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想着,沈扶雪纷乱的心逐渐安稳下来。
…
沈扶雪开始掰着指头数日子。
好容易等到了约定的日子,沈扶雪一整天都心绪不宁,更是来来回回地翻开写好的信,确保都说清楚了,没有一处遗漏。
一切都准备的很妥当。
可直到入了夜,都没有人过来。
沈扶雪靠在床柱上待了一整晚,都没等到陆时寒的人。
天已经蒙蒙亮了。
沈扶雪一夜没睡,眼底泛着淡淡的青。
怎么办,陆时寒是不是真的不会再来了,他是不是连她的解释都不想听了,要不然,他怎么可能会不派人来呢?
这封信,也白写了……
沈扶雪捏紧了手中的信纸。
外面,云枝刚睡醒,就听到屋里面传来细碎的动静。
云枝推门一看,自家姑娘正坐在床榻上,一旁的被褥叠的异常规整,像是没有打开一样。
云枝唬了一跳:“姑娘,您昨晚是不是没睡啊?”
云枝要是知道的话,就势必会告诉纪氏。
纪氏一知道,肯定又会担心个不停,沈扶雪不想让纪氏担心。
沈扶雪便道:“没有,我是今天醒的太早了,就把被褥先叠上了。”
原来是这样,云枝松了口气。
云枝从一旁的衣柜里取出衣裙:“姑娘,那奴婢服侍您穿衣洗漱吧。”
“好。”
沈扶雪想要下榻,可刚一动弹,沈扶雪就觉得胸口处好闷。
胸口憋闷后,就是喉间止不住的痒意。
沈扶雪咳嗽了起来。
沈扶雪许久都没有咳得这么厉害了,直咳了好一会儿才停下。
素白的手绢里则是咳出的鲜血。
云枝吓了一跳,自家姑娘好端端地怎么忽然又咳血了?
之前大夫不是说姑娘身子好转,若非是害了病,不会再咳血了吗?
云枝连忙去桌子旁给沈扶雪倒了杯水:“姑娘,你先喝些水润润。”
“好。”
沈扶雪喝了点水,之后虽没有咳得那么厉害了,但还是时不时地咳嗽。
云枝见状道:“姑娘,奴婢还是告诉夫人,让夫人请府医过来吧。”
沈扶雪无奈,原本她不想让纪氏担心的,但现在看来还是要让纪氏操劳了。
纪氏得知后,果然第一时间带了府医过来。
沈扶雪躺在榻上,听府医的诊治。
不过依旧是老一套的说辞,说她身子太弱,近来又没有休息好,才会咳血。
诊完脉以后,府医开了药方。
很快,药就熬好端上来了。
黑漆漆的药汁一大碗,沈扶雪闻着都觉得呼吸间一片苦涩。
好不容易这段时间才不用吃药的,现在看来又要吃药了。
沈扶雪只得喝下一整碗药。
许是太苦了,沈扶雪喝完药以后吐了不少。
纪氏见状更担心了,不过现在什么也做不了,只能让人都退下去,别打扰到沈扶雪休息。
到了傍晚时,新的药又煎好了。
沈扶雪一闻到药味儿就不想喝了,她道:“云枝,你先把药搁下,我躺一会儿再喝。”
“是。”
云枝把药放下后出了屋。
沈扶雪又躺了些时辰才起来。
药有些凉了,闻着越发苦涩。
沈扶雪抿唇,她想起了陆时寒。
陆时寒会带她吃好吃的糕点,之前还每天都给她带一颗糖。
糖的滋味儿好像还在口中,酸酸甜甜的,很好吃。
沈扶雪想起这些以后,更加不想喝药了。
陆时寒什么时候才会回来,他还愿意见她吗?
