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反派病娇蛊——江萤千里
时间:2022-03-17 07:51:54

  恐怕这里清醒的就只有蓝雾一人了吧。
  他目光扫视四处,忽见到一个穿着青衣的少年在人群中走过,那正是落水的郗献云,他快速地扫视郗献云的身边,可是却没有见到那个和他在一起的水怪。
  曳缘奔得太快,就他失神的这一刹那,她就被人群挤散了,这里人满为患,摩肩接踵,所有人都高举着双手,无数只手交叠,挡住了他的视线,眨眼间就不见了她的踪影。
  “郗曳缘。郗曳缘。郗曳缘。”他大喊,但是声音随即就被其他人的声音给掩盖了。
  他被迫跟着人流,一直往前面走,一路搜寻她的身影,她今天穿了一件绿衫裙,怪就怪在这里竟然有很多穿绿衣服的女子,他见每个人都很像她,可是每一个都不是。
  前方又有一穿绿萝裙的姑娘,头发长披,他也不管她究竟是不是曳缘,就抓住她的肩膀,那人转过身来,竟是忘忧。
  蓝雾盯着她的衣服,诧异道:“额,姬宴喜欢绿色?”
  怎么都不约而同地穿绿色?
  “啊?”忘忧没懂他的意思,“蓝雾,你说什么?”
  蓝雾正了正神色,疑道:“忘忧,你是清醒的?”
  忘忧点了点头,也问:“你也是清醒的?”
  “嗯。你怎么会在这里?”
  忘忧靠近了他几分,掩嘴道:“白日里我们看到街上有在卖山楂的,姬宴一眼就瞧出那山楂的诡异,随后我们跟着那个卖山楂的人来到了这个村子。他们声称那山楂是他们自己种的,可这梦仙村根本一棵山楂树都没有。”
  忘忧靠他靠得近,他闻到了她头发上的一股清香,那是来自己他们东盛国独制的一种香,和曳缘身上的那股大自然的花香完全不同。
  他的目光眺望远方,仍旧在人群里寻找那一抹有着招蝴蝶的花香的绿衣少女。
  忘忧问:“蓝雾,你在找什么呢?”
  “曳缘不见了。”
  “不用担心,她现在正跟姬宴在一处呢。”忘忧说这话的时候,心里带着酸味儿,刚刚他与姬宴一同走着,可是前方却突然跑过一个绿衣姑娘,她跑得急,眼神亮晶晶的,姬宴看到后立马就松开了她的手,朝曳缘追去了。
  她在东盛国本来就是一位不受宠的公主,母妃只是一区区贵嫔,比不上皇后家世显赫,且在生她的时候就已经难产去世,她在皇宫中,就宛如一绿草浮萍,根本无人照拂。他们东盛国无皇子,只有几位公主,当年说要选质子的时候,父皇也是毫不犹豫地就选了她,在身世方面,这一点她和蓝雾几乎一样。
  如此可怜。
  而两国为了长久联邦,唯一之计就只有连亲,她这个在外的公主,看起来是个质子,实则却是父皇用来稳定社稷的一枚棋子。
  早年她来南楹国之前,父皇就曾独自面见她,他要她多去与姬宴接触,争取赢得他的心,当上南楹国的太子妃。
  她当时觉得很惊骇,自己又再一次的被父皇抛弃了。
  从那以后,她来到南楹国后,便故意远离姬宴,不同他来往,可是他却反而经常来找她,同她一起下棋品茗,捉妖打怪。
  有很多时候,她都觉得他是喜欢她的,可是他的身边总跟着一个心智不健全的痴呆小姐,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他们两个日后会成婚,姬宴虽然同她说只是拿曳缘当妹妹,可是,他们最终还是会成婚的啊。
  说不嫉妒是不可能的,她嫉妒得要发慌,恨不得拉着姬宴一起逃离,一起逃去一个没有人认识他们的地方,那样他们就可以长相厮守了。
  可是,他是南楹国的太子殿下,她是东盛国的公主,他们有肩上必须要背负的使命,一辈子都逃不开。
  看着姬宴又弃她而去找那个郗曳缘了,她的心绞成了一团麻花,疼得不行。
  蓝雾听到曳缘现在跟姬宴在一起,眼尾一压,随意地“哦”了一声。
  “蓝雾,你有恨过吗?”忘忧的声音从一群混乱嘈杂中穿透他的耳膜,他脚步未停,心却像沉入寒潭内拔不起来了。
  恨?
