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探案录——芋泥鲜奶茶
时间:2022-03-16 08:09:25

  成了!成宣心中大喜,便似是而非地说:“可这神宗殿一塌,祭天仪式上还能如期行事吗?你们肯定是想趁着那天……”
  玉泽暗暗庆幸她是被关押在此处,否则她要是将消息传递出去,那么顾玄定会把自己杀了。
  “那些东西你们都搬去哪儿了?得好好藏起来吧,否则一旦让人知道了……”成宣又开始她似是而非的一套。
  “说起这个,连我都不知道存放在何处。那日祭天仪式上要派大用处的,铸造了这么久……”玉泽不知为何,心中隐隐担忧着,总觉得此事不会那么轻而易举。
  虽然玉泽说得隐晦,可成宣仍是牢牢记住了那关键的两个字“铸造”。有工匠聚集在一个信徒敬拜的场所,只能说明他们隐没在殿中的某一处,暗中铸造什么。
  玉泽见她慧黠双眼转啊转的,心里害怕,不敢再同她搭话了,正要走,成宣喊住他:“我这几日……桃花癸水……能不能让厨房给我熬些调理的汤药,不然,真是难受得紧……”
  玉泽不防她说得如此直白,有些尴尬:“我回头吩咐他们去做。”
  “劳烦了。”没想到这么轻而易举便应承了,成宣心里乐滋滋的。送走玉泽后,她再仔细梳理一下,便想通了,顾玄并无军队,天机道道徒们便是他冲锋陷阵的士兵,可士兵要作战,怎能没了最关键的一样物件?
  因此,神宗殿里那轻易翻覆的神宗像,下面定是藏有玄机,说不准就是那群工匠们铸造武器的场所。而这一大批的武器,正悄悄储存于道坛的某一处。
  她如今被囚禁于此处,想要逃脱,去寻找武器下落是绝无可能了。只能盼着能把消息传递出去,贺大人他们能想出应对的法子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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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此同时,永安皇城内。
  永嘉帝已经连着几日都在勤政殿歇着了。自从天机道坛发生巨变后,他便一直忧思重重。本来大梁百姓已对灾异频发一事颇有怨言,他本想借着祭天仪式册封道号一事,重塑百姓心中的形象,可如今却……
  他日日不得安眠,白日清醒时,他似乎总能见到不同的幻象。一时,是那个曾刺杀他的宫女,死而复生卷土重来;一时是边疆的裴誉拥兵自重,举兵谋反……画面光怪陆离,好几回听臣子议事时,他便陷入了那样的幻象中,还会受惊大喊。
  可太医来过,把了脉象,又确实没察觉出异样来。永嘉帝只能依赖顾玄献上的金丹。听顾玄说,这丹药可令人凝神静气,延年益寿,他服后,果然得到了片刻的安睡。
  但人仍是越来越困倦,思绪也不大清晰了,因此许多事都交由顾玄和贺之舟去办。
  现在他唯一放在心上的,便是祭天仪式,既然顾玄信誓旦旦说,半月后便能如期举行,那便再相信他一回罢了。
  至于贺之舟禀报的国事,什么顾家小姐要恢复身份却忽然失踪,他已无心也无力去处理,每日多数的时候都躺在床榻上休息。
  候在勤政殿外头的顾玄正听着一旁的内侍小心禀告,说今日陛下龙体欠安,因此便没有见贺大人,只召见了顾大人,可见陛下的重视。
  顾玄心中冷笑:陛下只不过重视他的江山和长生不老罢了。若他取而代之,定要让大梁改头换面。眼下,他只需要火速赶工,让工匠们赶在半个月内修缮完毕即可,到时候……
  他遥遥望了一眼勤政殿内的龙椅,唇边露出了志在必得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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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定西军中抽调出的三千精兵,已在裴誉的率领下,秘密离开了定西,星夜兼程向永安赶去。
  离开时,副将不无忧虑地劝说他:“将军,私自调兵,离开守城是死罪啊!”
  裴誉心意已决,反问道:“若大梁朝覆灭,我们不也是死路一条?”
  将士们皆是沉默不语。但副将仍是不死心:“将军又怎会确信李琮一定会遵守停战的协议呢?”
