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白的手心里有热出来的汗,沾湿了余乐航宽大又干燥的手。
两个人在夏夜里,湿漉漉地牵着手。
余乐航侧过来脸,认真地注视着沈白的双眼,说:“我回的是,‘其实,沈白,我喜欢你好久好久了。’”
沈白清楚地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声。
清楚而明白地听到了余乐航对她的表白。
这一次没有猜忌,没有被迫中断。
余乐航的声音清朗,带着她喜欢的那股少年气,直白地对她说:“我喜欢你好久好久了。”
没有迂回婉转,只有热切认真。
沈白哑着嗓子,好似不会说话了般,嘴巴张合几下才发出声音:“好久是多久?”
余乐航说:“一定比你想象的久。”
沈白想,比我想象的久,又是多久呢。
她问:“那你为什么不早点来和我说?”
余乐航握紧她的手,五指摩挲着她的手指,挤开她手指之间的缝隙,把自己的手指安插进去。
十指相扣住,他才满意。
余乐航说:“是我太胆小。”
沈白摇头,说:“说不定你来告诉我,我还会拒绝呢。现在有这样的结果了,再好不过。”
余乐航斜睨她一眼,语气不善:“你什么意思?我从小到大可都是帅哥。谁能拒绝帅哥?”
沈白忍不住发笑,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即好笑又真实。
这人坦诚起来意料之外地可爱。
余乐航说:“你不信?等你去我家,我把照片翻出来给你看。”
沈白说:“既然没人能拒绝帅哥,那你怎么不站出来让我知道?”
余乐航伸直长腿,没有牵着沈白的那只手撑在身侧,他身子往后仰,看着夜空。
说实话,余乐航也很不知道。
沈白不是一个难以相处的人,甚至可以说,人缘很好,人很和善。走在路上陌生人都能聊起来。
但是这么多年,余乐航一次也没有和她说过话。
喜欢一个人,总是潜藏着怯懦和小心翼翼。
他每次都对自己说,这次一定要和沈白搭上话,哪怕是一句笨拙的“你好”。
有了开始,一切才会继续。
但是总是没有实现过。
错过了一次机会,就会错过下一次,再错过下下次。
不断地错过。
每次他都很懊恼,上去打个招呼又有什么难的呢?最差的情况不过是沈白不理自己。
但就是很难。
难的是跨出去的那第一步,戴着已经潜藏了许久心意的镣铐。
越是潜藏得久,越是难以迈出这一步。
余乐航说:“你知道吗,我很开心你来主动和我说话,想和我一起跑步。你特别勇敢,真的。”
沈白以无比轻松的姿势,跳跃出了他许多年不敢往前的一步。
沈白望向他,说:“噢,原来我第一次和你说话的时候,你就喜欢我了?”
余乐航:“……你还是别说话了。”
他们安静地靠坐着,手不嫌热地紧紧相连。
臂膀相依,亲亲密密。
星星和月亮都是他们爱情开始的见证。
还有这浓黑的夜色也是。
沈白摇晃着他们交握的手,还是有些不敢置信,说:“我们已经是男女朋友了吗?”
余乐航说:“你不答应?”
这语气,好像她敢说不答应,就要上来咬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