沈扶雪心头忽然生出了一个想法。
沈扶雪端起药碗,却没有喝下药,而是走到了一旁的花盆处。
这些花是纪氏叫人搬来她房里养着的,说是让她没事时赏会儿花,心情会跟着变好。
沈扶雪把药倒在了花盆里。
药汁隐没在花盆的泥土了,很快就消失不见。
半点儿痕迹都没留下。
沈扶雪想,如果她病的很重,陆时寒是不是就愿意见她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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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婚女子亲自给男子送汤,就是救命恩人,女主的母亲也太心大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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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贝要喝药等着陆大人回来啊】
-完-
第39章
◎小娘子是在说,等着他娶她。◎
沈扶雪的身子本就弱,现下又不吃药,病症越发加重了起来。
纪氏担心的不得了,还连连道是不是沈扶雪今年流年不利,这才短时间内接连病了两场。
纪氏便张罗着要去皇觉寺进香,一时间忙的抽不开身。
沈扶雪劝不动纪氏,只好留在家里养身子。
这几天沈扶雪一直怏怏不乐的,心情似乎很不好,整日待在屋里,什么也不做。
云枝自幼就照顾沈扶雪,自是发现了沈扶雪的异样,她道:“姑娘,若不然您抄会儿佛经吧,也好静静心。”
从前她们姑娘就时常抄佛经静心,不过不管做什么都比干待着强。
沈扶雪点头:“也好。”
沈扶雪端坐在书案前,和往常一般抄佛经。
只不过抄着抄着,她并没有如云枝所愿的静下心来,反而又想起了陆时寒。
沈扶雪咬唇,陆时寒现在在哪里,他是不是还在生她的气?
沈扶雪的笔尖微顿,她下意识勾勒起了陆时寒的模样。
陆时寒生的极好,骨相也极佳。
沈扶雪一边画,一边回忆起她记忆中的陆时寒。
陆时寒有着俊秀冷清的眉眼,他的鼻梁也极挺直,就连下颌的弧度都流畅极了。
落在画纸上,不过寥寥几笔,就勾勒出了陆时寒的神韵。
陆时寒好像永远都是那样冷清的模样。
画至此处,沈扶雪的笔尖停住。
整洁的宣纸上,一半是刚才抄写的佛经,另一半则是陆时寒的模样。
沈扶雪把宣纸折了起来。
这张宣纸不能让外人见到,沈扶雪原本想扔掉的,最后到底没舍得,把它搁在了一旁。
很快就入了夜。
云枝端来了药:“姑娘,到了该喝药的时辰了。”
沈扶雪点头:“嗯,先搁那儿吧,我等会儿喝。”
“云枝,你也先下去吧,我想一个人待会儿。”
“是,”云枝退下,并带上了门。
沈扶雪看着那碗漆黑的药汁,眉头下意识便蹙了起来。
沈扶雪端起药汁,和昨天一般把药倒在花盆里。
很快,一碗药就悄无声息地淹没于花盆中。
“怎么不喝药,把药倒了?”
这声音熟悉至极,不是陆时寒是谁。
沈扶雪怔松了一瞬,她回过头,果然看到了陆时寒。
沈扶雪几乎以为她是在做梦。
半晌,她才反应过来这不是梦,她之前并没有睡觉,陆时寒是真的来了!
沈扶雪的眼泪一下就涌出来了,她小步跑到陆时寒面前,想要抱陆时寒,最后却没敢伸出手。
“陆大人,我还以为你再也不想见我了……”
沈扶雪的声音低低的,有些哽咽,是难以抑制的哭腔。
看着小娘子这胆怯害怕、不敢抱他的模样,陆时寒觉得他的心好似滞了一瞬。
陆时寒抬手揽住了沈扶雪。
沈扶雪没想到陆时寒会抱她,待她回过神后,第一件事便是回抱住了陆时寒。
沈扶雪用足了力气,抱得很紧,像是陆时寒会随时消失掉一样。
小娘子靠在他怀里,柔弱无依地小声啜泣着,像是哭在他心尖一样。
陆时寒又心疼又生气,他才短短几天没回来,小娘子就把自己折腾成这样。
这事儿还要从那日收到密函时说起。