  “我手上握有他害死太子李珣的证据,若他贸然进攻,先不说能不能敌过定西城这数万将士,到时候身败名裂、二皇子之位也不保,他不会做那样的亏本买卖。”裴誉何尝没有担忧过,可他算准了李琮的心思,知道他绝不会那样作。
  再者,他已是做好了赴死的准备:“此事我会独力承担。西凉仍然虎视眈眈,余下这上万军士,也需得好好守城,虽停战,但定要小心防备为上。”
  他们在溪流旁驻扎歇息,为了尽可能掩人耳目,他们一路上多挑的是山野草丛小路,极为崎岖。幸好这批精兵训练有素,这般快速行军,竟无一人掉队。
  裴誉在溪流旁以水囊装了些水,大口地喝了起来。他望了眼天上的星辰,知道那便是回永安的方向。
  还有数日,他定要在祭天仪式前赶回永安,让顾玄的阴谋无法得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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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祭天仪式前一日,聂向晚府上。
  众人再次齐聚于此处,心情却都颇为沉重。明日便是祭天仪式,可谁都没有把握能制止顾玄。毕竟最关键的,还是裴誉能否及时赶来。
  可再过数个时辰,祭天仪式就即将进行,若到时候裴誉无法及时赶到道坛,救下永嘉帝,那么后果将不堪设想。
  皮之不存,毛将焉附?贺之舟想到此处,也不由重重叹了口气:“老夫亦知晓,不可将重任都放于裴将军肩上,可顾玄如今借助金丹,已完全操纵了陛下。”
  裴夫人冷哼道:“别说是贺大人,连太后要见也见不得!这顾玄狼子野心已是毫无遮掩,可恨皇兄偏偏被他所蒙蔽,一心想求什么长生,真是荒唐至极!”
  许如千也是忧心忡忡:“咱们就没有别的可做了吗?”
  延景摇摇头:“鉴于上回起火之事,加之祭天仪式即将举行,天机道道坛已是被围得水泄不通,固若金汤,咱们即便是想进去探一探情况,也是万万做不到。幸好成大人机警,留了心机,才把如此重要的信息传递出来。”
  聂向晚点点头:“我们的确没什么可以做的了,除了向上天祈求裴将军能及时赶到,还有,希望成大人也安全无虞。”
  自那次通过送来的饭食,将天机道秘密铸造武器的信息传递出去后,成宣隔三差五便被带到不同的静室中拘禁。
  玉泽来得也极少,想必是为了祭天仪式,抽不得空了。不过她困在此处,也没有什么可以帮得上外人的,只好望着天上的月亮星辰,打发时日。
  此时,她忽然听到外头的响动,转头一看,来人竟是顾玄。
  她已十多天不曾见过他,此时的他换了一身玄□□袍,肃杀之气尽显。成宣时不时便会想起十年前的旧事,一股强烈的憎恶便涌上心头。
  她强忍住不适,冷冷问:“你来这儿做什么?”
  顾玄微微一笑道:“明日,我会请人为成大人好好打扮一番,与我一同参与祭天仪式。”
  成宣瞠目结舌,望向他的眼中充满不可思议:“我?为什么?”
  “我与你十年前的婚约,明日之后便可继续。到时候,”他顿了顿,似是有种掩盖不住的喜悦,“你便是母仪天下的皇后了。”
  说罢,他揭开面具向成宣走来,兴奋道:“本想明日过后才与你说,但我已是迫不及待了,阿萱,你可知道我等这一日等了有多久?”
  十年前,谢念寒在她面前杀死乳母和小怜的场景,顿时又出现在她面前。成宣惊惧万分:“……你……”
  谢念寒摇摇头:“我一直想等阿萱猜出来,也不知是你装傻,还是你太笨了。”
  她已无法再忍耐下去,往日顾玄戴着面具,她还可以自欺欺人,可他这般堂而皇之出现在自己面前,真令她恶心到了极点。
  她一时不知该如何掩饰自己,只能慌乱地将他推到房门外去,那铁链发出响动来,更令成宣难以忍耐。
  杀害她全家,将她囚禁于此,还妄图刺杀皇帝,夺取天下,竟敢大言不惭地对她说这样的话。若明日……明日失败的话,她又要如何自处?
