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都不是梦么?云岫恍然。
“乘风。”她抬眸唤他小字。
洛扶卿望着云岫,眼中皆是女孩的倒影。
他在掷下那些丝绦的时候,真的不曾想到这其中的丝绦会被她拾到。
洛扶卿那时是无比开心的,至少为他选字的是这孩子。
即便她不认字,并不知晓其中意思,甚至不会以小字唤他。
因缘际会之下,他们的命运便开始有了纠葛。
远处传来了一声呼唤,云岫认出这是初墨禅的声音,便纵身下马。
洛扶卿伸手扶住了她以防摔倒。
他坐在马上静静看着她和初墨禅相拥。
他真的也很想上前抱住她,就像那少年凤君那样能够如此恣意地将她拥入怀中。
曾经洛扶卿真的是认为初墨禅的想法是疯魔的,小二的爱注定不会独属于他。
他是如此疯狂,此时那双凤目正毫无避讳地阴狠地望着他,仿佛无时无刻不在宣示着自己的主权。
他在告诉着他,陛下只能独属于他。
真是个不知饥饱的贪婪恶鬼。
拥有了月亮还不够,甚至还要贪昧下月亮的光芒。
可是不得不承认啊,他洛扶卿此时羡慕着这个披着精致皮囊的贪婪恶鬼。
是啊,这世间便是如此,足够心狠,才能得到想要的月亮。
可他却终归舍不得。
他待她,应当只有长辈之怜爱。
可是事情却总是超出他的控制之外。
此时的云岫并不知晓洛扶卿的心绪,她更多的是心疼洛扶卿被困于宫中。
脑子里想着该如何合理地放他自由。
当初他救过她,甚至在她无数次陷入困境之时,都伸出了援手。
既然知道他想要的东西,云岫也想着努力为他争取。
初墨禅见到云岫沉默,随口问了句:“陛下今日玩得可还开心?同父后一起御马。”
云岫没听出这句话的话外之意,她摇了摇头,说道:“只是坐在马上吹了一会儿风,后来父后递给我一块,玉佩,上面写了他的小字。”
“哦?”初墨禅闻言,压抑着眸中的阴郁之色,问道,“陛下想说什么呢?”
心疼了?怜惜了?
初墨禅几乎难以压抑心中止不住的臆测。
他从阿箬的口中得知二人一起御马时,几乎快要失去了理智。
他跌跌撞撞跑来此处,失了仪态,脑海之中总是止不住想到洛扶卿要入主西宫时的场景。
若是云岫知道初墨禅脑子里想的是这些,她肯定会撬开她凤君的脑子看看里面到底都放了些什么。
平常看折子精明的要命,连句读都会斟酌许久。
所幸云岫不知道无形之间醋坛子已经翻了好几遍,某人已经不知道吃了多少个柠檬了。
现在云岫脑子里总是不由得浮现洛扶卿垂眸落泪时的样子。
怎么说呢,并不显柔弱,反而有一种格外落寞的感觉。
就像一株长在竹林外的孤竹,只一竹闻风声。
云岫觉得这世上落寞之事当真格外多,为什么偏偏为他选的字是乘风呢。
“阿善,你说,为什么偏偏会为他选了这乘风二字。”云岫难过地说道。
“乘风么?”
初墨禅几乎压抑不住心中的恶意了。
“难道不好么?阿岫。”初墨禅轻抚着她的面庞像是蛊惑般地说道,“阿岫便应当放他自由才是,他最想要的,不就是自由么?”
这缥缈的自由便给他罢,别在有人来抢夺他的阿岫了。
他恨不得将那些想要夺走阿岫的人给剥皮拆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