  他就是靠着那无尽的恨意才活到今天的。
  他淡淡扬唇,道:“我恨的人可就多了,恐怕说到天亮都说不完。我恨父皇每次狩猎都将最大的猛兽赏给姬宴,我恨姬宴无论走到哪儿都有一群人来巴结奉承,我恨那些人当我面唤我二殿下可转身就叫我小野种,我恨郗曳缘总是把稀奇的玩具都给哥哥却让所有人来孤立我,我更恨母妃抛下我一个人离开了这个世界……”
  在他们南楹国,大祭司是神圣的象征,一旦成为大祭司,就必须无情无爱,然而母妃她却爱上了那个高高在上的天子。而一旦成为了后宫嫔妃,就必须将大祭司的职位卸任,母妃终究是为了他,放弃了大祭司的身份,最终在深宫中郁郁而终。
  “忘忧,你恨什么?”他转头问到。
  “我……”忘忧没想到他对自己说了这么多心里话,她也一个没忍住将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我恨他的身边总是有另外一个人围着。”
  “那就让她以后换个人围着就好了。”蓝雾道。
  “啊?”
  蓝雾笑了笑,却没说话。
  斜对面正准备朝这边走来的曳缘,听到这句话时心里一凉,她刚刚被姬宴点了一张符纸,已经从梦中清醒了过来,因为和蓝雾走散,便慌着去寻他,偷偷使了一个寻音法,于是就听到了刚刚他们说的这一句话。
  她终于明白了他后面为什么要给自己下情蛊的原因,原来,竟是因为这样。
  他为了忘忧,要给自己下情蛊。
  呵呵,他要帮她扫清一切障碍,所以,就用下情蛊这样简单的方法,让她以后都只能爱他一个人。这样,她就不会像一个烦人精一样去缠着姬宴了。
  她转身就走,脑海里却一直充斥着那句“那就让她以后换个人围着就好了。”
  不知为何,她很生气,因为这句话。
  姬宴在她身后拉她:“曳缘,我们走那边去跟他们会合。”
  可是她却固执地往前走,头也不回,一直走到了那架着两头深黑色牛角的祭祀台边。这村里竟然也有祭祀台,比之皇城内的那座方型祭祀台,规模要小太多。
  作者有话要说:
  曳缘:好蠢的小蓝,明明入梦之后说的才是最真的话!
38章 绿衣
  这是一座圆形石砌台, 共有九层台阶,台阶已有细微破损,部分石面剥落, 可以看出修建年代已久。台上背部有一排木桩, 上面挂着一太阳神图案的兽皮,在木桩最上面,架着一头巨型的牛头,头上两只黑色大角弯曲上扬,角上还挂着两根鲜艳的红绸布。
  看似简单的祭祀台, 却也带着某种神圣的象征。
  那祭祀台上飘落下来一白衣身影,亮白的袍子如雪花般盛开,肩上一块狐裘披帛快要垂到地上了, 长发如泼墨般纵飞,一张狐狸面具遮住了半张脸。
  “狐仙大人!”曳缘惊呼。
  四周的人们都高举双手, 在虔诚地躬身拜服,齐声道:“请神明降福!请神明降福!”
  如此整齐划一的动作与声音,像是排练过的一样,但是他们现在可都是在梦中啊。
  像被控制了一般。
  上面的狐仙忽然开口, 声音高亮:“既然大家都穿了本君最爱的绿萝裙,还不快速速上前来?”
