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
“嗯，准确来说是今年演练的时候，我是红方，也就是现在的联盟方。”
虽然有些小小的差距，但荀希一眼就认出来这是自己差不多两个月前刚经历的反包围对战地图。最让他愕然的是当初演练时的配置和这场试炼中的配置没有太多差别，除了缺少李青柠这位歌姬以外，几乎都算得上是一模一样。
“所以，军校一直都在潜移默化把过去告诉大家，但大家从来都没有想过这就是曾经真实发生过的战例？”
“我不确定。”
荀希迟疑地摇了下头，这些秘密不是他一个军校生能接触到的，哪怕他是首席也一样：“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做？”
“嗯……先去找下陈汉墨，制定接下来的计划吧。毕竟我们也不知道我们还要在这里待多久，做好准备总归是好的。”
李青柠有点无奈地叹了口气，看到荀希像是在思考着什么的模样眨了眨眼：“怎么了？”
“你原本来到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通过歌姬试炼？”
想着自己的初衷，李青柠歪了歪头，语气里更多了几分肯定：“通过歌姬试炼，增加我方战力，找到神明弱点，寻找联盟历史。”
当然，如果可以还想看看袁星的八卦，和老校长搓场麻将也不错。
当然最后一件事情是绝对不能说出来的，荀希听着李青柠的想法点了点头。他知道她肯定有些事情没说。那些没告诉自己的估计也无伤大雅，既然李青柠本人明白没有问题，那他也不需要多做询问：“那要怎样才能算通过歌姬试炼？”
“你的问题很好。”
李青柠很是无赖地一摊手，语气也变得郁闷起来：“关键就在于，我也不知道怎样才算是通过试炼。”
“……”
“萼绿和我说过该通过的时候我会感知到，只不过我到现在还没有这种感觉。”
或许原本的试炼就是只要在战场唱响一首战歌就可以——毕竟普通时候也不可能放歌姬真的去战场。经过这种试炼近乎是完全真实的模拟、确认本人有能力、还有思想没滑坡就可以通过这场试炼成为歌姬。然而这一次，李青柠可以感觉到萼绿想要自己明白的或许并不是只有这些。
不过这么一来，她越来越不觉得萼绿是袁星意识体的一部分，她到底是谁？
“倒是你，你那里会有问题么？毕竟你是睡觉的时候来的，如果发现你醒不来？怎么办？”
想到李青柠问的这个问题，荀希轻轻摇了摇头：“你不用担心。”
“不用担心？”
“我猜现在监控我们身体状态的舱外已经发现我的状态了，按照你的说法，大约萼绿也已经进行过汇报，不会有太多问题。”
也是，联盟这方面的技术一向相当先进，外面还有知情者的话确实不用担心。李青柠微微抿了抿嘴，对着镇定的青年组织好了语言：“不过你能来这里，我要先和你道个歉。”
荀希能够来到这场试炼中大概并不是什么意外，或者说，他能够来到自己的试炼中，最主要的原因估计还是自己。
“为什么要道歉？”
“因为你能来到这里，大概是因为那天我送你的东西。”
她送给他的……
想到那天她送给自己的手链形精神力保护罩，荀希偏着头，脸上突然多了点笑：“原来如此。”
“我不知道会这样。”
虽然一开始是好心，但李青柠也知道自己理亏，声音变得愈发微弱：“总之，一切都是我的错。”
“嗯？你不需要道歉。”
隐隐也猜到自己来到这里的原因，荀希的脸上笑容却变得灿烂不少，看着忐忑不安的准歌姬小姐伸出手，将她垂落下来的发丝重新勾到耳后。
“对我来说，这是一趟很不错的旅程。”
不管如何，能够与她一起经历曾经的岁月，哪怕只是一场游戏般的试炼，也足以让他感到欣喜。
“荀——”
“诶哟，您们俩还在这儿干嘛呢？”
刚才的拉丁裔京腔老哥探出一个头，来回打量完眼前两个人后露出一个格外扭捏的不好意思表情：“哎呀呀呀，我这是打扰你们了？”
“不，没有。”
