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惊鸿在心里说了一声「切」,还特别女徒弟,女的怎么了,不能习武了吗。
“那我不要,无功不受禄,免得回头王爷又说我收了你东西,得给你暖床……”
武南烈觉得这人果真是不识好歹,“本王送出去的东西,没有收回来的道理。”
“丫鬟就是丫鬟,只要你好好伺候本王,别整天想跑,自然不用暖床。”
刚才那个叫纸鸢的丫鬟,他一会就得让怀苍给调走,免得日后多生事端。
姚惊鸿得到他的保证,这才把心放回肚子,“那我就勉为其难地收下了,谢谢你!”
武南烈看姚惊鸿拿着匕首把玩,心想得她一句「谢谢」真不容易。
正巧雁桃端着中药走到书房门口,看到姚惊鸿收了匕首,她顿时喜上眉梢。
小姐收了王爷的定情信物,以后是不是就不会闹着要走了。
雁桃进门行了礼,“王爷,小姐。”
姚惊鸿把匕首收起来,“雁桃,这怎么回事,不是晚饭后才喝药吗?”
“今日怎的多了一碗?”
雁桃说:“今日厨房熬早了,小姐先喝了吧,趁热。”
武南烈走到书桌让,把姚惊鸿的肖像画收起来,抬眼看到她跟雁桃讨价还价的样子。
“本来十二个时辰才喝一次,现在缩短了那么多,能不能放到晚上再喝?”
姚惊鸿能拖一会是一会,最好能不喝。
雁桃说:“那当然不能,小姐,良药苦口,趁热喝才有功效。”
小姐每天喝药都跟孩子似的,总得讨价还价一番,最后还不是得乖乖喝掉。
除了昨夜在王爷房里,小姐跟他较劲,一口气干了,也没喊苦。
这么想着,雁桃把目光转向武南烈,“王爷,小姐怕苦。”
姚惊鸿正等着武南烈说关他屁事,然后她就能端着药,跟雁桃出去。
偏偏武南烈却说:“去给她拿蜜饯。”
雁桃把盘子放在书桌上,便出去取蜜饯了。
姚惊鸿走到那碗药前面,皱着脸,“王爷,请问我这药还得喝多久?”
她都喝了至少十天中药了,感觉自己哪都不痛了,可以停药了。
武南烈说:“这种事归本王管吗?”
他之前都没想起来自己捡了个人,自然没过问她的病情。
姚惊鸿「哦」了一声,“我以为你是这里的主人,什么都归你管。”
武南烈想了想,让她把手伸出来。
姚惊鸿这次没有跟他较劲,伸了手,看武南烈表情严肃,三个手指按在她的手腕处。
她也莫名认真地看着他,“怎么样?”
雁桃取了蜜饯回来,武南烈收回手,只说了一句:“谨遵医嘱。”
说了等于白说,姚惊鸿深呼一口气,然后端了碗喝药,再吃一些糖冬瓜汤去味。
雁桃看着她喝完,便收了碗告退。
结果雁桃前脚刚走,姚惊鸿就突然想起自己的包袱,想去追她。
“王爷,我能出去一会吗,找雁桃有事。”
武南烈问:“什么事?”
姚惊鸿实话实说:“我昨日的包袱不是有个包袱吗,也不知道随手丢在哪里。”
“今天才想起来,让雁桃帮我去问有没有人看见我包袱了,也不知道她问了没有。”
武南烈问:“包袱里有什么?”
昨日雁桃拿走了姚惊鸿的包袱,交给怀苍,他检查了一遍。
今日怀苍又把她包袱里的东西,拿给武南烈看,都是些乱七八糟的画作。
清一色的涂鸦,什么都有,大部分画的像是人,但是又看不清模样。
姚惊鸿随口道:“也没什么东西,就是一些涂鸦,之前无聊时随手画的。”
在精神病院的时候,医生有时候会让他们画画,从画里看病情。
姚惊鸿画画不行,画得乱七八糟,什么都有,有丑丑的阿飘,也有扛着镰刀的死神。
她画的是自己能看见的东西,可是医生却觉得病情没好转,还加重了药量。
武南烈见她没撒谎,便说:“本王回头让怀苍给你找找。”
姚惊鸿摆手,“不用劳烦坏大人,雁桃就能帮我找。”
武南烈像是没听见似的,“喜欢画画?”
