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别拦我复仇——青木叔
时间:2022-03-17 09:10:30

 

 

19

  在床上躺了两日,赵冶就已经可以下床活动了,除了躺的太久有些腰酸背痛,其他中毒后应该出现的症状甚至都很少。照薛太医的话来说,第一次中毒毒性浅,不会伤及性命,所以保守治疗;而此次中毒则是命悬一线,便是薛太医,也下了不小的决心,才敢下猛药以求保命。

  不过好在效果不错,他身体的底子不错,很快便缓了过来,此后只需要慢慢调理身体、拔除体内残留的余毒便可,如无意外,便不会再有生命危险。

  只是这下毒之人……赵冶心中将自己两次中毒前后一应事情推演了数次,能得到的可能无非就那么几个,若是赵旬赵月调查有些进展,也许就能确定……

  “见过主子。”赵月敲门进来,低头行礼。

  “嗯。”赵冶站在窗边看向窗外的那颗树:“你找半夏打听的事情,她写好交给了我,在桌上,自己拿。”

  “是。”赵月轻步走到桌前,将那一叠不薄的信纸拿起叠好,仔细放入怀中。后退几步,她开口汇报:“主子,还有一事。孟家二夫人宁妙彤,已经决定要与孟家义绝。主子放心,属下定会事事帮忙,保她能够顺利出府。”

  赵冶回过身,脸色好了几分,声音也不似方才那般闷闷:“如此更好。人手你随意调配,定要保证此事可以妥善解决。”

  “是!”

  一退出书房,赵月便去找了赵旬,将刚才拿到的消息递给了他。

  雪上一枝嵩,民间又称为一支嵩,外表呈黑褐色或黄棕色,质坚脆易断。气微弱,味苦而辛。外敷可用于祛风除湿;活矫止痛。亦可用于跌打损伤、肢体疼痛、牙痛、疮疡肿毒等症状。有剧毒,严重者可于一个时辰内致死。

  “也有小孩误食?”赵旬看着信纸上的病例嘟囔。

  “这说明,在那西南之地,这药非常常见。”赵月整日忙的饭都没时间吃,此时正见缝插针地啃着一个桃:“薛姑娘将小薛太医记录的病例都抄给了我们,我看过了,那小孩的父母就是灌了小孩一些甘草茶叶等,后面还喂了不少红糖水,小薛太医后来去看过,已无大碍。一家普通的农户,父母的解毒手法有效,这一支嵩的用法,当地人定是烂熟于心。”

  “你说得对。”赵旬看完后,想了许久,踌躇片刻,直到眼睁睁看着赵月拿起了第三个桃子,才同她说道:“三姐。你说……这会不会,与自己人有关?”

  “你什么意思?!”赵月瞪眼,倏地站起身:“你别胡说!”

  “我只是说这种可能性……”赵旬眉头紧皱,似是轻叹似是遗憾:“我虽没有证据,只是猜测……只是那人下毒手法也太高明,竟然无一丝破绽,我想不出别的可能性……”

  “赵旬!”赵月柳眉倒竖,高声呵斥:“我们兄弟几个,出生入死十几年,从未背叛过对方,更未背叛过主子!他们二人什么品性你不会不清楚!主子将我们四个从那种地方带了出来,你我心中都将主子看作了恩人,早已发誓报效终生!又怎能是你随意怀疑的?!以后这种话想清楚了再给老子说!”

  她决然扭头,向外迈了几步,又狰狞着脸回过头,低声地、狠狠地对自己向来信任的兄弟威胁:“再让我听见你拿这种话离间我们彼此,老子拼了命也要打断你的腿!!”

  看着赵月愤然离开的背影,赵旬悠悠地叹了一口气。

  他们兄弟四人朝夕相对二十年,对对方比对自己还要了解,如果赵月方才哈哈一笑,抑或是将她啃了半个的桃子砸到他的身上,他都可以全然相信赵月没有半分怀疑。

  但是她却神色激动地说了这么些话,与其是提醒他不要轻易质疑两位兄长的举动,不如在劝服她自己要相信多年的兄长。他苦笑不已,这事简直就是个烫手山芋,不查对不起主子,查了,又……

  赵月叫了两个侍卫、三个探子,将宁妙彤义绝一事告诉了他们,吩咐那两个侍卫在此期间贴身保护宁妙彤,绝不能让孟家甚至宁家有任何人对宁妙彤不利。随后,她又令探子们为义绝一事铺路,将告官之后所需要的一应事务准备齐全,绝不允许此事有半分闪失。

  陀螺一般又忙了许久司里的一应事务,直到再也找不到繁忙的理由,赵月不得已迎来自己日盼夜盼、此刻却畏惧非常的闲暇时刻。一轮弯月挂在空中,提示着她现在早已是午夜,她独自一人坐在漆黑的屋内,脑子里全是赵旬刚才说的话。她一点都不愿意相信自己的两位亲若手足的同僚会与此事有关,空想无意,不如一问。

  房门被“咣”一掌推开,又吱歪着抖了回去,赵季抬头看向门口,发现赵月背对着青白的月光、手里拎着剑,就站在那处,看不清她的神情。

  “你与主子被下毒一事是否相关?”声音是他从未听到过的冷酷。

  “什么意思?”话刚一出口,纵使一向迟钝,赵季也听明白了对方话中的含义。他委屈,不甘,却又辩无可辩。从懂事起就经历的、刻在骨子里的训诫告诉他,错了就是错了,他没能完成任务,就算他并没有给主子下毒,但他也没有让主子避开毒。护卫不当,与贼人同罪。

  眼前这个黑壮的憨直汉子瘦了不少,听到她的问话,本就没什么神采的双眼更是盛满了委屈。赵月喉间一梗,不敢再看那双眼睛:“我只想知道,你有没有给主子下毒?”

  “小月……”赵季蜷起身子,绝望淹没了他,含混辩解:“你怎么能这么想我?我知道,是我们的失职才让主子受了这么多苦,被罚、被调到别处、甚至没了这条命,都是我们罪有应得,可是你怎么能觉得是我们下的毒……主子救我于水火,我就是自己死,也不会让主子受这种罪啊……”

  “好,我知道了……”赵月进了屋坐在桌前,赵季心中难受,她难道不是吗?

  赵季颓然坐在床上,抱着头狠狠地锤着、抓着:“是我太没用了……是我没用……”

  赵月忙走过去紧紧抓住他的双手:“二哥,你别这样。”

  从来流血不流泪的汉子此刻紧闭着双眼,眼角的几颗晶莹借着黑暗落下:“如果我再细心一点,再细心一点,主子就不会几次三番地……”

  “对方心思缜密,一定已经将你我都算计了进去,二哥,这事不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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