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忽地,祁言一下子挣脱开旁边扣紧他手臂的人。
要爆发了一般,头上青筋都爆出来了。
拳头拽得紧紧的。
“你想做什么?啊?方火,你想做什么?”他差一点就直接上手了,到底还是留着最后一丝丝理智。
没有直接动手。
但是直呼其名,道:“你这样做,晚上做梦的时候,就不怕我妈来找你吗?啊?我真不知道,你这颗心到底是什么做的。你这样,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说我?你有什么资格?你凭什么呢?”
“凭什么我不知道,但是还是那句话,大家都在外面。当然,还有你喜欢的女人,也在外面。”
方火道:“你要是不想让她看你笑话,今天这个订婚宴,你就给我安心待着,不要出什么岔子。要不然……”
“你想干什么?”
“你知道我会干什么。”方火只说了这么一句,拄着拐杖在地板上敲了两声,像是在提醒他,警告他别乱来。
旋即转身出去了。
“你们几个,十分钟后,叫他出来。到我的那一桌。”
“是!”
祁言气得舌头来回在口中顶动着。
下一秒,转身狠狠几拳头,使劲儿砸在墙壁上。像是不知道什么叫痛一般。
虽然没出血,但是手上早就已经变得红肿起来了。
那几个人忙进来抓住他。
“疯子!疯子!”他口中念叨着:“啊!你怎么有脸说?你怎么有脸?!”
方火的意思,他很清楚,也很明白。
他的手段,从来都是从别人最软的地方下手。
知道他喜欢夏星兮,于是就不管夏星兮现在还是厉权辞的女人,就用来威胁自己。
要是不按照他的意愿来,他就要对夏星兮下手。
有时候他真的就想破开这个老头的心脏看一看,看看里面究竟是黑色,还是红色。
还是没有任何颜色?
他没有心,他怎么会有心呢?
这世界上所有的人,都是为了他的利益做铺垫的,他哪里会管这么多?
这边……
方火走了几步,听到里面传来的声响,当下脚步一顿。
另一只手捂住心口。
“老爷,您没事吧?要不还是不出面了?叫医生先过来?”
方火抬手示意他别说了,然后继续往前,说:“走,我没事。”
第364章
小星,要是太疼,我们就走
无论如何,都要把这个宴会撑下来再说,可不能让他们两个人干起来。
手心手背,都是肉。
方火去了最前方的那一桌。
身为B市最厉害的商界大佬,厉权辞跟沈墨琛他们当然也是在这一桌的。
“下面有请我们的方火老先生到场,也就是我们祁言,今天的准新郎官的父亲,方火老先生。”
有主持司仪在介绍。
听到这,厉权辞明显整个人怔了一下。夏星兮下意识握紧他手背。
这个动作,让厉权辞回神,看向她。
“没什么,就是觉得肚子有点疼,想抓着你。”夏星兮找了个借口,说。
虽然肚子是不太舒服,但是知道他现在心中更是恍惚。
“很疼吗?”
厉权辞埋头在她耳边问:“要是太疼了,我们就走。先出去……”
“不要。”她说:“这么多好吃的,要是都不吃就走了,那我这一身衣服不是就浪费了?既然来了,那肯定要吃点再走的。”
“好。”
厉权辞眸中,是难辨的神色。
沈墨琛全程都盯着缓缓走过来的,所谓的方火。
厉权辞跟夏星兮也同时看过去。
当方火还在远一些的位置的时候,厉权辞心中就已经涟漪四浮了。
像……
太像了……
夏星兮同样也是震惊了。
真人看上去,更像厉权辞。
沈墨琛同时怔住。
方火却只是看了他们那边一眼,就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眼。但其实,这样近距离瞧见厉权辞。
对他来说,也是第一次。
这么高大,这么强壮,成长得这么好。
他其实心里很欣慰。
走过人群,在大家的欢呼声中,坐下。
跟女方的父母一块儿。
“方老先生,不好意思,我们家幼琳说有点事情,还在房间里面收拾,一会儿就下来了。”
方火坐下,脸上是非常理解的笑,说:“没关系,我家那臭小子,也有点不好意思呢,还在楼上,一会儿两人一块儿下来,正好让他们多待一会儿。”
“对,既然您来了,我们也干脆不等他们了,开席吧。”
“好,开席。”
方火站起来,跟周幼琳的父母一起,举起了面前的酒杯,说:“今天,欢迎大家来参加我们祁言、周幼琳的订婚宴会,承蒙大家的关照,以后在生意上,还希望大家多多支持一下这两位新人。”
“干!”
