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厉南衍又亲了她一口，起身准备离开。
忽地听到她喊了一声「厉南衍」。他便原地站定，回眸看她。
“你可以戴个眼镜。”
“蛤？”厉南衍没明白她忽如其来一句话什么意思。为什么要戴眼镜？
“那样更能体现衣冠禽兽这个词。你应该发挥你的奉献精神，把这个词展现得淋漓尽致。以后要是人家学到，估计一辈子都不可能忘记。”
“你说什么？”
“我没说什么，你快去上班吧！”
说完，温言就钻进被窝，厉南衍还想跟她闹一闹，被她用脚踢走了。
厉南衍握住那从被窝中伸出来不安分的小脚丫，稍稍欠身，亲了一下，然后让入被窝。
被亲的那里，像是有一道电流钻进体内。迅速散到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
刺激得温言心口也跟着一阵瑟缩。
这个臭男人！
她咬着被子，等他离开后，才把头伸出来。
到底还是没有抵抗住倦意，盯着天花板，也不知道想了什么无关紧要的。又闭上了眼。
……
下午……
温言接到厉南衍的电话，起床。
收拾好后，刚好碰上厉南衍车子停在门口。简单跟李嫂打过招呼，便出去。
厉南衍没下车，等她上车，便直接驱车离开。
“不问问我要去哪里？”
厉南衍率先发言。温言看着镜中的自己，发现出来时口红涂得不是很好，便对着后视镜擦口红。
看得厉南衍心痒痒的。
明明早上才要了三次。现在又……
“你不是让我相信你吗？那我还有什么好问的？”温言收好口红，利落回眸，看着他。
说：“厉南衍，你知道的，我没退路了，你现在就算送我去死，我也去。如果那个人是你，我认了。大不了，三百年后，还是一条好汉。”
这话说得厉南衍竟不知要如何作答，明明就是交付信任的事情，被她说得壮烈又滑稽。
第94章
棒槌原来是这个意思
但两人都明白，温言说的是真话。
她就是没退路了。
厉南衍倒不会真正地让她去死，但其实现在的处境，已经差不多。
父亲的后路，她几乎都能猜个大概。
“幺儿。”厉南衍握住她的手，放在自己大腿上。弯身趁着前方没多少车时，亲了一下，说：“别乱说，我怎么舍得让你去死。以后不许提这个字。”
“厉南衍……”
“嗯？”
“如果真的判定下来，坐牢是不是都是轻松的？会不会直接……”
后面的话，她没说出来，但大家都清楚，应该是枪毙。
“言言，很多事，我们预测不了。你我都是凡人。只能管自己，至于其他人，都……如果真是那样，我们谁都无法左右。
人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负责。”
“我知道了。”
温言闷声闷气说完，把手缩回去。
厉南衍心中其实也不好受，这就是他不想说出来的原因。他其实还想过，等到结婚后，把这件事情延后。到时他带着她出国去。
按照她跟温鑫磊那种微妙的关系，是不会联系的，时间长了，或许伤痛也就慢慢散了。
即便后来听见什么风声，应该也不会有那样强烈的痛感。
可他到底还是猜错了。
温言还是温言，她只是将自己所有的感情掩藏起来了，并非真的就忘记就割舍了。
“你好好开车吧，我就是需要消化消化，厉南衍，你知道我的性格。我没有要跟你作对的意思。你多给我点时间。”
“好……”
此后，她靠在座位上，看窗外。心中划过层层复杂。
厉南衍专心开车，时而看看她。
两人的车子，在一个比较老的家属区停下，坐标是警局。
温言对这里不熟悉，但对这个坐标熟悉，好歹也是当地比较出名的坐标点。
整个城市，几乎就是以这里为中心散开。旁边就是小时候念过的中小学。
