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她何必命人给她拿被子呢,让她在这里打坐一夜不是更好吗。
武南烈似是察觉到她的目光,重新睁开眼,“一直看着本王做什么,后悔了,想到本王身边来?”
姚惊鸿嗤笑了一声,“王爷你真是想太多了,早点睡吧,梦里啥都有。”
没一会,雁桃便抱着被子跟枕头进来了。
她以为小姐跟王爷睡一床,所以看到姚惊鸿盘腿坐在罗汉床的时候,还是有点不可思议。
“小姐,你怎么在这儿坐着?”雁桃压低声音说的,因为她已经看到王爷就寝了,不敢惊动他。
姚惊鸿闭着眼,都差点打瞌睡了,“哦,你帮我拿被子了啊,谢谢你雁桃。”
武南烈哪有那么快就睡着,他听到姚惊鸿跟雁桃道谢,心想她怎么不谢他呢。
救人的是他,收留她的也是他……现在让人拿被子的还是他武南烈。
姚惊鸿却跟一个丫鬟道谢,简直是白眼狼。
雁桃替姚惊鸿放了枕头,伺候她睡下,给她盖被子,还是没忍住问出口:“小姐,你为何不跟王爷睡一张床上?”
姚惊鸿打了个哈欠,“男女授受不亲。”
第18章
噩梦
男女授受不亲,姚惊鸿没说错,武南烈想入非非,可是她不想。
说好的她留下来是当丫鬟,暖床是不可能暖床的,姚惊鸿就是冻着,也不给他暖床。
雁桃还想说什么,姚惊鸿摆摆手,“雁桃你也快去睡吧,夜深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好吗?”
昨夜姚惊鸿可是一夜没睡,今天虽然睡了一上午,也补不回来。
雁桃怕惊扰王爷,只能把想说的话吞回肚子了,她走过去熄灯。
屋里立马陷入一片昏暗,她退出去,替他们关好门。
黑暗中,姚惊鸿睁了眼,看向武南烈的方向,没有动静。
她想起昨晚,还是心有余悸。
今天中午姚惊鸿起床,还想着离开烈王府,结果晚上却睡到他房里来。
真的是计划赶不上变化。
姚惊鸿的手在被子里握着桃木匕首,要是今晚武南烈再敢过来,她这次一定拿它捅他……
“你父母不要你,你活着还有什么意义,跟我一起玩呗。”
“你只要站在这天台的边缘,纵身一跃,就可以得到自由,跟我一样……”
这只阿飘说自己是跳楼死的,脸都摔成肉饼了,难看至极。
姚惊鸿站在精神病院的楼顶看着它,冷笑两声,“关你屁事。”
父母不要她,但是她也没想过要寻死。
反而是这些阿飘,自己没了,天天想着拉人一起下地狱。
“我就是可怜你。”阿飘循循善诱地劝她,“你看我,可以穿墙,可以去任何地方。”
“不像你,天天只能被困在这里,孤独寂寞,没亲人没朋友。”
姚惊鸿笑眯眯往前走,还有两米就是楼顶的栏杆处,阿飘以为自己快成功了。
只要她翻身过去,掉下去,啪,摔成一摊烂泥,世上就少了一个可怜人。
姚惊鸿说:“像你一样,无所不能,那你怎么那么有空在这儿忽悠我?”
她的右手张开,凝神聚气,突然燃起一颗乒乓球大小的火球。
“要不是被你们这些东西缠上,我会在这里?我会没家人?没朋友?”
阿飘肉饼似的脸想瞪眼,却做不了这表情,“你这是什么?表演魔术?”
姚惊鸿手里的火球慢慢变大,“你试试不就知道了,看看是不是魔术。”
她手一挥,火球径直朝阿飘冲过去,它拿手去挡,触到火球便燃烧起来。
火光照亮了姚惊鸿的脸,她看着它尖叫,看它灰飞烟灭。
“嘁,没人要怎么了,谁还不是孤单一个人来到世上,孤单一个人走。”
“精神病院里,谁又不是一个人孤孤单单的……”
很快,空气里只残留着烧焦的味道。除此之外,没有任何痕迹。
姚惊鸿双手撑在栏杆上,看着黑漆漆的夜空,连星星都没有。
她张了张手,想聚一颗小火球,结果没有动静,“什么情况?”
姚惊鸿又试了一遍,火星子都没有,“等会,我刚才明明可以……”
脑海里一闪而过,有个男人的面孔,他的声音若有似无,仿佛就存在姚惊鸿的脑海里。
他说:“瑶瑶,瑶瑶……”
姚惊鸿想不起来,他是谁,为什么叫她瑶瑶,她姓姚,又不叫瑶瑶。
然后她的身体突然腾空而起,后面有个声音阴恻恻地笑,“去死吧你!”