姚惊鸿想了想,“不喜欢,瞎画。”
她进手术室之前,还捧着手机在打游戏,魂穿过来以后,啥也没有。
除了用纸笔画画解闷,也没有其他选择。
武南烈说:“看着……”
姚惊鸿想起昨夜的象棋,他想教,也由不得她不想学,只能乖乖站在旁边看着。
武南烈几笔勾勒出一个大致的轮廓,然后又填充鼻子眼睛,增添小细节……
姚惊鸿看着看着,忽然发现,这画的不就是她吗,这姿势不就跟肖像图一模一样吗?
她顿时涨红了脸,“王爷,你画这个做什么?”
第25章
吃软不吃硬
画师给姚惊鸿画的肖像图,斗鸡眼,披头散发,她还把身子扭成S形。
而武南烈的画里,她姿势没变,却没有斗鸡眼,头发也是随意挽起来的。
这是姚惊鸿昨夜的模样,他画功了得,简单几笔就画出她的神韵。
本来一幅奇奇怪怪的画,瞬间变成了出水芙蓉的美人图。
姚惊鸿顿时涨红了脸,“王爷,你画这个做什么?”
武南烈面不改色,“本王刚才说了啊,亲自给你画,要多妖娆有多妖娆。”
姚惊鸿自己什么样子心里有数,她揉了揉太阳穴,自作孽啊。
“所以,王爷这是还要贴寻人启事?”
刚才姚惊鸿都说了,他贴出去会给她找麻烦,也会给烈王府找麻烦。
“只要你不撒谎,便不会为难你,本王说话算话。”武南烈画完了,停下笔,“你不觉得,本王画的比较好看吗?”
姚惊鸿不能违心地说不好看,画得不好看,等于说她自己不好看。
何况他画得确实好看,她只能一通彩虹屁输出:“王爷能文能武,能写会画,比那画师厉害多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姚惊鸿的话深得他心,接下来这一天,武南烈还真没有刁难她。
晚膳没让她站着伺候,还跟中午一样在膳厅,姚惊鸿可以同桌吃饭,怀苍也在。
沐浴没点名让她伺候,雁桃给姚惊鸿准备了木桶跟热水,就在他房间的隔壁房。
姚惊鸿觉得不可思议,他居然不怕她跑了,“雁桃,你说你家王爷是不是吃错药了?”
雁桃在旁边给她添热水,眉眼弯弯,“王爷对小姐多好,小姐不高兴吗?”
眼见他们两人的关系缓和了,最高兴的当然是雁桃,她不用怕姚惊鸿逃跑,连累自己受罚了。
就连下象棋,武南烈也没给姚惊鸿杀得片甲不留,还教她:“你的马,不应该这么走。”
姚惊鸿佯装虚心请教,心里琢磨着,难道这王爷还吃软不吃硬?
她之前都是跟他硬刚,所以才会被百般刁难?那是不是多拍马屁就管用?
翌日,武南烈还带她出去玩了,加上怀苍总共三人,坐的马车,去了茶楼听戏。
姚惊鸿坐在马车上,撩着帘子看风景。
姚咏德的府邸,她也不知道在哪个方向。
而这京城之大,确实不是她用脚一天两天能走得完的。
马车停在福禄茶馆门口,三人依次下车,怀苍在前头开路,姚惊鸿走在最后跟着。
大堂的戏台上,一男一女穿着戏服,画着厚重的妆,演的武打戏。
字正腔圆的咬字,配上乒乒乓乓的道具比划,时不时台下爆发出阵阵叫好声。
姚惊鸿觉得真新奇,古代没电脑没电视,也就这点娱乐。
现代也有这种唱戏的,乡下地方逢年过节,会请戏班子表演。
姚惊鸿小时候在乡下看过,戏台就搭在祠堂附近,下面摆了很多长条凳。
她还会跟亲戚的小孩一起去买棉花糖。
不过自从住进精神病院后,姚惊鸿就再没回过乡下了,也没听过戏。
武南烈跟怀苍在店小二的带领下,上了二楼,而姚惊鸿还趴在楼梯中间探头看戏。
怀苍又要跟着武南烈,又要防姚惊鸿逃跑,他只能往下走几步,“洪小姐……”
姚惊鸿抬头,发现全都在等她,“哦,我就随便看看。”
她说完连忙往上走,怀苍也重新上楼。
店小二带他们进了一个雅间,即便在楼上,也能听到楼下唱戏的声音,铿锵有力。
武南烈兀自落座,“喜欢听戏?”
