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什么?”小千儿不明觉厉地外头问道。
段雪柳正要进屋制药,走到门口时回头应了一句:“难怪之前接触的时候就发现他轻功那么好,就是常年习武之人也少又企及。”
小千儿虽然好奇他为什么受这么重的伤,但这毕竟也是人家的隐私,她也没有多问了,只是慢慢地扶着他进客房里坐下,又热心地端来了点心和茶水。做完了这些事后,她又想去找段雪柳,看看他在干些什么,但是转念又一想,把客人单独仍在这儿好像也不大好,索性也坐下来,陪着他。
而那月无痕本来也是个独来独往惯了的人,身边忽然多了这么个古灵精怪的小姑娘陪着,反而有些不自在了。他也看出这小姑娘有些心神不定,干脆直说:“不用陪着我的,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好了。”
小千儿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道:“那我真走了哦。”
月无痕点点头,当房间里只剩下他自己一个人时,他反而忽然松了一口气。
“段雪柳!”
小千儿蹦跶着跑进了药房。
段雪柳回头笑道:“今天看起来心情很好啊。”
“对呀,还没来得及告诉你呢,今天那群混混突然来找我道歉了,态度还特别诚恳呢。”
段雪柳不动声色地点点头道:“那是他们应该做的,要玩就要玩得起才是。”
“那你和月无痕是怎么认识的啊?”
“……”
说到这,段雪柳像是忽然被噎住了,回想起之前那颇有些尴尬的场景,他调整好表情,只不咸不淡说:“一言难尽。”
宴云谣(5)
“你放心,这个仇,大哥一定替你报了。”
那混混头子吃了那么大个瘪,终于忍无可忍,上了天狼寨去找他曾经的结义大哥,也就是现在的天狼寨寨主来替自己出这口恶气。
天狼寨在这一带横行霸道多年,势力更是盘根错节、纵横交布,上面每年派那么多官兵一次又一次地对这窝悍匪进行围剿,人力物力折损不少,却始终无功而返,历任地方官员更是眼睁睁任其肆虐,更有甚者,还与之私下有过不少秘密交易。
当天夜里,小镇上家家窗门紧闭,早早的就熄了灯。只因那群在山上待了许久的饿狼又下山了,他们成群结队地在寂黯如空城的小镇里用一束束火把出了一片光的火海,纷纷指向小巷尽头那一抹熹微的灯火。
“外面好像很热闹。”
段雪柳抚琴的手停了下来。
“是。”
小千儿看着窗外,叹了口气说:“好多的人,看起来特别凶,举着火把,还扛着刀往这边来了。”
“沿路可还有其他的人?”
“没有了。附近所有人都已经熄灯,闭了门窗。”
段雪柳淡淡“哦”了一声,挽袖说:“那就是冲我来的。”
月无痕半梦半醒间,也发现情况不对,强烈的警觉性使他一下子完全清醒了过来,也顾不得身上伤势未愈,便直接冲到两人面前,一只手抓一个就要带着他俩走。
“那段雪柳身手厉害得紧,又诡计多端,大家都注意些。”
人群中带头的正是之前那混混头子,不过说来也可笑,他那所谓的“结义大哥”当然没亲自跟他来,原来竟是他大出血自掏腰包出了好些银两借得了这些人来,一则是扩充声势,二则这群人可和他们这些闲散混子不同,都是正儿八经天狼寨的人,就算有人去报官,基本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了,没有人会真的去管。
“段雪柳,我知道你在里面,给老子出来!”他趾高气昂地率先一步上去叫门,然后将两条手臂交叉在胸前,暇整以待。
屋内三个人都听见了那嚣张跋扈的喊声,段雪柳笑笑,松开了月无痕抓着他的手。
“现在是走不了了,我们已经被包围了。你们先在这里等我,我去去就回。”
段雪柳淡淡地咂了一口茶,慢慢起身,先前飘逸的广袖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他挽成了束袖,干净利落。
小千儿终于忍不住,伸手拉住他的衣角,小心翼翼的抬头望着他问:“你去哪?”
他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像是在说一件稀松平常的事:“出去陪他们耍耍,安心安心。”
月无痕本来在一旁没有说话,而一直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他,现在也终于忍不住开口说:“凭你的武功和我的轻功,若我们二人合力,还有机会突围逃生,你就这么着急上赶着去送死?”
话还没有说完,段雪柳就不轻不重地锤了他一拳,皱眉道:“你飞一个我看看?”
月无痕神情严肃地说:“但可拼死一搏。”
周围空气压抑沉默着,段雪柳却忽然笑了,“本来呢,这也不管你什么事的,只要你不再插手,大可自己全身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