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枝——吃吃汤圆呀
时间:2022-03-16 09:35:49

  她如今做了尚宫还是有些自觉在身上的,这帝王坐的龙榻,她大咧咧坐上是不是不合规矩呢?
  朔绛又重复一遍:“坐。”
  金枝便略微坐了一点榻沿,舀起汤药,
  小心递过去。
  朔绛喝了下去。
  金枝其实不擅做这样照顾人的活计,时不时就怼到朔绛唇角上,有几勺汤还撒到了他下摆。
  但是朔绛心里却期望这药永远都不要喝完。
  月色溶溶,满室寂静,
  金枝坐在榻沿上耐心喂他喝药。
  寻常夫妻一般。
  到底还是喝完了药。
  金枝又端来水给朔绛:“官家喝茶清清口。”
  朔绛道了声谢,喝完了水。
  他放下水杯:“
  金枝,你说百姓今后状告官员不再打板子,这样可好?”
  金枝一愣。
  想了想,认认真真回答:“好是好,可那岂不是乱了套,人人都要去乱告状?”
  朔绛被她逗笑了:“这回有民众告状尚书右丞中饱私囊,台谏官将百姓的诉状私自扣押,民意不得上达天听,朕微服私访才察觉不对,倘若长此以往,这官场与哀帝在时又有什么不同呢?”
  金枝是个聪敏的,两下便了悟了其中意思。
  “原来官家是这个意思,那感情好,什么贪官污吏做错事也要先掂量几下子!”
  她高兴起来:“官家,您可真是个好皇帝!以后要上戏文的!”
  是吗?
  朔绛也跟着浅笑。
  他不要上戏文,他只想治下百姓都平安顺遂。
  若再多一丝私心,便是希望金枝能嫁给他。
  可惜金枝不开窍。
  她端了药碗就要告辞:“时辰不早了,官家该早点休息了。”
  朔绛咳嗽一声,想来想去没什么可以留住她的,忽得想出一遭:“朕要再看会折子。”
  官家看折子,金枝便给他倒水。
  看了一会,官家没困,金枝自己先困了,她堪堪打了个呵欠。
  朔绛这才觉察时日已晚。
  外头打更内侍开始打更。
  原来夜深了么?
  金枝看了一眼窗外。
  月上中天。
  不知为何夜深人静,她心里已经没有先前待在朔绛屋里时那份从容。
  朔绛起身,眉目淡淡:“朕胳膊举不起来,司衣、司寝她们应当是睡了。你来做便是。”
  金枝瞥了一眼殿外,不见什么动静。
  或许她们是真的换值了。
  如今她们都是金枝的下属,金枝自然要体恤下属,
  这么晚了,再从被窝里被叫起来着实麻烦。
  她便垂首:“那便由我来服侍官家。”
  旁的不提,朔绛听见“服侍”二字,耳根子无端红了几份。
  他镇定转身:“唔。”
  金枝凑到他身边去解盘扣。
  金枝正到朔绛胸膛那么高,她要稍稍踮一踮脚才能朔绛解开扣子。
  小娘子一双玉白柔荑,轻轻攀上了他的胸前。
  在他眼皮子下面灵活翻飞,将龙袍上的衣扣一一解开。
  朔绛的心如鼓擂。
  她离得那么近,几乎可以嗅见她发梢间素馨花的香气。
  朔绛以前笑话哀帝将天下财宝都奉给李贵妃只为求美人一笑。
  如今他忽得理解了那张类似的心境:
  只要能揽她入怀,又有什么是不能拱手相让的呢?