下车后，厉南衍让温言等等。一两分钟后，温言看着他从后备箱冒出头来。
拎着一堆东西走过来。
门在他身后缓缓关上。
“走吧……”
“哪儿？”
“进楼道，三楼，三零一。”
“哦。”温言转身看他：“要我帮忙吗？”
“你好好走路，我就谢天谢地了。”
“厉南衍，你别小看我。你这样说，只会让人家觉得我是弱智。”
“难道不是？”
“你！”
他笑，楼道中，都是他笑的回声：“好了好了，知道你最聪明，跟你开玩笑。走吧……”
“呃……”
“再不走，你老公我的手就拎断了。还有，上面的人也等急了。”
“厉南衍。”
“蛤？”
“你就是个棒槌！”
“什么是棒槌？”
“你不知道？”
她有些惊讶，不过看他一脸认真回答不知道时，到底还是觉得有可能。毕竟他平时对年轻的这些词汇不太感冒。
也没心思去关注。
于是她便有了发挥的空间：“棒槌呀，棒槌就是捶打用的棍棒，后来又被演变成外行，跨界的意思……”
第95章
你把我底都透光了
温言其实自己也想整蛊整蛊他。当然，也没有脱离网络上的意思。
但很快，厉南衍直接覆上她耳朵。
在她后面两个台阶。
说：“用来捶打的棍棒。嗯，这个形容我很喜欢。不过有点不正确。”
温言：“？”
“那就是捶打这个词用得极其不正确，即便是心里再冒火，那也不能捶打。毕竟是自己的老婆，疼在掌心的女人。
用捣鼓这样的词比较好。我可舍不得打你。但疼爱你，捣鼓你，这样的还是没关系的，增进感情嘛。”
温言：“……”
“厉南衍！！”
温言气不打一处来，恨不得直接在这里就把他打死算了。
但知道这个楼道回音不错，也不敢大声，就压着嗓子，手拧他手臂上的肌肉。
厉南衍使劲儿绷着，但依旧还是让她抢到了先机。
“温言，松手。”
“我不松，厉南衍，你说过的，人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负责。”
“我做什么了？我还没动手，就是动动嘴皮子，这样也错了？”
“你以为你没错？”
“你……”
“你什么你？”
“我……”
“我什么我？”
“好了，乖，快到了，快松……”
“南衍……”
几乎两人的话刚说到那儿，就听到上面有人喊了一声。
如同一道惊雷被顶开了，温言猛地把手抽回来。恶狠狠盯着他。
厉南衍给了她一记安稳的眼神，眸中说着「没关系，跟我上来」，旋即便应了一个「嗯，来了」。从她侧身往前走。
“快上来。”还转身提醒她。她才「哦」一声，跟上去。
是一个六七十岁的老太太，守在门口，一只手还放在门背后，说：“南衍呐，你终于来了，来，快进来。老吴呀，都念叨你好久好久了。”
“是吗？吴叔呢？”
“在里面呢，听说你要来，说要给你去弄下酒菜去了。在厨房呢。”老太太看着厉南衍身后的温言，上下打量一番。
眸中只有温柔跟慈祥。当然，也有笑跟满意：“这就是言言了吧？”
“婶，温言，之前跟你说过的，我女人。”
温言：“……”
能不能文明含蓄一点儿？跟哥们说女人还稍微能理解，这……在人家老太太面前呢！
“言言，这是吴婶，吴叔的爱人。打个招呼。”
“你好，吴婶。”
温言红着脸，伸出手去。
吴婶连连点头，笑：“言言呐，来来来，快进来，你不知道，我都想见你很久了，就想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女孩子，竟然能让南衍那个雕塑喜欢呢。
没想到呀，这么好看。南衍命好，眼光也不错。”
“吴婶，你……知道我？”
虽然知道这是明知故问，但她还是好奇。毕竟吴婶还是她第一次见着。
之前可从不知道有这一号人的存在的。