还不如说你演得太烂了，他们两个看得眼睛疼。
“哦，那就是您刚才唱的歌，您指挥咱们进攻，贴了进攻图的指挥官，对吧？没事儿，威尔逊没那么在意的，毕竟伊甸园上能者居之，你明显准备的比他好，咱们当然听你的。”
拉丁老哥笑嘻嘻地过来与两个人握了握手，努力想要表情变得严肃一点：“先自我介绍下，我叫颜嘉祥，技术兵，是个Beta。然后的话——”
“威尔逊让我来告诉你们，他在刚才星际海盗的那艘船上，找到了对抗神明的方法。”
作者有话说：
①：选自《国际歌》，自己为自己加冕的是拿破仑
老陈日记：
星盗，我的宝！我永远热爱星际海盗，谢谢运输大队长！
◎最新评论：
【星际海盗这个是什么梗吗？】
-完-
第二十二章
◎我们中最强的人，会被称为什么◎
对抗神明的方法,是威尔逊找到的？
想到陈汉墨曾经在日记本上吐槽的“威尔逊他没有任何有关历史的概念”，李青柠就有点想笑。等到伊甸园号收回廊桥，将所有的痕迹抹去后开始星际跳跃,两个人来到伊甸园号的会议室内，看着别别扭扭的威尔逊以及拿着笔盯着笔记本满脸严肃、实际上却在画小乌龟的陈汉墨挑了挑眉。
“你们俩怎么表情都同步的？”
看到两个人进来,陈汉墨把手里的笔往旁边一甩,嘀嘀咕咕地站了起来：“人呢，剩下的人呢？”
“都懒得过来啊。刚打完一场,看直播不比来会议室有意思？再说了,治疗室里还有一群人排队等救命呢,谁乐意跑老远来这儿，伤口裂开怪谁？”
莉莉娅懒洋洋地敲了敲门，整个人瘫在旁边的座椅上打了个哈欠：“不过我可以代表机甲手,毕竟不听我的都被我打服了。”
“这里是科技组,科技组都说交给我了。顺带一提,老陈你的形象真是越来越照骗了啊，谁给画的？怎么还有人打赏？赶紧退钱！”
颜嘉祥挥了挥手里类似于平板的玩意儿,李青柠眼尖地看到平板上面是在直播,然而不知道为什么,直播的画面里每个人好像都在自己的外面套了一层手绘的Live 3D形象。
好家伙,套皮直播果然是经久不衰。尤其是陈汉墨,那形象叫一个二次元美少女，与本人差距大到真的要怒喊一句退钱。
“留守派由我来作为代表。”
另外一个表情平静的男人从门外走了进来,顺手拉上了会议室大门：“荀希,好久不见。”
“……”
这个人又是谁？按照设定,应该是文秋行熟悉的人？
看到对方只是轻轻点了下头就再无其他,男人苦笑一声,转向李青柠对她低下头：“今日多谢您了。”
“哎呀行了，秋辞你和荀希那点事儿……兄弟有什么不能谈的？”
秋辞？文秋辞？难道说是文秋行的兄长？
“不过现在别的事情先放在一边，先谈正事要紧。”
陈汉墨看了眼面前的两个人，文家兄妹俩两个Beta都是智商极高的存在，但不知道为什么好像两边闹得很僵——不过现在就算闹得再僵，也不能扰了正事：“不管怎么样，威尔逊，你先说说你的发现。”
“啊？哦。”
收回看向李青柠的视线，威尔逊轻轻咳了一声，随即将面前的屏幕打开：“星际海盗的性质大家都知道，几乎是有油水能捞就捞，不能捞的会远远避开，但偶尔也会撞上硬钉子导致翻车。今天这群人就翻车了，而且在我们登上的星际海盗飞船中，我找到了一些战斗记录。”
“对神明的？”
“嗯。”
很是忌惮地看了眼莉莉娅，威尔逊很快将自己找到的东西偷影了出去。盯住屏幕上面仿佛在一瞬间就被湮灭了的舰队与虚幻的巨大身影，李青柠微微皱起眉头开口：“我们现有的武器可以做到么？”
“我们手边没有，以前在地球的时候……有。”
以前就有这样的水平，现在联盟发展了那么多年，肯定更加厉害了才对。
看李青柠没有表现出任何情绪波动，威尔逊有些失望，但也很尽责地继续说了下去：“他们遇到的抢劫对象，就是被神明加护的人。在这个时候神明直接出现，但是……你们看下去。”
虽然外围舰队被毁灭了许多，但中心的阵容却始终保持不变。就在所有人都在思考即将发生什么的时候，对面的“神明”却出乎意料地停下了攻击的举动，甚至于十分明显地露出了防守的架势。