“卧槽!谁暗算我?”
天台没人,姚惊鸿不知道谁干的,她只是尖叫着往下坠,“啊啊啊——”
“小姐,醒醒,小姐你是不是做噩梦了?”雁桃站在罗汉床边,轻声喊,还试图晃醒她。
姚惊鸿睡得满头大汗,猛地睁眼,看到雁桃,她有一瞬没反应过来。
雁桃见她醒来,才松了一口气,“吓死我了,小姐你是不是做噩梦了,刚才一直尖叫。”
原来是梦,姚惊鸿也松了一口气。
她死了,她穿越了,她没有超能力,也不能看见阿飘了。
在这里,姚惊鸿是个正常人了。
她环视了一下房里,天已大亮,武南烈不在床上,不在房里。
刚才梦里听到的「瑶瑶」,难道是他在喊她,姚惊鸿问:“王爷呢?”
雁桃拧了毛巾,给她擦汗,“王爷跟怀大人去后院练剑了。”
本来应该姚惊鸿伺候武南烈起床洗漱的,但是她睡得很死,他便自己动手了。
然后武南烈便看到她不知道在干什么,一会傻笑,一会做动作,还坐起身。
他去唤她,可是姚惊鸿又躺回去了。
武南烈知道她就是在做梦,也没放在心上,便提着剑出去了。
雁桃在门口候着,目送武南烈走远,等姚惊鸿醒,结果却听到她连连尖叫。
雁桃接过她手里的毛巾,放在盆里,又扶姚惊鸿下床,“王爷说等你醒了,让我带你去找他。”
姚惊鸿还沉浸在刚才的梦里,没有回答,她像提线木偶一样任雁桃帮忙穿衣服。
那个失重感,那个心慌,无比真实,在着地的一刻,她被雁桃唤醒了。
要是没有醒,姚惊鸿怀疑自己是不是,得感受一次坠楼的死亡体验。
雁桃带姚惊鸿去后院,沿途遇到的丫鬟下人都跟她互相打招呼。
当然他们也看到了雁桃身边的,同样穿着丫鬟衣服,却气质不同的姚惊鸿。
烈王府的人都知道,这位小姐进了王爷的房,却只是个丫鬟身份。
别人眼里的心思各异,雁桃看在眼里,姚惊鸿却没放在心上。
她远远就看见,武南烈跟怀苍各执一剑,一会刺,一会扫,一会又转身回抽。
两人的动作都极其优雅,要不是知道他们真的在练剑,姚惊鸿还以为是在表演。
雁桃带着她下了石阶,便停步不前了,“小姐,刀剑无眼,我们在这儿等着吧。”
再往前,怕打扰王爷他们,也怕被误伤。
姚惊鸿看着他们的一招一式,颇感兴趣,她的右手蠢蠢欲动。
要是她学了这些招式,拿匕首刺阿飘,是不是动作也特别飒,特别帅气。
雁桃站在她旁边陪着,安静得像个摆设。
虽然两人穿着一模一样的衣服,但是谁是小姐,谁是丫鬟,很明显。
第19章
习武防身也防他
虽然旁边多了两个观众,武南烈跟怀苍却完全没受影响,接着舞剑。
空气中只有两剑身相碰撞的声音。
姚惊鸿看得津津有味,她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看到真人比武,还不是街头表演那种。
她说:“雁桃,你有空的时候,看能不能再帮我找些什么木头,木棍之类的。”
“大一点,长一点的,最好是桃木,如果没有,普通的木头也行。”
姚惊鸿在这儿偷师,她自然想削一把木剑,用来练习剑术。
现在她是没看到阿飘,也没有小火球了,谁知道这是暂时还是永久的。
万一以后再遇到阿飘,用剑扎它也比较有气势,快准狠,动作利落。
雁桃问:“小姐,你又要木棍做什么?”
上次姚惊鸿问雁桃要过桃木,狗牙,跟五帝钱,也没说干什么用,她就说急用。
雁桃不知道什么五帝钱,但她听说厨子家有只大黑狗,便跟他说了。
然后厨子回去之后,跟他家大黑狗商量了许久,狗没同意。
别人是虎口夺食,厨子是狗口拔牙,没拔成,还差点被它给咬了。
厨子不得已只能放弃了,他回烈王府的时候,顺路买菜买肉买水果。
狗牙没有,桃木也行,厨子问卖水果的大哥要了桃木,带回来给雁桃。
所以姚惊鸿才有了桃木匕首。
“习武防身,强身健体。”
姚惊鸿看着他们两个你来我往,出招的速度越来越快,有点莫名的热血沸腾。
认真的男人很有魅力。
比如此刻的武南烈,他的侧颜跟行云流水的动作,都让她心里为之一动。
说实话,除去前晚爬床的事不说,这人有颜有钱,还位高权重,武功高强。
烈王府不失为一个很好的避风港。
姚惊鸿已经在烈王府住了大半个月,按她目前的推断来看,姚家绝对没有这儿安全。
武南烈一招挑了怀苍的剑,姚惊鸿「啪啪啪」地鼓掌,“原来王爷这么厉害啊!”
