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大忍不住露出爽朗的笑容来:“还是小妹心疼大哥。”
李青梨调转方向,“二哥身子健壮……”
原本二房分了出去,所以在屋子屋檐下搭了一个简易的灶台,李老二不过站在院子里跟兄弟唠嗑,突然被李青梨点中,原本乱糟糟的胡子抖了抖,“小妹,二丫上学,我家就我跟你二嫂,我上工回来还要给你二嫂做饭,恐怕没时间。”
李青梨再次掉转方向,“三哥?”
李老三神色如常,“如果小妹非要我去的话,其实我……”。
李青梨没等他说完,随意地摆摆手,“好,我知道了,不麻烦三哥了。”
内心无比想去县城的李老三:我怀疑你是在耍我,并且我有证据!
“四哥……”
厨房门口的李老四仰头,以痛饮烈酒的架势一口干掉一碗粥,将碗往灶台一扔,转身带风,以往的死鱼眼闪烁着雪亮的光,眉眼间意气风发,豪气干云,仿佛是古代的大侠。
李青梨话没说完,只听李老四一阵豪气干云,爽朗大气的笑声:“哈哈哈哈……终于轮到我李成瑞上场表演了!”
李青梨直接:“???”
“四哥,还是让五哥和我一起去吧,他今天休息。”
这也是李青梨一开始的打算,臭五哥总是欺负她,机会难得,当然要折腾折腾他,让他知道她的厉害。
李老四却充耳不闻,两步跑上前就开始收拾院子里的东西,看他干活的迅速俐落劲,谁能想到几个月前他还是个懒虫懒汉?
李青梨想再争取一下,上前一步却被李四嫂偷偷撞了一下,悄悄对她道:“让他去,你四哥最近不把力气消耗光,晚上压根合不上眼,有时候白天干不够,半夜还起来劈柴……你可做做好事吧!你四哥保证感谢你还来不及!”
李青梨:“= =!”怪不得最近晚上总觉得有点吵,搞半天是四哥在劈柴呢?
她只听说人饿很了会报复性暴饮暴食,没听过懒久了会报复性干活的,真是只要活得久,啥稀罕事都能见着啊。
李青梨没办法,只能和李老四一起去镇上。
不过当两人出门,她见李老四推着独轮车,东西全都放在车上头的时候,李青梨忍不住笑了——四哥也没傻到愿意白出力气的份上嘛。
到了公社,李老四把独轮车寄放在一户人家,这时候民风淳朴,李青梨兄妹俩都很放心。
兄妹俩坐上公共汽车到了县城,再步行去到老街后头的化肥厂职工宿舍楼,这一路上李老四是用扁担挑去的,实打实费了不少力气,不过跟一天挑几十趟谷子比较,也算不上最辛苦了。
李青梨兄妹俩好不容易到了化肥厂职工宿舍楼,费了老牛鼻子劲才把蔬菜粮食都运到刁大舅家,刁大舅很意外外甥外甥女的到来,李青梨说是大表哥刁美汉叫她过来的,刁大舅很意外,因为他对此事毫不知情。
中午刁美汉回来吃中饭,见李青梨来了,竟然中饭也不吃了,领着李青梨就要往化肥厂去,出门时李老四就差被刁婆子扭着耳朵耳提面命,而且自己唯一的妹子确实长得招人,哪里敢离李青梨半步,再说他私心也想看看化肥厂长啥样,所以说什么也要跟着一起去,刁美汉只能由他去了。
刁美汉领着李青梨兄妹俩来到化肥厂大门口,跟门卫解释了一番,门卫又拨打了两通电话,李青梨和李老四这才得以进入化肥厂。
李青梨和李老四头一回进化肥厂,就跟刘姥姥头一次进大观园一样,左看右看,啥都新鲜。
李青梨进了化肥厂,突然回过神来,问:“大表哥,你说有事找我,怎么带我来化肥厂了?到底有啥事呀?”
刁美汉回过头来,神情中带着几分严肃,“这话该我问你才对,你是怎么认识我们梅副厂长的?好好的她为什么指名道姓让我把你叫过来?是不是你又闯祸,得罪人家了?”
听刁美汉说完,李老四的神情也动摇了,两双眼睛齐刷刷望向李青梨。
李青梨神情茫然,“我最近没闯祸呀!梅副厂长?我跟她前两天第一次见面,总共没说过几句话,难道我拒绝她给我拉红线这也叫得罪?那你们这位梅副厂长也太小鸡肚肠了。”
刁美汉偷瞪她一眼:“胡说八道!”
李老四则隐隐有些兴奋:“小六,你啥时候连化肥厂的副厂长都认识了?”
李青梨想说什么,突然闭紧嘴巴,她能把情况都说清楚,可是傅白不就暴露了?
刁美汉走路速度很快,李青梨和李老四提高速度跟上去,三人很快到了一间办公室门前,刁美汉不重不轻敲了敲门,办公桌上的梅吟雪放下笔抬起头,露出她高冷素白的面容。
她迅速扫了一眼三人,直接命令道:“刁美汉同志,你领这位男同志在接待室做一下,我和李青梨同志要谈一会儿。”
刁美汉从善如流地应了,转身推着李老四离开。
李青梨站在门口,清澈明媚的大眼眨了眨,“梅副厂长,我很疑惑,我们并不熟悉。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梅吟雪合上钢笔,眉眼没什么温度,只道:“你进来说话,麻烦把门关上,谢谢。”
虽然梅吟雪态度还算客气,可是李青梨还是感受到了对方对自己的一点不喜。
不过既来之则安之,李青梨见办公桌前有一个椅子,径直过去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