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白说:“受|虐|狂?”
余乐航反问她:“你现在跑完是什么感觉?”
沈白张开双臂成个大字型放松,说:“累。”
余乐航突然也躺下,为了不压住她的胳膊,头搁在了她胳膊下方的草坪上。
沈白觉得自己曲起胳膊就能把他抱进怀里。
余乐航朝上看,沈白朝下看,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
“还有呢?除了累还有什么?”
沈白喃喃道:“现在缓过来就觉得不怎么累了,就只有在跑的那时候觉得特别累,特别痛苦,然后脑子疯狂叫嚣着想停下。”
余乐航说:“你有没有意识到你刚刚突破了两公里?”
沈白喜道:“对哦!我真厉害!我居然坚持不停下跑了两公里!破纪录啦!”
余乐航说:“跑步的快乐就在这里,一次次坚持不停下,跑出想跑的公里数;承受着心脏仿佛要炸裂的痛苦向前冲刺,刷新自己的最快配速。全世界无比安静,只有眼前的跑道。腿抬起,脚落下。后脚跟着地回弹,另一只脚迈出去随后又落下。一步一步又一步。有风从脸上拂过,春天的风温暖,夏天的风炙热,秋天的风清冷,冬天的风刺骨,这些都阻挡不了在往前迈的腿。当停下来的时候,感官开始慢慢复苏,声音又进来了。所有的痛苦都能够在看见自己跑出的成果时抵消。这就是热爱跑步的感觉。”
余乐航说话时一直都注视着沈白的双眼,沈白在他因谈论自己热爱的事情而闪闪发亮的双眼里一遍又一遍地沉沦。
她想:余乐航是男狐狸精转世吧。
两个人沉默地躺着看了会星星,余乐航看了下时间已经快十点了,他站起来拍了拍衣服,伸手想把沈白拉起来,说:“回去吧,很晚了,你明天还要打工。”
沈白握住他干燥的大手,将全部力气都托付给他,任由他把软掉了骨头的自己给拉起来。
等沈白站直,余乐航松开她的手。沈白看了看空荡荡的手,一时间有点失落。
她追上往前走的余乐航的脚步:“我能体会到你对跑步的那种热爱了,我也争取一下,好好跟着你练,看看什么时候能爱上。”
余乐航说:“会有这么一天的。”
沈白说:“徒儿谨听师父指导,不做有辱师门的事!”
余乐航说:“比如说今天跑哭了的事吗?”
沈白有点难为情:“啊呀!都已经过去了,莫要再提了师父。有辱师门的事就比如半途停下来。定了目标就不停下,坚持跑下去,总会跑完的。”
余乐航揉了把她的脑袋,说:“孺子可教也。”
沈白说:“你把我头发都弄乱了。”
余乐航说:“这可不是我的错,你看看你头上还缠着杂草呢。躺在草地上的时候就已经乱了。”
沈白解开东倒西歪的头发,顺直的头发脱离了发绳的束缚搭在她的肩膀上。抬手拨了拨杂草,发丝乱乱地裹着她的脸颊,漂亮的五官在昏黄的路灯下更显惊艳。
余乐航在视线蓦然对上的那一刹那,慌张地别开眼去,喉头不由自主地上下滚动。
沈白问:“我头上还有草吗?”
余乐航说:“没有。”
沈白说:“你都没看我!”
余乐航说:“回去直接洗头吧。”
沈白说:“那明天见了。”
余乐航说:“明天让肌肉休息一天,不跑了。”
沈白有些遗憾,明天就见不到余乐航了。
她说:“这样啊,那好吧。欲速则不达的道理我还是懂的。”
余乐航说:“别想不运动,晚上吃完饭出来快走。”
沈白说:“好耶。”
第4章
沈白和余乐航约定了在小区门口会和,沈白因为刷碗稍微迟了一会。
今天又是她一个人吃饭,煮了点速冻水饺吃。
锅里下了水饺和水,开火后就没管了,和余乐航微信聊天给忘记了还煮着水饺这回事。
等反应过来锅里的水已经烧干,水饺和锅难舍难分地黏连在了一起,还透着一股糊味。
沈白把上面幸存的部分给盛出来,烧糊的部分粘在锅上很难清洗,费了很大的功夫才刷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