怪不得他昨天能不费吹灰之力,就卸了她的匕首,这可不止有两下子。
姚惊鸿鼓掌的声音,打断了他们继续切磋,然后所有人都看到怀苍的剑,顺着抛物线往她的方向来。
“小姐小心!”雁桃瞪着眼,一手拦着姚惊鸿往后,怕她被剑伤着。
“雁桃你走开!”姚惊鸿却推开她的手,往前两步,跳起来接住了剑。
怀苍跟雁桃眼里都有不同程度的惊讶。
而武南烈的眼神则是冷了冷,“怀苍,你那日不是检查过,她没武功?”
在西兴大街捡姚惊鸿的时候,怀苍就按了她的脉搏,确实只是个普通人。
他实话实说:“是,王爷,洪小姐确实没有武功。”
昨日怀苍还拿这剑,说要割她舌头呢,现在这剑落姚惊鸿手里了。
她拿着剑,有模有样地比划,“王爷,刚才你那招能不能教我?”
“教你做什么?”武南烈收了剑,怀苍立即上前接过手。
姚惊鸿说:“防身啊。”当然也防他们两个,等她学会了,自然不用这么怂。
武南烈一本正经地说:“本门派的武功心法,不传外人。”
姚惊鸿想也没想,脱口而出:“那我可以拜你为师,只要你教我个一招半式的。”
反正他也不打算放她走,在找到家以前,姚惊鸿就得住在烈王府。
做徒弟应该会比做丫鬟安全,做丫鬟老被他威胁着,分分钟有可能被迫暖床。
做徒弟就不一样了,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武南烈不仅得教她武功,还得护着她。
而且两人关系转为师父跟徒弟,他就不能想入非非了,不合适。
姚惊鸿笑眯眯地说:“王爷,咱们的口头协议改一改吧,徒弟也能伺候师父。”
武南烈说:“把剑还给怀苍。”
姚惊鸿听话地把剑还给他了,顺带瞪了怀苍一眼,她还记得昨日被坑的事。
转头就发现武南烈已经走了,她又连忙去追,“王爷等等我啊。”
武南烈走在前头,紧随其后的是姚惊鸿跟怀苍,最后才是雁桃。
“王爷你还没回答我,是答应还是不答应呢?我们现在什么关系?”
姚惊鸿不依不饶地追问,“你们什么门派啊,没有规矩说不收女徒弟吧?”
规矩倒没有这规矩,但是什么门派也不是随便收徒弟的。
武南烈状似无意地笑了一声,“你来我府里是为了随本王习武吗?”
姚惊鸿抿了抿唇,她明明是被捡回来的,他怎么非要给人安个什么目的不可。
“王爷,我不认识你,我更不爬床。”
“今日你让我来,我才知道你武功高强,你非要问我来烈王府干嘛?”
姚惊鸿怀疑,他是不是有被害妄想症,这么疑神疑鬼。
“你要如此怀疑我,我现在就能走。”
她明知道他不会让她想走就走,故意激将法,“我走了多好,王爷就省心了。”
武南烈只是轻飘飘地说:“是人就有欲望,做事有想法有目的。”
虽然姚惊鸿觉得他这话不无道理。
但是她没达到自己的目的,还是不太高兴,“话不投机半句多。”
武南烈不放她,也不教她,什么都没改变,一切又如昨日一样。
四人进了膳厅,桌上已经摆好了早餐,武南烈跟怀苍各自落座。
怀苍把剑放在一旁,雁桃替他们三人盛粥。
姚惊鸿犹豫着,早上忘了问雁桃丫鬟守则都干些什么,她现在该做什么好。
武南烈动了动嘴:“坐下用膳。”
姚惊鸿指了指自己,“王爷说我吗?今天又不用我伺候了?”
昨日让她当丫鬟,伺候左右,今日又让她同桌吃饭,一时一个样。
姚惊鸿真的搞不懂他,这么刁难她有什么意思,简直是小气鬼。
果然,他昨日的话都白说了,她根本没听懂,武南烈耐着性子重复道:“坐下用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