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宁家子女众多,妙彤也不是受宠的孩子,宁家怕得罪了孟家日子不好过……”
“这孟家……可是武昌伯的那个孟家?”赵冶思虑片刻,想到了京中确实有这么一家人,府中男子皆不是什么好人,女眷皆受了不少打骂,当年年轻气盛的他知道这件事后,还暗中给他们使过绊子,只是毕竟是家庭纠纷,女眷愿意忍受,外人便没了伸张的理由。
“对!”
“按照我朝律法……如果孟家不休妻、抑或是他们二人不曾协商一致和离,这位宁……夫人,能够光明正大地脱离夫家确实很难。”
薛半夏闻言,气愤难忍,一拳砸在了桌子上,发出极大一声响:“那个孟家的混蛋命好没娶我,如果是我进了他们孟家的门,一定让他瘫在床上再不能起身!保他三十岁就驾鹤西去!!!”
赵冶低头看了看她的拳头,又抬头看了看她的脸色,见无异色,才轻轻笑开:“半夏言重了,你肯定不会。”
对方果然颓了,耷拉着肩:“是啊,我肯定不会……但是我有好爹爹好娘亲,他们一定不会不管我的。妙彤不行……”
“这事我需要想想,兴许翻翻律典会有别的法子。”赵冶安抚失落的薛半夏:“你莫急,届时我将法子告诉你,你和你的朋友聊聊。半夏,相信我,事情一定会解决的。”
待赵冶喝过药,薛半夏又守了半个时辰,正坐在院子里的大树下闲的发慌时,却看到了步履匆匆的薛太医。
“爹,你怎么来了?”薛半夏起身迎过去。
“爹来诊诊王爷的脉,若是不出意外,明日便可停了那乌头,你也用不着日日都往这里来了。”薛太医忙了一整日,好不容易抽出点时间,赶忙来了肃王府。
“哦……”
果然,从脉象上看,赵冶体内的毒性已经清的差不多了,接下来,除了后期的常规调理,倒也没什么需要十分注意小心的了。
“如此,陛下也可以放心了。”薛太医捻了捻胡子,心情不错。这段时间,只要他去请脉,皇帝必问肃王的毒解的如何,他的心理压力也很大呀!
“多谢薛太医圣手。”听了薛太医的诊断,赵冶的心情更加沉重了起来,勉强遮掩过去,忙起身向薛济行礼。
薛济连忙还礼,匆忙离开之前,还顺便拎走了闲的抖腿的薛半夏。
自打不用去肃王府帮忙后,薛半夏无所事事,每日只能守在药庐里料理药材,心里也不知道赵冶在宁妙彤这件事上有没有办法。
他是大忙人,最近京城里风言风语不少,事事离不开拱卫司,拜托他百忙之中抽空出来为她的事情苦恼,薛半夏有一点于心不安。
但是这件事薛半夏确实没有办法,家中长辈也只能想出来让宁家去接人。她也硬着头皮去了一次宁家,好说歹说,宁家仍旧不愿。宁妙彤没有了后路,薛半夏也只能腆着脸让赵冶花精力了。
不过,乏善可陈的日子里,倒是有那么一两件好消息。一是她的表姐兼师姐要押一趟来京城的镖,应该中秋之前就能进京。二来,娘说嫂嫂怕是有孕了。
家中全是学医的,薛半夏不明白为什么把脉把不出来,娘却那么信誓旦旦。
“你没生养过不懂。”薛夫人笑得隐晦:“你嫂嫂走路的模样和之前不一样了。”
观察了两天的薛半夏仍旧没看出来个所以然来,倒是想起来她娘在给她揉膝盖之前让嫂子坐远了一点,那日用到的药可都是活血化瘀的啊。
难不成那时候娘就知道了??
“出门的时候看好你嫂嫂。”薛夫人正色吩咐薛半夏:“你想出去逛逛我不拦你,你嫂嫂也许久没出门了,出去走走也好,多带几个人,买了东西别让你嫂子提,注意别人别让他们冲撞了你嫂子。”
“明白了我的亲娘。”薛半夏叹气,这已经是今日的第五遍了,耳朵都要起茧子了。秋天到了,眼见着要到中秋,娘发了不少银子给他们,她想出去逛逛给自己未出世的小侄子小侄女买点礼物。
去酒楼找了一个僻静的地方坐了,刘安凝的注意力倒是被大堂中那说书先生吸引了。薛半夏听过这故事,仍旧是“死婴换皇子”,只是刘安凝头一次听,新鲜的很。
不需多久,说书先生高声唱到:“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刘安凝回过神来意犹未尽:“真是精彩呀,半夏,你说这小皇子该怎么办?”
“应该是寻回来了吧。”薛半夏想了想自己之前看的电视剧,只是在电视剧里,那皇子本就没被换出皇宫,反而倒是成了太子,和这位说书先生讲的不同,倒也确实不知道他的故事里结局是什么。
“流落民间,哪里是那么好寻的。”刘安凝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只是可怜那位娘娘了,饱受母子分离之痛。”
“嫂子,嘿嘿。”薛半夏冲刘安凝挑了挑眉,眼神在她的小腹扫过。
“嘘。”刘安凝脸颊扫过些许红,心中的惆怅一扫而空,只余下淡淡欣喜。
“咳,别害羞嘛。我这次出来呢,就是趁着自己手头宽裕,想给要来我们家的小朋友买个小礼物。到时我若是不在,嫂子你可要记着和他提我这个姑姑,可不能让他不知道我!”
“胡乱说什么!”刘安凝轻轻拍了薛半夏一下,“你要在才是,我可不和他说,你自己和他说。”
二人又坐了一会,一七尺大汉大步走了过来,见到薛半夏便抱拳:“姑娘可是薛半夏薛姑娘?”
“我是。”薛半夏站起还礼,之后便请人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