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裳枝无语了,这哪是解释,完全是添乱子。
好歹两个娘不吵架了,反而开始关心薛裳枝的婚事。
薛裳枝暂时不想知道她们讨论出什么结果,最近御膳房有位铛头发现家乡人牙口不好是因为胡饼太硬,所以把馒头带回家乡,得到大量追捧,掉牙的老人家也解决了吃饭问题。
特别是他将近七十岁的父母,牙齿掉光后食欲不好吃不下东西,他买来的馒头很得二老喜欢。
这位姓金的铛头得知薛裳枝是馒头店的店主后,便想请她把馒头店开到家乡去。
薛裳枝考虑了一会儿,觉得这件事难以实现,因为地方太偏远,所以很难监管。
金铛头失望道,“我自己出钱也不行吗?”
他知道薛裳枝有身份,所以是抱着恳求的心情来询问的。
薛裳枝笑道,“其实不用换开店也行,要是把全天下人都教会,那大家都能吃上馒头了。”
金铛头愣了一会儿,忽然明白薛裳枝的意思:她是准备把馒头秘方传出去了。
他激动道,“若是大家都能吃到这个,那大家都会记得您的恩情。”
薛裳枝摆摆手。
从胡饼到馒头本来就是历史必然趋势,她当初卖馒头只是因为实在太穷,现在有钱了,又怎么会在意这些呢?
不过教馒头也是需要一个正规途径的,她打算开一家培训学校,广收徒弟,不能从提高粮食产量上解决吃食问题,就从味道上给予普通人更多幸福感。
至于名字,就叫新东方烹饪学校好了。
薛裳枝做了件大好事,心满意足回到自己殿里,然后被薛衷通知一件大好消息。
薛衷高兴道,“长姐,您的新宫殿修缮好了。”
薛裳枝听完就觉得很惊喜,她早就不习惯这座宫殿的构造,以前还常和薛衷叨叨过怎么修改。
新宫殿果真很符合她审美,有手冲厕所、开放式厨房、浴室、杂物间、书房、花园等等,可以看出是用过心的。
唯一让人觉得奇怪之处是宫殿中飘散奇怪的香味,与吃了火锅后的味道一模一样。
薛裳枝忍不住道,“怎么周围有这么浓的味儿?”
薛衷不好意思说,“长姐慧眼如炬,我听说有些香料保暖,又能一直有香气,所以让人涂在宫殿墙上。”
薛裳枝问,“你用了什么香料。”
等薛衷说完,薛裳枝面无表情说,“你有没有觉得这配料和配方与火锅一模一样?”
薛衷愣了一下,发现果真如此。可是他是皇帝,要是被大臣发现这件事,那也太丢脸了吧。
他强自镇定道,“也不是那么一样。”
薛裳枝又道,“这宫殿叫什么名字。”
薛衷道,“长清殿。”
薛裳枝冷冷说,“我给你改个名字,就叫香辣宫吧。”
薛衷:………
薛裳枝冷哼,“以后史书有记载,薛衷和他姐姐特别爱吃火锅,建了一座宫殿叫香辣宫,怎样,陛下?”
薛衷:………
第69章 69
新东方烹饪学堂修好之后, 薛裳枝就时常在里面上课教徒弟。
现在百姓普遍不会做菜,家里种的菜和愣和愣后就能应付一顿。薛裳枝目的不是让他们个个当大厨,只是把日子过得更好一点就行。
一开始, 她的学校既没有老师也没有学生, 因为没人肯把自己家私藏的秘方传给陌生人,也没人肯相信花很少钱就能在这家官学中学到菜方。
不过金铛头也不是吃素的,为了感激薛裳枝慷慨,他当即发动师门把徒弟徒孙等邀请来当老师。
这还不算,有太后娘娘当靠山, 薛裳枝开放了御膳房的招收名额,只要每年被评选为最受欢迎的讲师前几名,就能入宫供职, 成为一名吃国家饭的御厨。
这样一来,讲师名额总算凑够了。
而学生也不用担心, 只要她准备传授馒头的消息散播出去,自然有学生愿意来学。
薛裳枝的学校开得轰轰烈烈,她的名气也逐渐变大,在新东方烹饪学校进修过的学生私下里偷偷说自己是公主徒弟, 还给了薛裳枝“掌门”的称号。
这些薛裳枝都不知道,她正在头痛于这位要来写词赞美她的赵公子。
赵公子是个风流才子, 既有才长得又帅, 粉丝上到老人下到少女,从乞丐到世家子,可谓囊括各门各类。
她隐约记得以前见过他一次, 他吃过她家臭豆腐后惊为天人, 还给她写过许多词来宣传。
这次他又要来夸夸她,她作为一个普通人, 实在有些难为情。
赵公子温和道,“我从不赞扬不存在的功绩,姑娘仁义大方,以天下人为己任,这样的德行怎么不值得夸奖呢?”
