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婉棠怔了下,点点头。
过了两天,独孤极便带她通过传送阵去往北冥。
她如今体内也有寒毒,很是怕冷,和他一样裹得严严实实地坐在魔云兽拉的车辇里。
车辇里烧了北冥神石,还布下了法阵,可她依旧冷。
独孤极搂着她,让她靠在自己怀里。
这一刻白婉棠突然明白,为什么先前她被封了神莲,他依旧喜欢抱着她。
浑身冰冷,仿佛落入冰窟般无助。
抱着一个人,哪怕那个人给不了她温暖,但他的陪伴还是会让她觉得,她没有被丢下。
车辇驶到镇魔渊前不得再前进。
镇魔渊对独孤极病弱的身子百害无利,是以白婉棠要一人进入镇魔渊。
这也算是独孤极给她的一点信任。
她裹上大氅下车辇,让魔族退后。
魔族都对她的话视若无睹,独孤极命令他们退后,他们才动作。
白婉棠嘴角飞快地闪过一抹苦笑,用灵力敲动镇魔渊的结界,让里面的修士来接她进去。
来接她的是柏怀与藤千行,见她身后还跟了一大批魔族,还有独孤极的车辇,都警惕起来。
白婉棠对他们摇头说没事,随他们一同进入镇魔渊深处。
镇魔渊比北冥更寒苦。
白婉棠捧着手炉,未至深处便有点扛不住,后来是柏怀背着她入的营地。
营地布下了结界,但还是寒冰炼狱一般冷。
白婉棠冻得瑟瑟发抖,长话短说自己要嫁给独孤极,让他们投靠魔族。
北冥族人与众修士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脸上表情变幻莫测,“你再说一遍?”
一副她再说一遍,就要骂她是叛徒的样子。
北冥家老祖宗笑眯眯地搂着她,用灵力暖和她的身体,道:“仙仙啊,给我们说说,你是怎么想的呀。”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太过刚硬未必是在证明傲骨,也许只是在自取灭亡。”
她一边说,一边在老祖宗手里写字。
老祖宗感受到她写的字,握她的手开始打颤,苍老嗓音哽咽地责备道:“仙仙,你怎么办,你不能这样啊。”
白婉棠对她笑笑,请她帮忙说服其他修士。
柏怀和藤千行到一旁说了什么,回来也帮白婉棠说话,劝大家投靠魔族。
方才柏怀背白婉棠来的路上,白婉棠在他背上也写了字。
她说,独孤极行宫的宝库法阵里有一块万象镜。
只要能拿到万象镜,打碎它,便可扭转乾坤。
她已经为他们铺好了路,他们为何不能冒险去抢夺万象镜?
总归他们都已经是强弩之末,无法抵御魔族,情况不可能比现在还要糟糕了。
*
一个时辰不到,白婉棠脸色惨白地被柏怀从镇魔渊里背出来。
独孤极隔着帘幕看她趴在别的男人背上,几乎下意识动了杀心。
但白婉棠在镇魔渊内便让柏怀回去,然后自己才慢吞吞地走回车辇上。
上了车辇,她察觉到独孤极心情不好。
她心知他不喜欢任何人碰他的东西,既然要嫁他,他必然也把她视为了所有物。
便脱下大氅,钻进他怀里。
独孤极搂着她没说话,让她坐在他腿上,用毛毯盖在她身上,命令魔族返程。
她脸靠在他胸前,虚弱地道:“再过两天,就是人间的上元节,我想去看花灯。”
独孤极瞧她脸色苍白,不答应。
但她目光太过殷切,仿佛这次不看,以后就可能再也看不到似的,他拍拍她的肩膀,道:“到时候再说。”
白婉棠失落地点头,闭上眼睛休息。
他不松口,她对去人间没什么期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