  若真是那样的话,她忽地想起裴誉,自嘲地笑了笑,想来只能从道塔上跳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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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日,天机道坛。
  聂向晚时隔半月重新踏足此处,惊异地发现,顾玄竟真的将神宗殿和道塔修缮如初,也不知背后耗费了多少人力物力,他不禁在心中叹息。
  祭天仪式在道塔之下的空地举行。文武百官皆会陪同永嘉帝来此观礼,因此便就坐于道塔之下,届时,永嘉帝便会与顾玄一道登上道塔最高处,行祭天仪式,并受封道号。
  关于天机道会如何试图攻击永嘉帝,他和贺之舟已推算过无数次。他们不可能会贸然攻击皇帝,否则便会落下弑君的罪名,最大的可能便是挟持天子和百官。
  前夜,贺之舟已关照过永安城门守备,若有边军入城,绝不可阻拦,更不可通报。此人曾是定西军一员,想来不会出卖他们。
  聂向晚从未有这种胆战心惊的感觉,他望向道塔最高处,开始等候最终时刻的来临。
  此时,他竟见到了许久未见的成宣。她作了女子打扮,身着素色衣裙,面容苍白,跟随在一群作法的天机道徒身后。顾玄对她耳语了几句,看着神色温柔。
  可成宣似乎很是抗拒,这也难怪,毕竟是仇人。而且,她看着动作并不自然,像是被什么束缚住了。
  聂向晚转念一想,便知是顾玄的杰作,也不知存的什么心思,非要将成宣带到此处,又不放心,还将她拷着。
  他恨不得此时便冲上去,将那顾玄除之而后快。可奏乐声起,已打断了他的思绪。是陛下来了。
  文武百官中都是一阵低低的惊呼,永嘉帝形容枯槁,一副老态龙钟的模样,与聂向晚最后一次面圣所见大相径庭。
  定是那顾玄搞的鬼!毒害皇上,他便更有借口取而代之了。
  新仇旧恨令聂向晚怒火中烧,他远远望向道坛外,却还未曾听闻他们渴望依旧的铁蹄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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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永嘉帝是强撑着身子起来的,顾玄亲自与内监一同为他梳洗,又好生劝慰说,今日非去不可。若再延迟,定会令神宗不快。
  洗漱后,顾玄又给他呈上一枚金丹,他依言吞服,才觉得精神振作了些。
  因此到了道坛时,虽行走还有些微微喘气,但仍坚持了下来。顾玄方才说,为了让陛下不伤龙体,仪式已尽量简化,永嘉帝这才勉力支持。
  他在左右内侍的搀扶下,开始缓缓登上道塔的台阶。每一步,都费尽了气力。有好几次,他都想挣脱内侍,离开此处,可……
  陪侍的顾玄殷切道:“陛下,您到了此处,又不登塔的话,这之后天下就难免……”
  永嘉帝不知从何时起,内心已隐隐存了对顾玄的恐惧。他也不知从何而来,自己可是天下之主,怎会惧怕他!
  可顾玄一开口,他便不由自主地听从他的话,此刻也一样。可实在是太费力了,永嘉帝强撑着的最后一口气一时没上来,他脑中一片晕眩,竟整个在道塔梯级上栽倒下来!
  文武百官离得远,并未看清,听得内侍大喊才反应过来:“陛下!陛下怎么了!”
  顾玄望着一头栽倒的永嘉帝,才显露出不甚着急的模样:“陛下,陛下,臣马上请人来为你诊治!”
  眼见百官都要围上来一看究竟,顾玄抬手,道塔四周,竟密密麻麻涌上了一群人。由于今天是祭天仪式,不可冲撞神宗,因此跟随永嘉帝到此处的禁卫并不多,而那群人,竟有十数倍之多。
  他们杀气甚重,每人皆手持□□、长剑等,将百官团团围住。
  站在最前方的贺之舟再也按捺不住,高声呵斥道:“顾玄!你这狗贼,到底想做什么?要造反吗!”
  百官这才意识过来,如今他们都成了瓮中之鳖,连陛下落入顾玄之手,此人不是要造反又是想做什么!
  顾玄从高塔上缓缓步下,成宣在近在咫尺的一侧,却因为手脚皆上了镣铐,无法动弹,她恶狠狠地盯着顾玄,尖利叫道:“你这个疯子!是你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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