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赐婚当时差点抗旨,现在看来倒真是因“祸”得福。
太子一笑:“本来赐婚不这么急的,可令夫人进京当日就被姚璟缠上。本宫若不是怕将军争不过世子,还想再稳一稳。”
那天赵记去给沈郁茹送糕点盒的伙计,见着了姚璟在沈府门外,便即刻去报给了太子。生怕这个浪荡世子将人哄骗,节外生枝。
事到如今,傅其章可算知道为什么赐婚如此急了,竟是因为太子害怕姚璟抢先一步。
想来也是,姚璟甜言蜜语信手拈来,又有钱有势。当时傅其章若不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谁能不急。
所有人都在低头躬身忙碌,那些布衣百姓间有个戴着斗笠的人,也随着众人埋头捡拾,并不惹眼。
他时不时偏头四下打量,露出脸来这才能看清,此人竟是淮南王一战中逃脱的周穹。
周穹未能替熊江报仇,心有不甘。可淮南王已死,没有势力可以依靠,只能自己伺机下手。
现在他变装混在百姓当中,只等着得了时机。
周围陆陆续续走过几名士兵,周穹又将斗笠压低了些挡住了脸,免得被看到容貌。
如今还没见沈子耀的身影,他想暴露自己,以求出手毙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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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
第48章 周穹行刺
◎殷可竹受伤◎
大军驻扎在平缓的高坡上,地方还算干净,能供人安稳地待着。可看着村落里这情况,沈郁茹又怎能安坐。
殷可竹一直陪着她,如今两人顺着尚能走的路,往村中去查看。
冀南军将战时用的营帐塔在了平坦的地方,供那些房屋被冲毁的百姓暂时歇息。
冀南与豫中离得近,冀南军中也有家在豫中的兵士,现在他们收整地分外卖力,毕竟是脚下是自己生长的地方。
营帐中已经住进了不少人,那些百姓只见路过的将士对沈郁茹敬重,却不知这个年轻好看的姑娘有何来头。
旁边矮凳上坐着一位老妇人,还有个身型敦实憨厚的士兵蹲在她旁边,留了个背影给沈郁茹。
“娘,给您看个东西!”这士兵神秘地笑着,仔细从怀中取出一支簪子,举到老妇人面前。
沈郁茹听着声音也好奇是什么,便停住脚步去看,这发现这不正是那天在济宁时嘉奖的簪子吗。
簪子虽然不是什么太名贵的金簪玉簪,却也做得精致。
老妇人拿着后眯起眼睛映着太阳看了许久,粗糙的手细细地摸过:“这哪儿来的?”
“儿子在军中的嘉奖。”那士兵说得自豪。
老妇人并不相信:“胡说,立功怎么奖你簪子。”
士兵挪了挪蹲着的脚步,从老妇人手里拿过簪子,去给她戴:“这可是镇远将军夫人亲自到大营里嘉奖的,夫人也戴了呢。”
“我怎么能与大将军的夫人戴一样的东西,净说笑。”老妇人还是不信,却可见着很欢喜。
士兵手指粗壮,又没给做过这活,总觉着戴得不满意:“将军夫人说了,这叫同簪共衣,您看这些大军的将士都会保护您的。”
听到这话,沈郁茹与殷可竹对视一眼,心中千滋百味。实在没想到,这话能被原封不动的传到士兵亲眷的耳朵里。
“您放心,现在镇远将军都在豫中,您老就安心待着,万不会再出什么大事。”士兵一边说着一边又摆弄调整,看着不大称手。
在一旁看了良久的沈郁茹,忽然欣慰一笑,走近几步:“我来吧。”
士兵听见了声音仰头去看,却见沈郁茹已经俯下身去给自己娘亲戴簪子。
“夫人?见过夫人!”他忙起身,惊慌失措。
沈郁茹簪子戴得熟稔,戴好后又起身打量。还真是岁月不摧美人韵,仔细这老妇人,依旧可见年轻时的风韵。
“娘!这就是镇远将军夫人!”士兵赶紧去扶老妇人起来,说得惊喜。
他这一嗓子,引来了一旁不少人的目光,沈郁茹见人腿脚不便,直接去扶住让她继续坐着:“您坐。”
老妇人虽然年龄大了但思绪敏捷,看着人气质不凡,又听这称呼更为惶恐:“将军夫人?使不得,使不得。”