  而她现在就在他面前,垂首娇立,柳腰单手可握,
  朔绛喉结动了动。
  只要他伸出手,只要他伸出手去……
  “官家,好了。”金枝忽得出声。
  朔绛回过神来。
  他不自在地轻咳一声:“嗯。”
  他伸出胳膊。
  金枝帮他将龙袍脱下来,挂在了衣架上。
  而后她又过来帮他脱罩衣。
  金枝自己也哆哆嗦嗦。
  若是从前也便罢了。
  她懵懵懂懂如一头初入林子里闯天下的熊崽子。
  无所畏惧。
  可自打那个梦境之后,她看见官家总觉着心虚。
  他就在自己面前,
  渊清玉絜的翩翩公子,胸膛却透着热乎气。
  那热气直熏得金枝两颊发热。
  无意间抬头就能看到他下巴,梦里被她亵玩了无数遍的下巴。
  金枝脸一红,又低头,可立刻看见他的唇。
  官家的唇有点薄呢,据说薄唇的人薄情,官家却是个重情重义的好人。
  不知为何,金枝的思绪立即滑到那个神秘的梦境里
  梦里温其如玉的君王轻而易举就扳起了她的腿,他的薄唇下一刻就轻轻亲到……
  金枝差点被自己吓死。
  她咳嗽一声,强逼着自己凝神、凝神。
  她目光垂得更低。
  更低的地方是官家的胸膛啊。
  官家的胸膛好热,又很硬挺,
  梦里她伏在官家怀里,就埋首在他胸膛前面,揪着他的前襟跟他痴缠。
  梦里的官家可真是好脾气。
  温声细语,循循善诱。
  谁能想到光风霁月的翩翩君子能做出那么多让人脸红心跳的事呢?
  啊!
  啊今天就是跟梦过不去了吗?!
  金枝恨不得狠狠打自己一耳光。
  她逼着自己将目光再往下。
  目光再往下是官家的腰。
  落水时求胜本能促使她抓住了官家的腰,
  又细又有力的腰肢。
  龙精虎猛爆发出极大的气力,将她带到了岸上。
  真是好腰啊。
  “金枝?”
  朔绛忽得出声。
  吓得金枝一哆嗦。
  他咳嗽一声,将目光移到自己扣子上。
  金枝这才察觉原来自己已经解了朔绛的扣子,又不知何时胡乱给系上了,并且系得东倒西歪。
  她忙道歉:“官家,我,我太困了……”
  朔绛没怪她。
  只等着她慌乱将扣子解下来。
  金枝忙将罩袍也挂了起来,又将被角铺好。
  朔绛上了床,伤了一条胳膊丝毫不影响他动作利索。
  金枝利索放下帷帐,掖好帷帐被角,便想告退。
  谁知在她掖帷帐时帷帐后官家忽得出声:“金枝,今晚你留在这里好么?”
  朔绛说不上自己什么心理。
  明明知道金枝不喜欢自己,可他还是忍不住想跟她再多待一会。
  虽然她早晚要出宫,可是多待一个晚上,哪怕只有一会也是好的。
  他有些鄙夷自己。
  可又有些按捺不住。
  没想到金枝没有拒绝。
  她沉默了片刻,也“嗯”了一声。
  司寝是可以睡在龙床下的木踏上的。
  只不过朔绛不喜身边有人,便将这规矩废了。
  金枝便坐在了踏边。
  她以往睡得很好。
  可今夜却总是心事重重。
  一帐之隔。
  原来她丝毫不觉得什么异样。
  可现在明明隔着帐子,却还是觉得官家身上的龙涎香无处不在,似要将她包围了一般。
  而帷帐后面的官家更是让她无法平静。
  官家睡了吗?
  帷帐里官家没有声响。
  金枝翻了个身,又想起官家的手。
  官家个头高挑,捎带着那双手又笔直修长,每一根手指都精瘦而细长。
  那个梦境里,官家就是耐心用这样的手指拨弄得她欲罢不能,哀哭求饶的。
  还有像拨弄琴弦一般谈过她的耳垂,所到之处火花四溅,激得她坐立难安。
  金枝失眠了一整夜。
  天一亮。
  官家去上朝,金枝连回笼觉都顾不上睡,就往太医院去了。
  太医院的院正不在,来接待金枝的太医一见是福宁宫的尚宫大人,自然分外热情。
  上来问她:“尚宫大人,您来这里有什么贵干?”
  金枝犹豫了几瞬。
  她怀疑自己是发了花痴或是在思那个春,要不怎么这几天整日里对着官家那张俊脸想入非非呢?
  终于还是艰难说出了口,凑过去小声问太医:“可有治花痴病的?”
  ?
  太医愣了一瞬,忽得明白过来,他很肯定:“有!”
  他爬上梯子,爬上爬下开了大大小小几个抽屉,这才配齐了一副药方。
  “这管用么?”
  太医很是自豪:“当然管用!”
  他也神神秘秘告诉金枝:“宫里阴盛阳衰,这病历年宫娥宫妃都害,是以药方也是祖辈流传下来的。”
  “那就好。”金枝放心了。
  太医一下就明白了,尚宫手下那么多宫娥,谁知道是哪个宫娥犯病了呢,他便殷勤问:“可要再多开些?”
