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勾了勾唇:“夙王连这都要好奇?”
夜风里,飘散着几分梅子酒的香味,还有道熟悉的冷香掺杂其间。
蓝夙连搜了好几座山头,都没有她的踪迹,漫无目的找到这里,正怀疑是自己想错了,便听见马车轱辘的声音。
驾车的人,竟然是认识的。
突然有种极强烈的感应,她就在这里,即便不在这辆马车,也应离此处不远。
很快,他便嗅到了熟悉的气息。
胸口突然有种闷不过气来的感觉,踏马走近些,下意识用剑柄的那头去挑马车帘子。
下一刻,却被对方牢牢握住。
“夙王以为,自己此刻在做什么。”萧容昶神色镇定,单手握住剑柄,行动间分毫不退。
两相对峙,他适才发觉,对方亦是练武之人。
“萧大人又是在做什么!”蓝夙眯了下眼睛,满身皆是杀伐戾气,眉目张扬,骄矜得不可一世,毫不迟疑的出手继续探向轿帘。
就在这时,车内传出一声女子的闷哼。
他动作一顿,目光死死盯着车厢。
一只纤细如玉的手伸出,直接攥住萧容昶衣摆,手背上青筋暴起,似乎用了很大的力气。
因为突然的腹痛,沁嘉语调显得有些娇气,低低唤了声:“萧容昶……”
“殿下,怎么了。”萧容昶转身上车,只见她青色的裙摆上,透出一小片深色痕迹,车厢内还有淡淡血腥味。
那片深色还在不断扩散,萧容昶神色一黯,用力回握住她的手。
沁嘉一只手捂着小腹,疼得惨无人色:“萧容昶,本宫好疼……”
“臣马上带你回去。”他看向外面,蓝夙已经坐在车夫的位置。
“驾!”夙王拿起马鞭,毫不迟疑的驾车往城门驶去。
“殿下,暂且忍耐一下。”萧容昶白了脸色,眼中一片兵荒马乱,将沁嘉抱坐在大腿上,朝外道:“太医署此刻还有人当值,夙王可直接驾车入宫,”
“才不要进宫。”沁嘉轻微挣动了下,嗓音微弱。
萧容昶蹙眉,捏着她手心:“殿下不可胡来。”
接着,对方将手覆上自己的肚子,感觉一股热流传递而来,终于稍稍好过了些。
仰头却见他眼尾发红,眼神十分矛盾且复杂的望着自己,竟然还透出几分心疼。
沁嘉不禁感到莫名,这人前后变化怎么这么大。
等等……他莫不是误会了什么。
沁嘉埋头在他胸前,有些尴尬的咬着唇,小声解释:“不,不是你想的那样。”
这人平时精明得跟什么似的,没想到,还有这么呆的时候。
她几年前作大死,服过一味很厉害的凉药,从此以后每次来葵水,都折腾得跟小产了似的。
萧容昶神色有片刻怔忪,随即明白了她在说什么。
“殿下怎知……”手还放在她肚子上,沉声问:“是不是这儿疼?”
“是,可又不是……”沁嘉没力气说太多话,忍着阵阵晕眩,轻轻吸了口气,在他耳边轻轻说了句什么。
萧容昶忍不住道:“殿下明知道自己……还放纵饮酒。”
总归还是松了口气,不是他猜测的那样便好。
“不用去宫里,我府里有药,吃了就会好了。”说话间,她浑身冷汗直往外冒,衣服都湿透了。
这几年月月如此,这次是因为随身带的药丸泡水没法吃了,才会疼成这样。
马车转了个方向,不一会儿,稳稳停在公主府门外。
沁嘉已是疼得昏死过去,被萧容昶一路抱进府里。
管家和玉痕见此情景,简直都急疯了,玉痕看见赶车的竟是蓝夙,微微吃了一惊,却顾不上拦他,赶紧吩咐人去取药,然后就进房伺候去了。
看到熟悉的陈设,蓝夙在院中顿住脚步。
方才那二人之间对话,也尽数落入耳中,由不得他不多想。
早前曾听说,首辅与长公主之间关系水火不容,但照方才的情形看,那位倒更像已成为她裙下之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