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恨的就是没有如果。
“半夏,幕黎你要不要戴呀?日头怪晒的。”好哥哥言。
“半夏,你要不要喝点水?渴不渴?”好哥哥又言。
“半夏,你累不累?要不要把剑给我,哥哥帮你拿着?”好哥哥又又言。
“这个真不用!”薛半夏黑着脸回答:“给了你,真遇到什么事那就晚了。”
“哦,好吧。”薛仁瑕又想起什么:“那半夏……”
薛半夏利剑出鞘。
薛仁瑕安静如鸡。
他缩回车里,见赵冶正含笑看着他,不好意思的一笑:“赵兄见笑了,小妹苦了累了也不说,还总是反过头照看我这个哥哥,可恨我身体不像她一般康健可以习武防身,一路上她操心了不少。我也只能在这种小事上让她稍微松快一点了。”
赵冶了然的点点头:“雷姑娘……”
“她又和你说她叫雷锋了是不是?”薛仁瑕一副了然的模样:“她叫薛半夏。半夏总说出门在外小心为上,不知道怎么想的给自己想了个雷锋的名字,帮了人之后总说自己叫雷锋,我让她换一个还不听,说什么这是信念。”
“薛姑娘很……风趣。”赵冶想了半天憋出来这么个词,比起深宫里、京城内大部分为德容言工奋斗的女子而言,薛半夏确实是让人……耳目一新。
“唉,不瞒赵兄,半夏在外一顶一的招人喜欢,可是一回到京城,唉,为何现下京城不能容忍女子的不同性格、不同喜好呢?说句不好听的,人人都是一个模样,呆呆的,哪有我们半夏机灵有趣,让人心生欢喜?”薛仁瑕还没来得及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就听车窗外的女子清脆的反驳声。
“哥哥,你刻薄了啊!官家小姐们不如我有意思,可是我也没有他们通庶务、善交际、将家中一应打理的井井有条的本事呀!女子自古以来就活得不容易,我们没法实现自己的追求、只能困于一座四方的院子里已经很可怜了,哥哥你不能这么狭隘!”
薛仁瑕只好探出头去,拱手讨饶:“半夏说的有理,是我狭隘了。哥哥再不这么说了,妹妹就原谅我吧!”
薛半夏也有点后悔在这么多人面前反驳自家兄长下了他的面子,听到对方这么说,也小心逗他开心:“当然了我知道哥哥疼我,纵使天仙下凡,哥哥也会觉得我是世上第三好的女子对不对!”
第2章
一行人在天擦黑的时候赶到了城外驿站,各自随意用了一些饭食便各自回了房间休息。
黑脸侍卫赵季敲门进了赵冶的房间。
“主子,已经布置完毕,我们人手损失近五成,已经无法拨出人手去保护薛家兄妹。您看……”
赵冶翻了一页手中的书籍,头也不抬地吩咐:“调两个人出来。”
赵季急急说道:“主子,这样太危险了,属下觉得……”
“去吧。”主意已定。
“……是。”
三更天,大片的乌云飘来遮住了青白的月亮,伸手不见五指。躺在床上的薛半夏猛地睁开了眼睛。
驿站外琐碎的声音没有瞒过她的耳朵,她随手拿起一件袍子披在身上,一手提剑,一手轻轻打开了窗,轻跃几下从窗户进了薛仁瑕的房间。见薛仁瑕还睡得人事不知,薛半夏松了口气,照着旧办法麻利布置了一遭,便利索地从窗户迅速到了赵冶的房间外。
没听到里面有什么不对劲的声音,薛半夏放心下来,轻轻将窗户打开了个缝,悄无声息地落了地。
抬头便看到赵年和赵季提剑警惕地对着她,像是两只炸了毛的猫一样。
薛半夏无语,指了指头顶用气声问道:“他们还是找你们的吗?”
见赵季缓缓点头,薛半夏翘了翘嘴角:“送佛送到西,我来搭把手。”
于是,赵年守在赵冶的床边脚踏前,赵季守在门口,薛半夏守在窗前,刚站定,便听到破门声。
薛半夏扭身正想去帮赵季,却被一破窗而入、形似毕燕挝的武器钩住了肩肉。她顺着毕燕挝的爪钩矮身一躲,那毕燕挝落了空,钩住了窗框。
皱了皱眉,薛半夏全副精神对付这个扯掉了她整条袖子的混蛋。那混蛋全身捂得严严实实,只露一双眼睛,在这黑黢黢的夜里,当真是半点都不显眼。
他来势汹汹、杀气腾腾,攻向薛半夏的招招式式,不管是上三路还是下三路,只闷头冲那些致命处而去,就连踹向她腿弯处的那一脚,力气都大到跺碎了两块地砖。
还好她躲得快,不然今天这就不只是骨折了,断腿是妥妥的了。
被按着打的薛半夏终于生气了,出鞘的长剑在月光之下折射出一阵金属独有的光泽,她躲闪回避之间扭身刺穿了混蛋的右肩,趁着对方吃痛,拔剑途中仿着对方原模原样给他在腿弯处蹬了一脚,当即便听到一阵令人牙酸的“咔嚓”声,随之而来的还有那混蛋的闷哼声。
倒也真是条汉子,这种痛都能忍得下来。
那人疼得微微踌躇,见大势已去、再无法攻下薛半夏更进一步,见薛半夏也没趁机上前下杀手,那人便飞出那挝钩住屋外的某处,蹦着跃出了窗。薛半夏气急,随手抄起一张窗边坐踏上的小桌扔向那个黑影,“咚”的一声后,便听到了对方的吸气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