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两天后的傍晚,他处理完公务来找她,给她裹上大氅,戴好毛茸茸的兜帽,带她去了人间。
白婉棠开心极了。
她抛下所有不快的事,让自己专注于眼前的欢乐,和独孤极降落人间皇城后,拉着他逛皇城。
皇城内的街市上全是来往的人和摊贩。
只是四处都挂着白灯笼,让白婉棠总觉得好像在参加一场满城都在祭奠的丧礼,而不是过节。
她想大概是独孤极喜欢白,也不好吐槽,牵着独孤极一起去买糖人,糖画。
她还想吃糖葫芦,可惜没的卖。
想要多彩的花灯,也没有。
她的愉快,在这些异常的小细节里,一点一点被消磨。
独孤极对她感兴趣的那些都不感兴趣,只是跟着她逛。
他感受不到看灯吃糖有什么好开心的。但看着她比在行宫时活泼了不少,他心里生出“她本该如此”的念头。
白婉棠逛累了,和他到一家酒楼休息吃饭。
明明是节日,酒楼里却十分冷清。
白婉棠心里的怪异又多了一分。
从这家酒楼往下望,能看到那棵巨大的姻缘树。
因不是乞巧节,姻缘树不开放。
但为配合节日气氛,姻缘树周围都挂了灯笼。
白婉棠眼珠转了转,叫来小二,让他帮忙去块木牌、小刀还有彩绸。
小二诚惶诚恐地应是,眼眶红红的。
白婉棠多看了他一眼,心疑难不成他被老板训斥了?
很快小二奉上她要的东西。
她捧着木牌对独孤极道:“我们取个在人间用的名字吧,你叫白鹤,我叫白仙仙,怎么样?”
独孤极突然心头抽痛。
他眉头紧了下,难受地捂住心口。
白婉棠关切地问他怎么了。
他缓了缓道:“没事,随你。”
白婉棠笑了笑,笑里却没有多少欢喜。
她在木牌上刻下“白鹤”,把小刀递给独孤极,让他刻“白仙仙”。
他接过刀,面无表情地刻了。
白婉棠用彩绸绑好木牌,拉着他下楼到河边去。
和独孤极站在岸边,她突然觉得河中央那棵姻缘树好遥远。
她将手中木牌扔向姻缘树。
木牌“扑通”一声掉进了水里。
她不气馁地用法术将木牌捞上来再扔,还是扔不到。
独孤极像看傻子一样看她一眼,搂着她飞到姻缘树下。
白婉棠紧张了一下,环顾四周,发现城里的百姓竟然没有留意他们。
她奇怪地眨眨眼,转身对着姻缘树扔木牌。
木牌抛上去,掉下来。
抛上去,掉下来。
……
她扔了很多次,一次都没有挂上去过。
她笑起来,对独孤极道:“真奇怪,怎么会挂不上去呢。”
“你飞上去,把牌子绑在树上……”独孤极不耐地看向她,瞧见她明明是笑着的,眼里却蓄满了泪。
“一个牌子而已,不许哭。”他皱眉呵斥她,向她伸出手,“给我,我来扔。”
白婉棠抹了把脸,捡起木牌。
木牌湿漉漉的,掉在地上好几次,沾满了泥污。上面的名字都模糊不清了。
“算了,就这样吧,一个牌子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