  随后, 那些穿着绿衣裳的姑娘就全都走上祭祀台了。另一边的忘忧自然也提起脚步上了台阶, 这绿衣裙本来就是她今天故意穿的,为的就是和姬宴一起捉住那只装神弄鬼蛊惑人心的妖怪。
  曳缘看着大家都去了,自己要是再不去, 这就太突出了, 她也跟着一起走了上去,这下是终于明白早晨起来系统非让自己穿绿衣服的原因了, 原来是等着这一出呢。
  她看到大家都自动围成一个圈,以戚九卿为中心,站在外缘五尺之处。这里少说也有二十个以上的绿衣少女,年龄都在十五六岁左右,忘忧也站在对面,目光刚好落在她的身上。
  情敌照面,总带着一丝丝的火气,不过忘忧表情欠光,温柔娴静,倒也看不出什么来,反而是曳缘眼中满是藏不住的不满。
  其他的姑娘现在都沉浸在梦中,并不清醒,而这里清醒的人大概就只有她和忘忧了吧。
  祭祀台台阶上还有一位姑娘在往上走,曳缘一瞧,竟是郎金灵。但是戚九倾却一掌将她赶了下去:“眼瞎吗?本君说的是绿萝裙。”
  一身天蓝色衣裙的郎金灵被赶了下去。
  戚九卿好像在挑选着什么,最后点向忘忧,“你过来。”
  这时,从下面又走上来一个人,步子沉稳矫健,声音沉着有力:“这么热闹的祭祀大典?怎么能少了本大祭祀呢?”
  蓝雾信步上来,将垂落于胸前的蓝色发带和头发往后一甩,那些沉醉在梦境之中的人们认不出他是蓝雾二殿下,只当是又来了一个新的大祭司,全都像之前那样再次高举双手拜道:“恭迎大祭司降临!恭迎大祭司降临!”
  中间的戚九卿见到蓝雾上来,盯着他身上的倒立蝴蝶银圈,沉住一口气,蹦出一个笑声来:“来得正好,我尊贵的蓝雾大祭司,那你就看看本君是怎么给这些百姓降福的。”
  地上的石板突然旋转了起来,她们二十几个绿衣少女围着戚九卿旋转,速度由慢及快,曳缘已经不知道转了多少圈了,脑袋晕得只能看出星星来,而渐渐的,每个人的眉心上都开始滴出了一滴血来。
  戚九卿的手对着那些绿衣女子随意的一指,问道:“尊贵的大祭司,你猜猜哪位是圣婴呢?”
  “是这个?还是这个?”
  他的手一抓,就把曳缘抓到了他的身边,他的手呈五爪状,放在她的头颅上,继而向蓝雾问道:“是这个吗?”
  “不是她。”蓝雾回答得很快。
  “哦?”戚九卿低头看她,很怜惜的说:“不好意思咯,看来你得先走一步了。”
  头顶似是有一顶旋风机在吸她的头发和血肉,眉心的鲜血滴得更盛了,她努力求饶道:“狐仙大人,是我呀,九尾的约定,你忘了吗?”
  “你没入梦?”面具后的他过于震惊,后又问道,“什么约定?”
  嗯?他怎么给忘了?
  曳缘扯谎道:“狐仙大人,你说了要认我做义妹啊,你现在这样,岂不是在杀害同族?”
  “义妹?”他反复念着这两个字,手中的力量倒是松了。
  蓝雾的手本来已经抚上腰间的万杀了,可是听到他们的对话,手就顿在那里了,这郗曳缘怎么谁都跑去认哥哥,她有这么多哥哥还不够吗?还要跑去认个妖怪当哥哥?
  不过,看到那只妖怪松了手,他的心中非但没有高兴,恼意却更浓了,这个郗曳缘明明就是一个傻子,为什么现在连个妖怪都能为她网开一面,真是个害人的狐狸精!
  “既然你是本君的义妹,那你,就去大祭司身边吧。”他一把将她推出了阵外,推向了外面的蓝雾。
  她站立不稳,扑到他的身上,额上的鲜血滴落到他胸前的蝴蝶银饰上,她知道他这人洁癖着呢,赶紧用衣袖去擦,可是他却拉开她吼道:“以后不许再穿绿色!绿得人发慌。”
  “额……”
  他贴了一记黄符在她额头,盖住那流血的地方,顿时鲜血就止住了。她独自顶着符纸往旁边走去,不挡着他在这看忘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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