这人说话温柔又好听,行动风雅,薛裳枝不知不觉就被他说服气,把他带学堂去了。
赵公子说要看她上课,以此得到灵感,薛裳枝上课指点学生们做菜的时候,赵公子就在一旁听课。
他也不打扰她,就乖乖在撑着头看她,时而微笑时而点头。
薛裳枝被人这么盯着不太习惯,走过去问他,“可以别看我么?”
赵公子淡淡笑着说,“是不是让姑娘不适了?抱歉,总是忍不住就……”
人家这么有礼貌,说话还好听,薛裳枝不好再要求他什么。
这么一天课结束,整个学堂都知道有只癞□□,不对,有个公子哥在喜欢薛裳枝了。
金铛头仗着和薛裳枝熟悉就忍不住开玩笑,道,“殿下和赵公子都是青春少年,实在让人艳羡。”
赵公子暂时出去了,听不见他们对话。
这时候,忽然有人问,“什么赵公子?”
金铛头和薛裳枝一起抬头,看见一名穿着黑衣的高挑男人站在面前,发带垂落在耳旁,俊秀无比,正是温景和。
金铛头以为这是薛裳枝熟人,解释道,“就是那位赵郎,他大约真的很喜欢殿下,一直听咱们上课。”
温景和“哦”了一声,一声不吭。
薛裳枝偷瞄他一眼,发现他面色淡淡的,说不出高兴还是不高兴。
她戳了下他的衣服,问道,“你怎么了?”
温景和笑道,“什么怎么?”
薛裳枝怀疑看他一眼。
这时候赵公子正巧回来了,温景和突然开口道,“枝枝,你果真不心疼我了。”
薛裳枝一脸懵地看着他。
温景和叹气,“我知道你花心,也知道自己现在芳华已逝,青春不再,不如那些少年公子善解人意,温柔解语,可是,可是只要让我在你身边,我不介意其他人的。”
薛裳枝:……
赵公子:……
赵公子脸色不太好地问,“殿下,这位是?”
薛裳枝没来得及说话,温景和就冷冷看着他,道,“你就是那个新人?我告诉你,你就算受枝枝喜欢,但我才是先来的,你以后还得听我的话。”
赵公子:……
赵公子艰涩道,“抱歉殿下,我不知道你和这位……关系是这样的,唐突了。可是,若我没记错,温公子是有隐疾的。”
温景和深情看着薛裳枝,“你以为枝枝会相信你的挑拨么?我是否有隐疾,枝枝比你清楚。”
赵公子表情已经从疑惑变成仓皇了。
他拱了拱手,脚步凌乱地离开。
薛裳枝被温景和一通骚操作弄得有点绝望,对金铛头解释,“不是,不是这样。”
温景和也说,“对,枝枝根本没有嫌弃我年纪大。”明明话是正常话,但怎么听怎么不对劲。
金铛头尴尬地哈哈,也不知道脑补了些什么。
等人走光了,薛裳枝看温景和孤零零站那里,很可怜的模样,顿时气笑了,问道,“话都被你说光了,你还做什么在那里装可怜。”
温景和道,“枝枝,我中午吃鱼,被鱼刺到了。”
薛裳枝默默拿起掉在地上的东西,没说话。
温景和落寞道,“你都不心疼我了。”
薛裳枝:……
她没法理他,越理他他就越戏精上身,反正一来她不喜欢那些人,二来这些年她被他用各种奇怪的话搞糟的姻缘不止这一桩。
因为今日时间太迟,薛裳枝来不及回宫中吃饭,就随意摊了几个有很多葱花的葱花饼,和几个没有葱花的葱花饼。
一旁打杂帮忙的徒弟问,“没有葱花的葱花饼,为什么也叫葱花饼?”
薛裳枝朝他翻白眼,“老婆饼里有老婆么?夫妻肺片里有肺片么?”
徒弟想了想,觉得还真是这样,决定晚上回家给自家娘子做一盘没有肉的肉饼和一盘没有汤的豆腐汤。
薛裳枝把饼端出来的时候,温景和还没走,乖乖坐在面前等吃饼。
薛裳枝把没有葱花的葱花饼放他面前,温景和就慢条斯理吃起来。
吃完两个就不吃了,搁在一边,然后盯着她盘子里的葱花饼,似乎想试试,真和高傲的猫似的,就想从主人盘子叼东西吃。
薛裳枝又想翻白眼了,“你能不能不要浪费粮食。”
温景和低落说,“对不起,我既不年轻漂亮,还浪费粮食,你不喜欢我是应该的。”
薛裳枝,“……闭嘴。”
她给了温景和一丁点葱花饼,连味道都尝不了。而自己则把盘子拉过来吃光了,没有葱花的葱花饼味道竟然不错。
温景和问她,“枝枝,什么人能够做新东方烹饪学堂的师娘呢?”
薛裳枝随意说,“能吃葱花饼的。”
温景和叹口气,那可能需要很漫长一段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