“这簪子确实是给将士的嘉奖,您儿子十分英勇。”沈郁茹握起她枯槁的手,送去一点安心。
士兵得了当面夸奖,有些不好意思。老妇人也激动,她无意间见着了沈郁茹头上,确实有跟刚才自己儿子手里一样的簪子。
沈郁茹见人眼神停在自己的发间,便知道她在看什么,特意歪了歪头,笑着:“您看,我们一样的。”
“好,好啊...”老妇人也不知是觉得安心,还是在夸眼前的人好看,只是长叹一口气。
周围人交头接耳地开始议论,看过来的眼神中多是欢喜赞赏的神色。
见过太子的傅其章,如今得了空,正往大营来查看,却正好见着了这幅场景。
“发生何事?”他打量一圈,问道。
在场的人这才投去目光,沈郁茹笑盈盈地走过去,并未说话。
白发间的簪子十分瞩目,傅其章一眼便看见了,他一怔,又见身边的人正笑着。
一模一样的两支簪子,似乎就这么在这些人之间连起的一条纽带,把心绑在了一起。
两人都在了,老妇人忽然眼神亮莹莹的,在他儿子的搀扶下站起身来:“这神仙似的两个人儿呀。”
得此赞叹,傅其章不禁一笑,挽起了沈郁茹的手:“老人家放心,嘉宁众将士都在豫中,想必房屋不久就能重建。”
这么一说,在场百姓都觉着,眼下这些脱下铠甲的嘉宁士兵,成了最安心的依靠。
“将军,沈子耀呢。”殷可竹虽然不忍心打扰夫妻俩,但还是忍不住去问。
傅其章道:“在底下东边。”
得了指路的殷可竹,忽然往沈郁茹看了一眼,转身前低头一笑。毕竟一路上她已经多多少少表明了自己的心思。
傅其章不知道两人何时这么亲密,只是现在在场人众多,也不好问。
一路上大块的断木和碎石已经被清理的差不多了,殷可竹在来来往往的人中寻找着,忽然看到了熟悉的背影。
她迈开步子跑过去,临到近前便放轻了步子,想给正擦汗休息的人一个惊喜。
“诶呦!”突然一个扛着麻袋的斗笠布衣人倒在了沈子耀身边,看着是因为肩上的东西过重,脚下不稳。
沈子耀一激灵,一口水喝到一半赶紧放下瓷碗去扶:“我来我来!您没事儿吧。”
刚想捉弄一番的殷可竹,见此情况也收了玩儿心,快走两步去扶人:“没事吧!”
她刚俯身,却见这人从袖间露出一把匕首来。沈子耀接过麻袋正要去搬,丝毫不知。
阳光很亮,一道刺眼的银光瞬间闪过,布衣人猛然抬头露出凶狠的目光,竟是周穹。
“小心!”殷可竹看得清楚,慌乱间她一把将人拽住,使得匕首锋刃一转。
周穹嫌人碍事,怕错过这等好时机,便顺势一刺,将她推开。
殷可竹倒地时,腹部已经可见汩汩鲜血,十分痛楚。
“可竹!”沈子耀闻声回身时,刚好见了周穹抽出匕首:“是你!”
谁也没想到,淮南王之乱中逃脱的晋北匪首,竟混在了百姓里。
看着殷可竹痛苦地按住伤口,沈子耀忽得一股怒气上了心头,拳脚带风而去,二人缠斗起来。
可做过土匪的人十分很辣,本来刚才是想趁沈子耀独身时下手,没想到忽然冒出一名女子。
周穹一击未得手,现在更加急切,只是想在周围人赶到之前,赶紧了结。
可两人旗鼓相当,失了先机后并不容易得手。眼见着周围士兵与百姓已经陆续围了上来,他不得不放弃要逃。
沈子耀被用力一推,让人趁机逃走。他本要去追,却忽然想到殷可竹还受伤了,便也顾不得逃走的人,赶紧去看。
“你怎么样?”他蹲下去,手足无措地帮忙去按住伤口止血,满眼慌乱。
殷可竹尚有意识,只痛苦地抬起手去抓他的袖子,疼得说不出话。
“有没有郎中!”沈子耀见着血越流越多,十分骇人,他急躁地冲着围在周围的人喊。
这时人群中忽然侧身出来一纤瘦柔弱的白衣女子:“我是,跟我来!”
现在也顾不得是谁在说话,沈子耀仿佛抓住了跟救命稻草,一把将殷可竹抱起,脚下生风地跟着白衣女子往旁边的木房去。
周穹虽然逃了,但是也没逃多远,他只回了个头看看有没有人追来,再往前看时,胸口便已经被重击。
他踉跄退出老远倒在地上,眼前清明了才看清,傅其章一身暗红嘉宁军外衣立在他面前,脚下还有未落的尘土。
上次在战场,周穹就已经领略过这小将军的厉害,现在撞上了估计是走不脱,便想着鱼死网破。
可傅其章最怕不对方来狠的,他手中虽无兵刃却杀意十足。不着甲,又穿的略微单薄,一招一式发力间能见着束出的腰背身型。
不出几个来回,周穹便被他以膝盖抵在地上:“大胆狂徒!”