“它在害怕什么？”
颜嘉祥满脸困惑地来回扫着这段录像，只觉得自己什么都看不明白：“我怎么觉得好像也没什么变化啊？”
“他在害怕……声音。”
声音？
声音无法从真空中传播这点是绝对的真理，不管在神秘侧还是科技侧都是绝对的定论。但是声音——
听着战斗影像中顺势放出的音乐以及听不懂语言的歌词，文秋辞皱了一会儿眉，很肯定地开口：“它在害怕‘歌’。”
“歌？”
“嗯，果然是这样，我没有猜错。或许也不能说是‘歌’，但是这样比较好理解一点。”
感觉到所有人都在看自己，李青柠也没有隐瞒，但相比之前，声音里还是多了点不确定：“并不是我自认为我很特殊，而是……神明本身的倚仗被破坏了。”
“它倚仗的是什么？”
“‘信念’。”
荀希突然低声开口，注意到周围的视线后轻咳一声：“我们也有和神秘侧的文明有过往来打过交道，偶尔他们也拥有‘神明’，但他们的神明并未对母星做出这种灭绝的举动，反而很乐于与母星交流。”
“是的，这点确实如此。”
文秋辞很利落地点了下头：“我在外交部的工作可以证明这点，不仅如此，他们还很希望地球能够尽快成长。”
“所以，这些东西在……利用我们的概念？”
“对，打个比方。”
李青柠只觉得自己的嘴里越发苦涩起来：“我们中最强的人，会被称为什么？”
“战神。”
不败的战神。
下意识地回答这个问题，在场的所有人突然沉默，脸色也变得愈加难看。
“只不过是一个称呼而已，这也是可以打破的，不是么？不过是一点点‘信念’而已。”
莉莉娅缓缓开口，仿佛根本就不在意这些事情：“青柠，你继续说那个‘歌’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说这个是‘神明’的弱点。”
“不是所有的歌都可以的，只有……拥有绝对信念的战歌才可以。”
星际海盗们有属于海盗们的战歌，他们在歌声中自认为战无不胜，直至弑神。因为所有人都迸发出的信念，让那些“神明”避之不及，只能仓皇逃窜。
“战歌啊，这不是就有么。”
陈汉墨轻笑一声轻声唱着熟悉的曲调，瞥了眼威尔逊后耸了耸肩：“而且今天李青柠你唱的那首就把我们都带进去了嘛，我觉得可以。”
“以及我觉得，‘战神’这个称号也并不需要如此警惕。”
颜嘉祥在旁边小小举了下手，盯住文秋辞语气变得警觉、甚至还带着点愤怒：“我并不觉得是被称为战神的莉莉娅引来了神明，她强大的时候所有人对她进行赞美，如果说是我们使用的赞美词汇引来了‘神明’，那么错误在我们，而不是莉莉娅。”
“我知道。”
文秋辞依旧有着温和的笑意，下意识看向荀希后又转过了头：“我知道的。”
“你最好知道。”
荀希推了推自己的眼镜，念完突然出现在自己眼前的台词后转过身不再理会文秋辞：“所以，我们需要青柠的‘歌’。”
“终于第三次听到了。”
第三次？
“你这应该是第三次喊我的名字。”
轻笑着回答了所有人的困惑，没有在意颜嘉祥一脸“你们俩别秀了”的目光想要开口，却发现周围的一切开始凝固。
“荀希？荀希！”
“我在。”
抓住她朝自己伸来的手，知道试炼即将结束的时候李青柠下意识抬起头，发现周围一切逐渐化为虚无，只留下唯一真实的荀希。
“你通过测试了，只不过我没想到，参加测试的居然还有另外一个人，而且你们也遇到了和我们当时一样的状况。”
周围已经化为了会客厅般的存在，李青柠注意到“袁星”坐在自己面前，张了张嘴却不知道应该怎么开口。
“你别看了，这是真实的一段记忆。我本人也是真的，但并不代表我还活着。”
转向荀希的时候袁星轻哼一声，表情里也多了点挑剔：“记忆中间有小小的修改，当然总体没有大的改动，你有什么想问的么？”
“您……”
本来想问“您这种形态又能被怎么称呼”，但荀希思考片刻决定换个问题：“我想问文秋辞与文秋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