“那是当然，厉南衍呀，在这里来，就没提过别的人，唯独呀，说漏嘴的时候，会出现你的名字。后来……”
“吴婶，你要把我的底都透光了！”厉南衍在后面进来，放好东西在玄关。笑着抱怨。
第96章
看看谁忽悠得比较厉害
“去去去，一个大男人，需要什么底？底跟老婆，你需要哪一个？你选？”
“老婆，选老婆老婆，好好好，您说您说，我不打扰了啊。先进去了。”
“快去吧，等着你们两个拿点本事出来呢！”
“好……”
轻车熟路去了厨房。温言有点惊讶，到底也是人家的地盘吧？这个厉南衍，竟然不管不顾地，就进去了，还跟吴婶这样说话。
看得出来，这是关系好到了什么样的程度，才会彼此都这样不见外。
“言言，来来来，不管他，我们两个呀，就在这里坐着好好说说话，看看电视，等他们抬饭菜出来就好。他们要是不抬出来，咱就点外卖吃，不吃他们的了。”
温言：“……”
这老太太思想不错呀，还知道外卖。
真是厉害呀。
“吴婶，厉南衍他……”
“你想知道他怎么跟我们这么好？”
温言点头……
“这个说来话长。我们家老头子，当时还在职时，跟他们有过一次合作，当时好像是在缅甸还是哪里剿灭毒枭时结下的梁子。
当时处境危险，只能说他们两个人相互成就吧。都没有任何合作跟联系，作战时，却那样默契。
后来老吴说起南衍的时候，一直在夸，说真的不知道竟然会有这样优秀的年轻人。
作战能力、反应速度、应变能力，都是一流的。当时其实情况很危险，还以为回不来了，没想到跟南衍最后还是活着走出来了。”
“后来老吴醒来后，口中一直念叨他，我才知道有这么一号人物。不过当时他也在医院，还在重症监护室。
我们看不到，老吴还进去看了一眼，出来满眼泪光，可把我吓到了。从事这么多年，我从未看见老吴那样伤心痛苦过。
口口声声念叨着，孩子还年轻，即便是要出什么意外，让他去替换他。大家都以为他……以为他活不过来了，可谁知道竟然后来奇迹来了。
从那时候开始呀，我就一直照顾他，直至他身体好起来，出院。”
温言听着，那眉头竟是越蹙越深。
重症监护室……
她忽地想起厉南衍那天在外面吃饭时，抱着她在洗手间，说的那一句：“当时在边关，环境比这里恶劣多了，那时候我就想，要是死之前，能跟你做一次，死也值了。”
当时她听不太懂，现在一想，可不就是吴婶说的那样，当时在外面执行任务吗？
大家都知道他残暴暴戾。也知道他曾经心狠到不惜把自己丢进了国内训练以及任务最强最重的特战队去。
可没人知道，原来曾经他也深陷危险。差一点丢了性命。
厉南衍，厉南衍……
你究竟还有多少故事，是我不知道的？
“哎，吴婶，吴叔问你，那个茄子，想吃红烧的还是清蒸的？还有鱼，想吃红烧还是酸菜？”
“你问你媳妇，别问我。今天你们才是主角。”
厉南衍：“今天这么善解人意的？”
“那可不？这不是让你臭小子有了机会展现自己嘛？你说你本来就嘴笨人笨的，要是我们再不给你想点办法，凭着你自己，岂不是要黄？”
“切，开什么玩笑？我自己的媳妇，当然有我自己一套忽悠方式。”
“别慌，小子，要笑到最后才是赢家。”
“绝对不会让你跟吴叔丢脸！”
“期待你的表现！”
“好嘞！”
厉南衍说完，还朝着温言这边使了使眼色，那样子好像是在无声说「看我给你做好吃的」。
又钻进厨房去。
温言这才反应过来，厉南衍刚说的是「我有我自己一套忽悠方式」。
于是在他出来后，找了个空档，拉着他到一个小角落，使劲儿拧他胳膊肉：“忽悠？厉南衍，你还挺厉害哈，忽悠是吧？看看谁忽悠更厉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