那日陆时寒收到的密函并不是朝务,而是和沈扶雪有关。
虽说有了张太医的诊治,沈扶雪的身子好了不少,但这儿也只能拖延一阵而已,若是得不到医治,沈扶雪到底还是会死。
是以,陆时寒从许久之前就开始寻找那位崔神医。
只不过崔神医神出鬼没,几乎半点儿消息也没有,陆时寒怕很长一段时间内都找不到崔神医,就让属下顺带着也寻觅一些别的游医。
这次便是寻到了一位医术高深的游医。
这位游医虽没有崔神医那般出神入化的医术,但医术也颇高,说不定会对沈扶雪的病症有些了解。
只不过这游医性情古怪,陆时寒的属下请不动,陆时寒才亲自过去了一趟。
那日和沈扶雪分开后,陆时寒确实有些生气,想冷着沈扶雪几天,他毕竟不是圣人。
不过到底是对沈扶雪的心疼占据了上风,陆时寒后来还是派遣了一个护卫回京,告诉沈扶雪他暂时不能回来了。
结果没成想那护卫路上忽然患了高热,等回京时已经过了陆时寒与沈扶雪约定的日子。
虽已过了约定的日子,但护卫还是要履行职责告诉沈扶雪这个消息,谁知道沈扶雪竟然病了。
护卫是知道陆时寒有多在意沈扶雪的,当即便把沈扶雪病了的消息转呈给了陆时寒。
陆时寒这才匆匆赶了回来。
结果他回来看到的第一幕,就是小娘子把药倒在花盆里。
真是出息了。
陆时寒轻抚着沈扶雪的背脊,无奈道:“别哭了。”
沈扶雪打了个哭嗝儿:“嗯,我不哭了。”
沈扶雪也有些不好意思,她连忙从陆时寒怀里起来,又擦了擦眼泪。
沈扶雪还有些不敢相信地望着陆时寒:“陆大人,我以为你再也不想见我了。”
沈扶雪这会儿清醒了些,也是这时,她才注意到陆时寒衣裳上布了不少灰尘,显然是才赶回京城就到了她这儿。
沈扶雪拉着陆时寒坐在一旁的椅子上:“陆大人,你坐。”
陆时寒抬手擦去沈扶雪脸上的泪:“方才我问你的话你还没回答呢,为什么把药倒了?”
沈扶雪有些心虚,她不敢回陆时寒的话。
陆时寒瞬间便猜到了沈扶雪的心思,他几乎被气笑。
也不知道小娘子平日都在想些什么,自顾自地就以为他不会见他了,还用上了苦肉计这招儿。
真是能耐了不少!
沈扶雪眨了眨眼睫,她转移了话题:“陆大人,你是不是不生我的气了?”
陆时寒既然刚一回京,就来了她这儿,还关心她喝没喝药,这说明陆时寒还是在意她的、想见她的,她之前应该是想多了……
陆时寒冷着一张脸:“谁说我不生气了?”
他当然生气,不过是气沈扶雪没有照顾好自己身子,甚至还故意不喝药。
他不顾胳膊上的伤,一路去寻游医,要是沈扶雪病重了,岂不是全都白花心思了。
沈扶雪却以为陆时寒还在气那天的事。
她连忙解释道:“陆大人,那天我说不能嫁给你,其实是有原因的……”
沈扶雪越说声音越低,但最后还是鼓起勇气说了出来:“你不知道,大夫说我至多活到二十,也就是说,我顶多还能再活四五年……”
这样的她,怎么能嫁给陆时寒呢,那岂不是害了他。
陆时寒握住沈扶雪的手:“我知道。”
“你知道?”
沈扶雪愣了,那双水润漂亮的眼睛瞪的圆圆的,很是可爱。
陆时寒道:“嗯,我不在意,”他顿了顿,继续道:“而且,谁说你只能活到二十岁。”
日后他一定会寻到崔神医,治好沈扶雪的病,让她长长久久地活下去。
沈扶雪的第一反应就是惊讶,惊讶于陆时寒早就知道了这一切,并且丝毫不介意。
惊讶过后,则是一种无法言说的心情。
沈扶雪不知道该怎样去描述,她只是觉得心口处又酸又涩,连带着她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沈扶雪又忍不住掉了眼泪。
沈扶雪泪眼朦胧,哭的我见犹怜。
陆时寒俯下身,轻擦沈扶雪脸上的泪水:“别哭了,再哭就真成小哭包了。”
“好,我不哭了,”沈扶雪哽咽着道。
总算是哄好了小娘子,陆时寒道:“这下可以乖乖喝药了吧。”
沈扶雪点头:“我以后一定乖乖喝药,再也不偷偷把药倒掉了。”
沈扶雪怕陆时寒不信,还特意开了门,“云枝,方才那碗药我不小心弄洒了,你再帮我倒一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