  金枝摇摇头:“吃吃看再说。”
  若是这一包药都吃不好她便问问官家能不能将自己调离福宁宫算了,要不个大姑娘家老对着个俊爷们发花痴算是个什么事儿啊!
  金枝想了想,又问:“还有什么清心败火的药么?您也捎带着给我开点。”
  太医便开了几幅。
  金枝一提溜拎了大包小包的药包,这才有几份踏实。
  作者有话说:
  金枝:我也喝点药。
  ◎最新评论:
  【金枝春天到了】
  【大大,我还有一千晋江币,或许,这个周末你可以让我花完这些晋江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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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评论超时未审,暂被系统自动屏蔽,审核通过后即可展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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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顶不住了再也不追未完结了,总期盼下一章会有进展。不追了不追了等养肥了再看】
  【女鹅真的不开窍】
  -完-
 
 
第64章 
  ◎一更◎
  她要走,忽得又想起一事,于是从怀里拿出个药瓶子问:“这药瓶子甚好,还有这瓶子装得薄荷膏么?我带点走。”
  对方一瞧就认出来了:“尚宫大人,这药瓶是特意烧制的,装的是跌打药,因着里头的配方过于难得,凑了三四年才凑出来两瓶,都献给了官家。”
  啊?
  金枝有两瓶啊。
  不过她没有再说什么:“我也是瞧着用过了的小瓶子好看才多问问,那便无事了。”
  出了太医院,她没有回福宁宫,而是先去寻蔡狗子。
  掖庭关了,蔡狗子如今在司珍所混口饭吃。
  瞧见金枝,他一如既往高兴:“见过尚宫大人。”
  “你小子少跟我来这套。”金枝也不客气,她拿出瓷瓶问蔡狗子:“你还记得这个么?”
  “记得啊。”蔡狗子回忆起当时的情形,“您当时不是受了伤么?我就去太医院问药,有个面生的小学徒递给我这瓶子,说这个是跌打药,我便拿了来给你。”
  “怎么?不好用么?”
  金枝点点头:“好用。”
  她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从蔡狗子那里出来她又去寻了玉叶。
  玉叶已经得了官家恩典可以出宫,只不过还要等下一个旬日才可与其他宫人一起出宫。
  她这几天都在收拾行李。
  见金枝过来煞是高兴:“阿姐!”
  又扯着金枝的手臂有些不舍:“阿姐,以后我走了,就只有你一人在宫里了,那可如何是好?”
  金枝摸她发髻:“傻孩子,姐姐很快也能出宫。”
  她想好了,等过段时间瞧着官家脾气好些的时候,就自请出宫。
  “真的?!”玉叶欣喜不已。
  “真的。”金枝点点头。
  不知为何心里有一丝痛。
  她忽略了这情绪,又问玉叶:“你出宫可有人来接?提前说好了让娘和弟弟拉牛车来接你。”
  玉叶忽然脸上飞起两抹红晕:“有人接。”
  金枝瞧着蹊跷。
  果然玉叶羞答答卷起了腰带:“是,是凌统领。”
  “凌正德?”金枝惊讶出声,“你原来情郎的上司?禁军统领凌正德?”
  玉叶捂着脸,还是点点头。
  金枝一阵头痛:“你怎的与他走到一起去了?那禁军统领管着官家的安危,手里掌着大内的军权,听说还是官家麾下杀人如麻的,能是吃素的么?”
  她固然不愿干涉妹妹的婚事,可也不希望这般单纯的妹妹与一个杀人如麻的政客混在一起。
  玉叶忙摇摇她的手臂:“阿姐莫气,凌统领是个好人。”
  “好人?”金枝有些生气,“他比你大十岁,欺负你个小娘子,他能是个什么好鸟?”
  她越说越生气,恨不得抄起个菜刀就去寻凌正德拼命:“这人瞧着老老实实,谁知背地里竟有这么龌龊的心思!”
  玉叶忙扯住姐姐衣袖:“姐姐,凌统领真是好人!他一向待我客气受礼,多说几句话还会脸红,上次给你的跌打膏还是他主动让我给你的。”
  “跌打膏?”
  金枝忽得住了手。
  “对啊。”玉叶忙解释,“那药膏极为难得,太医院只得了两瓶,官家赐了一瓶给凌统领,他立即让我给了你。本来那是治战场上擦伤刀口的。”
  金枝从怀里掏出个瓷瓶:“你说的可是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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