姚惊鸿站在他身后,摇了摇头,她又发现武南烈看不到,便说:“没听过,觉得新奇。”
她失忆了,什么都不会,什么都没听过没见过,这么说很正常。
怀苍吩咐店小二准备茶水跟点心,店小二一一用心记下,然后退出去。
在他准备关门的时候,武南烈动了动嘴,“门开着吧,不用关了。”
关了门也能听见,但是音效自然没有开着门好,店小二又把门推开,然后下楼去。
姚惊鸿在武南烈身后站得笔直,不敢乱动的,不好四处张望。
反正就一间单房,一目了然。
武南烈跟怀苍各自坐着,似乎都在听楼下的戏,谁也没说话。
姚惊鸿憋了好一会,才打破气氛,“王爷,你们听戏,为何不在大堂,要在房里?”
虽说叫听戏,但是大堂靠得近,听得清,视觉跟听觉双重盛宴,不是更好吗。
武南烈没回头,“大堂人多杂乱,危险。”
他跟怀苍都武功高强,能有什么危险,姚惊鸿想着,只是蹙了蹙眉,没有再问。
等了没一会,另一个店小二便端着茶具跟点心进门,“需要小的帮忙冲泡吗?”
怀苍示意他可以走了,店小二便走了。
姚惊鸿看怀苍取自带的茶叶,他熟练地洗茶泡茶,然后还拿出银针,去扎点心。
她突然想起电视上的古装剧,银针试毒,没想到居然能亲眼所见,真是神奇。
怀苍的银针把每个点心都扎了,但是并没有如姚惊鸿想象的那样,一点也没变色。
雅间的房门开着,姚惊鸿小声问:“王爷,这家是黑店吗?为什么要试毒?”
武南烈没吭声,怀苍拿银针在鼻尖闻了闻,便出去了,顺手把门关上。
姚惊鸿觉得这两人奇奇怪怪的,如果这家店是黑店,会下毒,为何还来?
可是银针试了,没变色,为什么两人都一声不吭,怀苍还出去了?
姚惊鸿忍不住好奇,“王爷,你们在干嘛?点心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瑶瑶你想吃吗?”武南烈指的是点心。
姚惊鸿立马摇头,有毒还让她吃,他想让她试毒,怎么可能,没门。
武南烈似乎猜到她心中所想,“没毒……”
他这会说没毒,姚惊鸿也不相信,“没毒你自己怎么不吃?”
武南烈勾了勾嘴角,“一会你就知道了。”
话音刚落,门就被怀苍从外面打开了。
他动作毫不客气,推进来一个浓妆艳抹,穿着锦衣华服的女子。
第26章
被人加了料
今日吴秀云跟小姐妹,约在这福禄茶馆喝茶,听戏,她坐着马车,姗姗来迟。
丫鬟小秋小心翼翼地扶她下马车。
迟到有迟到的意外收获,吴秀云正巧瞥见了烈王府的马车,“烈哥哥今日出门了?”
小秋顺着她的视线也看见那马车了。
两人进门,店小二迎上来,吴秀云没理他,径自围着大堂转了一圈,没见到武南烈。
店小二陪着笑,“这位小姐,是不是找人?是有提前订了位置吗?需要小的帮你问问吗?”
吴秀云问:“你有没有看到一个高高大大的,穿着华丽的贵公子,身边带了随从……”
她把武南烈的特征形容了一遍。
店小二表情为难,“小姐,上这儿来的个个都是贵公子,大部分都有随从。”
吴秀云瞪眼,“我烈哥哥长得不一样,其他公子跟他哪能相提并论!”
小秋扯了扯她的袖子,“小姐,要不上二楼找找,王爷应该不会在大堂。”
她说得有道理,吴秀云噔噔噔地往上跑,正好遇到楼上的店小二要下楼。
吴秀云又问了一遍,“刚才坐马车来的,烈王府的马车,你知道吗?”
店小二说:“烈王爷刚进了房,小的正要去给他们准备茶水跟点心呢。”
吴秀云喜上眉梢,“哪间房?”
店小二指了指那间开着门的,“就那……”
吴秀云正想冲进去,却被小秋拉住,“小姐,你这样冲进去,吓着王爷可不好。”
吴秀云想了想也是,上一次的失败还历历在目,她被怀苍丢出去过。
店小二下楼,吴秀云连忙追下去。
她说:“我在第三间房等你,你一会送给烈王房里的东西,给我看一看。”
店小二摸了摸后脑勺,“小姐,店里的点心都是后厨做的,有什么好看的?”
吴秀云瞪眼,“让你做你就做!小秋!”
小秋连忙从钱袋里掏了点碎银,塞到店小二手里,“我家小姐就是替王爷过过目。”
店小二打量她们两个,把钱收了,“行吧,只能过过目,可不能害我啊。”
小秋忙点头,店小二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