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国女帝记事——水心清湄
时间:2022-03-19 07:45:02

  姚燕立刻就出去了院子,这一次,她没有被阻拦。

  她立刻朝着姚静生产的产房赶去,这一出内院,看到外院的下人在清理血迹,她不由抓紧了手。

  到处都是血,哪怕没看到尸体,姚燕也知这里发生了相当严重的厮杀。外院的守卫也更加森严了,时不时有守卫在巡逻,她倒是没被阻拦,一路极其顺畅的赶到了姚静所在。

  这一进院子,她就差点软到在地。

  因为院子门口赫然躺着一个身上都是血衣的秦季瑜,看到周围围着的暗卫,显然这秦季瑜并没有生气了。

  姚峰见了姚燕,忙上前行了一个礼。

  “二姑娘还是先不要进去。”

  姚燕看向秦季瑜的尸体,声音颤抖的问:“发生了什么?阿……主公如何了?”

  姚峰微微垂眼,却显得很平静:“主公生下了龙凤双胎,现下刚醒。”

  如果说之前见到秦季瑜的尸体她还心中惶恐,这时候心突然落了地。

  “秦……是怎么回事?”姚燕低声问道。

  姚峰的声音这时候多了一些异样:“江州的暗卫叛变,林祭酒把四公子杀了祭旗了,现下正在里头请罪。”

 

 

185 .秦季瑜番外(一)

  秦季瑜番外

  临死的时候,秦季瑜才知道自己一生想追求的东西是什么。

  然而他明白了却也来不及了,他清晰地感觉自己的生命力在流失,他的眼神也涣散起来,已然看不清下令杀他祭旗的林虞,他想最后说句话,然而他也没有了气力。

  他缓缓的闭上眼,这样也好,他死了是一件好事。不过,他真想看看他的孩子,他还没有来得及看一眼……他之所以没逃,不过也是抱有这个期待罢了,本就抱有将死之心,只是没想到,林虞比他想得要更狠,林虞在发现阿静有可能会留他一命的时候就先斩后奏将他处置了,他连他的孩子一眼都未曾见着。

  不过他一点都不恨,但是心忧林虞会与她自此生下隔阂,于她大业有碍。

  然而这些他却都无法说出口,这辈子,似乎他有很多话都没法说出口,仔细想来,其实也不过是自己贪求得太多,而自己又愿说出口的缘故。

  “他既心念故土,便把他送回江州。”

  他听到了林虞这样吩咐了人。

  终于要回去了,这一次回去,也不知阿母和兄长是否会为他难过一会儿。

  他曾一辈子想得到的东西是阿母的疼爱,也无数次梦回小时候他和兄长兄弟情深的日子,是什么时候变了呢?是阿父开始忌惮阿母的时候吧,阿母是江州第一士族,阿父不过是京州外放下来的地方官,得阿母之故,从一县尊到如今的江州牧,阿父便也发现,他的话在江州并不如阿母和舅父的话管用。

  权力果然是男人的毒-药,阿父终究慢慢冷落了阿母,偏宠起他的生母姜氏起来,他亲耳听到阿父对姜氏说,待些日子,便废了阿母以姜氏为继夫人,说得多,时间也久了后,姜氏便信以为真,她觉得阿父待她情恩深重,在阿父多般流露对阿母不满,对舅家不满之时,他的生母心疼阿父,傻傻的给阿母送上了一碗毒汤。

  他的生母没了,而阿父反而训斥姜氏是蛇蝎毒妇,于阿母请罪怪他不该偏宠妾室,阿母自是信了,也将他从正院里赶出来,不过阿母还算顾着姜氏曾以身替她挡箭的恩德,对外是称呼姜氏病亡。

  后来,阿父对他不闻不问,阿母终究还是留了教养他十年的情分,在吃喝上从不亏待,但也已没了昔日宠溺的目光,也不再让兄长和他接触。

  他小心翼翼地去靠近兄长,便会被兄长身边的人请离,兄长看着他离去欲言又止,但最终还是转过头不再理会他。那时候的他才明白什么是孤家寡人,一个人在院子里,没有人问他吃住,没人问他功课,偌大的州牧府到处对他避如蛇蝎,他的话不会让他得到半点同情,反而会遭到下人嗤笑,时间久了,他就再也不说了。也是那样一段时间,他养成了孤僻的性子。

  原以为这辈子就这样下去,不曾想未过一年就有了转机,阿父见到了他,那时候他病得很重,然而那时候他没有叫下人请大夫,等到发现的时候,他已到了生命垂危的地步。

  他提出想再见阿母一面,阿母终究心软了,说他好了后,让他重新和兄长一块上学去,也同意了他每日问安。

  那时候他是幸福的,现在回想起来,当年他若没提出这个请求,他现在会不会是这般结局。

  他那时候他以为可以恢复当初母慈子孝兄弟情深的模样,没想到的是,阿父待他越来越好,只因他越发聪慧,学什么都快,加上那段日子,阿父不声不响地夺回了大半权力,便喜欢整日把他带在身边,对帐下文武称他为麒麟子,还让他拜在大儒孟阗学习。那时候,江州的人几乎都知道他是阿父最喜爱的儿子。

  终究是姜氏的事埋下了祸患,阿母和兄长对他再次冷淡了起来,然而这时候他有了江州内外追捧,阿母和兄长也会维持表面上的母子情深,而他被这些繁花锦簇给遮住了眼睛,直到阿父对手下重臣属意他为世子的时候,第二日,他最亲近的侍仆明月给他端上来一碗毒汤,毒汤就和当年姜氏端给阿母的一模一样。

  那时候他才全然清醒了,他没有把事情捅开,而是将明月送给了阿母。

  阿母那时候看他的眼神早已没了半分感情,他也心知肚明,自此,他开始推拒父亲的重任,开始寄情山水书画,他不再奢望回到过去,只是想告诉阿母和兄长,他没有半分和他们争抢的意思,但内心深处,总是寄希望可以重得亲情。

  阿父对他恨铁不成钢,甚至有次把话和他说开了,阿父要把江州传给他,他要教他怎样平衡江州士族,如何把控权力,这些他都没兴趣,他推开了阿父,告诉阿父姜氏临死前一晚,他和姜氏的话都听到了,知道阿父在蛊惑姜氏去毒死阿母,他因阿父要杀妻,又反复指控姜氏蛇蝎而彻底失了父子情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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