
老天保佑一切顺利!沈白在心里呐喊。
余乐航一边下楼,一边甩着右胳膊,左手揉着后脖颈,睡个觉不仅把胳膊睡麻了还给落枕了,这日子过得……
“余乐航!早上好啊!”
突如其来的清脆女声把余乐航吓得一激灵,脖子以一个迅且急的速度向声源处转过去,瞬间的酸痛感让他情不自禁地又把脖子给转了回来,忍不住双手同时捂住痛处闷哼出声。
沈白看他僵着脑袋双手环着脖子,忙走到他面前,微仰视着他:“怎么了?落枕了?”
余乐航等着缓过那股疼劲,“对,落枕了。被你吓一激灵地更不好了。”
他没起床多久,不算低沉的少年嗓音还带着一点点沙哑,尾音好似从鼻腔里发出来的。
听到沈白的耳朵里就显得尤为悦耳,听起来还带着点撒娇一样的委屈感。
余乐航穿着一身黑色的运动装,手上戴着运动手环,耳朵里塞着蓝牙耳机,看上去就是一副将要去运动的模样。
他的头发并没有很整齐,后脑勺还翘起来几撮毛,应该是刚从床上起来随便抓了抓头发洗漱就出来了。
沈白略尴尬地捏了捏自己掌心:“不好意思啊吓到你了,你还记得我吗?我就是那个……”
余乐航打断她:“记得,沈白。”
沈白有些惊讶:“你怎么知道我名字的?”
余乐航避而不答,反问道:“那你怎么知道我名字的?”
沈白躲开他直直注视着自己眼睛的实现,红晕散去的耳朵尖又悄然爬起了一抹红,“打听的。”
余乐航乐了,问:“哪打听的?”
沈白说:“我们不就隔壁班的同学吗?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余乐航说:“到了抬头不见低头见的程度吗?那怎么我高三才在你那显形了?前两年怎么就是隐形的?”
沈白愣愣地看着他,没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意思:“啊?”
余乐航抿了抿唇,一瞬间又松开,嘴唇由一瞬间的白色又恢复了他惯常的嫩红色。他的神情看上去好像一闪而过一丝惋叹,垂着眼睛显得眼睛的弧度很好看,他说:“没什么。不是要跑步吗?走吧,太阳出来会很热。”
说完转身就走,沈白连忙与他并排走。
沈白说:“原来昨天你听到了我说什么啊。”
余乐航稍侧了点脸看她一眼,眼神里带着明显的笑意,说:“你那么大的声音喊话,谁能听不到。”
沈白说:“哪有很大,我不是怕你听不见嘛。我们在哪跑?”
余乐航指了指小区斜对面不远处的小学,说:“小学里有个操场,去那跑。”
小学保安门卫还没上班,大门还是锁上的。余乐航熟门熟路地掏出一把小钥匙,打开保安室的门从里面穿进学校,等沈白进来又重新把门给锁上。
沈白说:“钥匙你都给搞到了?有点人脉啊。”
余乐航笑:“刮目相看吧。”
沈白举起大拇指,“了不起。”
操场上已经有人在锻炼了,应该是住在学校里的老师,大多都是中年人。一个人跑过他们身边,自然地跟余乐航打了个招呼,视线划过沈白也对她笑了笑。
沈白看那人已经出了很多汗了,不由得佩服:“这才六点不到看上去就已经跑了很久的样子。”
余乐航示意她和自己一起拉伸,说:“夏天太阳出来了再跑会很热,更不好跑。早点起来跑更舒服。”
沈白学着他的样子压腿,重心一个不稳差点往前栽去,还好眼疾手快撑住了,没有当场跪下。余乐航看着她直乐。
沈白不好意思地换了个更简单的动作,问余乐航:“你今天要跑多少啊?”
余乐航说:“十公里吧。”
沈白大受震撼,“十……十公里?”
余乐航说:“不多,今天轻松跑。你锻炼频率是怎样?”
沈白支吾道:“说实话,记忆里上一次运动应该是中考考体育的时候……”
余乐航说:“那你悠着点跑。”
开始跑了,沈白才刚跑操场一圈四百米她就已经感觉不行了,喉头仿佛有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