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林家做错了什么,我从始至终没有害过你,你何至如此啊!”
铁门轰然关上,室内只听见他一个人嘶吼的回音,如同丧家之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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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得大理寺,又见得陈家的马车。
一连几天,他被自己亲爹纠缠不休。
他每晚去公主府都是走的暗道,对方察觉有异,便派了几个高手每天形如鬼魅的跟踪他。
萧容昶简直烦不胜烦。
幸而今日来游说他的,是陈奢。
才知道,当初齐家选定的联姻对象不是陈奢,而是他自己。
真是笑话,齐家好大的心呐,真不知刀已经架在脖子上了。
“小叔叔,你又要去看公主表妹吗,要不要我送你一程。”陈奢驾着马车,嬉皮笑脸的邀约道。
萧容昶上了马车,背靠在后壁上闭目养神。
陈奢回头掀开帘子偷看了眼,忍不住问:“小叔叔,你每天都去见公主表妹,不会觉得腻味么。”
“你不懂。”轻飘飘三个字,包含着绝对的藐视。
陈奢朝天翻了个白眼,道:“我怎么不懂,当初祖父可还想让我做驸马呢。”
突然感到一股杀气袭来,他打了个哆嗦,立即改口:“那不是说笑吗,公主表妹哪看得上我啊!”
身后传来男人冷绝的嗓音:“想都别想。”
“是是,小叔叔放心,我绝对没那个意思。”陈奢再三拍胸脯保证,额上滴落几滴冷汗。
好似闻见了一阵恋爱的酸臭味,他摇了摇头,换了个话题道:“对了,公主最近怎么都不大出门,是不是身子不舒服啊。”
萧容昶警惕道:“回去告诉我父亲,若他敢去找殿下说此事,本官与他的父子关系也到此为止。
陈奢将人送到公主府,又尽职尽责的提醒了句:“小叔叔万事小心,李家如今只剩下些亡命之徒,如今那些人正寻求齐家庇护,你今日又与林家撕开了,未来的路可不好走。”
萧容昶看他一眼:“所以你觉得,我应就此妥协,与齐家合作。”
“哪能啊,小叔叔这么厉害,自是不用害怕他们——”
萧容昶撩开帘子走下去,淡淡道:“你们少跟齐家走动。”
陈奢一怔,朝着他背影嚷道:“小叔叔,我可是一心为你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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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沁嘉正在庭院里,萧容昶快步走了过去。
“上回首辅大人说要给沅柔姑娘相看人家,殿下上了心,今日便让人将些适龄男子的画像送了来,从中又挑拣出几个,送去给大人外宅里养的那位姑娘看。”玉痕语气不咸不淡的,且用词让萧容昶听着就不大舒服。
什么叫他外宅里养着的……
那处宅子他全部交给属下人打理,自己从未踏进去一步。
“大人也知道,殿下最近精神不大好,吃什么吐什么,下午正准备午睡,那姑娘竟巴巴的找过来,挑挑拣拣的,竟是一个都不满意,这会儿正在庭院里纠缠殿下呢,这都是些什么事儿啊,奴婢看着都糟心。”玉痕语气里埋怨的意味已经很明显了。
萧容昶加紧脚步,到庭院中,见沁嘉恹恹的坐在葡萄架下的一张藤椅上。
欢雀站在旁边给她打着扇子,看到他,投来狠狠的一瞥。
他亦有些后悔,那天怎么就跟她提了这件事。
严沅柔本来跪在沁嘉脚边,听见脚步声后转头看去,眼中隐隐浮现出几分欢喜。
“沅柔拜见首辅大人。”她俯身行礼,露出白皙的一段后颈。
萧容昶自觉心虚,目光看也不看她,来到沁嘉身边。
见她一脸无精打采,手撑在藤椅两侧,蹙眉道:“既然精神不济,还折腾自己做什么。”
沁嘉轻轻打了个呵欠,指着前面桌子上一堆画像,睨着他道:“首辅大人交待的事,本宫可是尽心去办了,若是没办成,可不带责怨我的。”
萧容昶怔了下,突然就领悟到了些什么。
仔细回忆着,以往阁中有人得罪了家中娘子,是怎么赔罪来着。
今天虽是阴天,院子里还有些凉风,萧容昶却担心那藤椅硬邦邦的,她坐久了不好。
当着外人,他亦无所顾忌,抱她坐在自己腿上,哄道:“别操心了,臣这就派人送她回严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