这时景舟与后边的士兵也追了上来,傅其章将人拎起来,一把推了过去:“绑起来!”
景舟神色焦急,上气不接下气:“将军!殷小姐受伤了,很严重!”
刚才士兵来报,只说山下有人闹事,却不想殷可竹受伤了。她可是殷老将军的掌上明珠,万不能出什么事。
傅其章一惊,也顾不得被他打得鼻青脸肿的人,快步往回赶去。
那间木房外边已经围了许多人,沈郁茹焦急地等在门外,沈子耀手上和身上还沾着未干的血迹,只如丢了魂似的。
“怎么样!”傅其章匆匆赶来,见着气氛严肃,看着情况不好。
沈郁茹未见当时情况,不过现在看沈子耀的样子和身上的血迹,心中猜测不太好。
她只能神色紧张地摇了摇头:“郎中还在屋里处理伤口。”
现在只期待这郎中医术高超,能保人无虞。
“都是因为我。”沈子耀忽然哽咽,看着满手的鲜血,又想起来殷可竹中刀的场景。
看着人情绪激动,沈郁茹忙把他拉过来搂在怀里:“一定没事儿的。”
沈子耀后悔,若当时自己能在谨慎一点儿,绝不会是现在的情况。他不禁哭起来,只盼着屋里的人千万不要有什么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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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我闻到了发糖的味道吗?她受伤了……】
-完-
第49章 意料之外
◎发生了很多事◎
这间简陋木屋的门,闭了很久,惹得人心惶惶。能隐约看着屋内走动的人影,可始终不见人出来。
沈子耀靠着旁边的木桩,失了神地坐着,也忧虑起来。
周围还有不少张望的百姓和士兵,傅其章看过情况,心中也忧虑,但都在这里等着也不是办法。
况且周穹抓住了还没审,总要明白到底是什么事。他低声对沈郁茹道:“你陪着子耀吧,我去看看抓住的那个人。”
沈郁茹点头,一边往门内张望着,一边去安慰沈子耀。
周穹落网后,被绑成了个粽子仍在角落的乱石堆里,由景舟和一层又一层的士兵看守,怕这人又逃了。
立着的士兵忽然让开了一条路,傅其章阔步走近,将锐利的眼神扫向他:“你目的何在?”
先投入淮南王麾下,侥幸逃脱后又冒险混入受灾百姓行刺,实在令人想不通。
“替我大哥熊江报仇!”周穹咬牙切齿,目露凶光。
傅其章疑惑,熊江不是于信杀的么,为何找到了这里。
“熊江死于谁手?”他开始怀疑起来,觉得这背后另有隐情。
周穹道:“刚才那个毛头小子,我亲眼所见!”
毛头小子?傅其章忽然思索,刚才跟他碰面的可是沈子耀,那斩熊江于马下的,恐不是于信。
不过现在沈子耀这样心神不宁的,只怕也问不出什么。
这事儿定要好好查下去,晋北一战的首功,眼下倒说不准是谁的了。
......
豫中横遭了一番变故,京城里只留了成王一只老虎倒是安稳得很。
之前一身素袍在殿里跪着,还做足了全套戏码装作精神不济的样子。说悔恨自己的疏忽,又因担心豫中灾情日夜难眠。
皇帝看着没什么反应,只让他注意身体多加休息,没再追究此事。
连成王也不能从神色中判断,自己这一番究竟有没有打动他这个父皇。
还没安定多久,姚璟就给他送了信,请他去城东的酒楼一叙。
往常都是宣平侯来找,今日突然换了他儿子,成王还以为是老侯爷要交接大权了。
可转念一想,就姚璟这副烂泥扶不上墙的样子,别真是只来请一顿饭。
成王到了城东的酒楼后,姚璟已经在雅间里摆了上好的茶,毕恭毕敬地等着。
这里比不得邀月楼热闹,房门一关也听不见什么噪声。成王刚脱了泥潭,这些日子动气多了,还有些倦色。
“见过成王殿下!”姚璟见人进门,忙深施一礼,比堂里的小二还要热情。
成王慵懒地往主位上一座,也不正眼去看他,翘了腿端起茶碗:”有事儿直说,本王忙着。“
这副趾高气扬的样子,偏偏能把姚璟镇住,他忙不迭地陪笑立在身旁:“殿下,在下前几日听说了些沈置家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