“呃……”夏星兮捏了捏厉权辞的手,时刻让他保持清醒。好在他其实也并没有怎么呆滞。
一直都在笑,哪怕是表情,也一样维持得很好。
对方火那边,有时候看一眼,也只是漫不经心的样子。倒是沈墨琛,一直都在仔细观察。
宴会一直持续着。
终于等到了主持司仪说:“现在我们的准新郎新娘,已经下楼来了,来,让我们欢迎他们来到我们的台上,给大家打个招呼。”
祁言跟周幼琳,是在走廊上,祁言刻意等着她,一同携手走下来的。
周幼琳环着他手臂。
周幼琳说:“即便是演,也演足了,祁言,我也不愿意的,我相信你也有不敢反抗的理由。”
第365章
卫生间相见
也就是因为这一句话,才让祁言没有那么大的抵触的。
不喜欢自己最好,这样的话,能少不少的麻烦。
两人走到了台上。
各自打了招呼,到了祁言说话的时候,方火那眼睛都没看向他,只是看向了夏星兮。
那样子,足足给了他最大的暗示。
祁言恨得牙痒痒,手也下意识抓的更紧。
周幼琳轻声呼了一声,说:“你抓疼我了。”
“对不起……”
祁言忙道。
这一下,大家下面都欢呼了。
“哎呀,准新郎,你们小两口要抓手回房间去抓,现在呀,先赶紧带着你媳妇去吃饭吧,真是年轻好,谈恋爱都这么甜。”
“是呀,年轻真好,我们老了,跟不上节奏了。”
“可不是嘛,老了之后,看什么都觉得甜,看见小年轻吵嘴都觉得是甜的。”
“呃……”在大家的议论下,祁言很快介绍了自己之后,又说了一句官方话,带着周幼琳过去了。
祁言过去时,看了一眼夏星兮的那个方向。她下意识直接埋下头,握紧了厉权辞的手。
厉权辞却丝毫不闪躲,看向他。
两人的视线在半空中交接,也只有短短一秒钟,便移开了。
单手覆着自己面前,另一只手主动给周幼琳拉开凳子。
让她坐下……
周幼琳当时心中还顿了顿,不过很快道了一句谢,径直坐下来了。
“不好意思大家,我们来晚了,我敬大家一杯。”
大家又在他的敬酒下,喝了一杯。
祁言给周幼琳夹菜。
周幼琳有些不习惯,看他,脸上还有点红,羞红的。
心想:都说好了,演戏的,他这样……
不知道该想点什么了。
但是这样子落入其他人眼中,尤其是女方父母眼中,那是极开心的事情。
于是一晚上,那嘴角都没有合上过,一直都面带微笑。
宴会到了尾声。
厉权辞瞧见方火去了洗手间的方向。
拉夏星兮,覆在她耳边,说:“我去趟洗手间。”
夏星兮当然也看见了,但还是点头,说:“好,我就在这里等你。”
“好……”
站起来,将西装扣子系上。往洗手间的方向去了。
沈墨琛也在后面紧随其后跟上去。
方火在水池边洗手的时候,从隔间中,走出来了一个人。
当时没注意,但是余光扫到后,洗手的时间足足多了好一会儿。
水流一直开着。
他从镜中,盯着站在他身后不远处的厉权辞。
那眼睛眨了几下,再睁开。
眉目之间,全部都是那女人的影子。
像极了……
于是令他看得有些晃神。
“厉总,没想到会在这里碰上你,久仰大名,后生可畏。”
说着,抽两张纸巾擦干手,伸出去。
厉权辞看他,心跳,时快时慢。
竟有一种说不出什么的感觉来。
可方火伸出手来,好一会儿后,他还没有握上去的意思。
令方火觉得有点尴尬,空气仿若都凝结了。
就在方火准备收回手去的时候,他挽起衣袖,边说「没洗手」,边洗手。
第366章
我太太还在外面等我,先走一步
“方老先生,久仰久仰,没想到你们都在这里,哈哈,厉总没洗手,我先来,插个队。”
沈墨琛忽然出现,迎上去,伸手跟方火握上。
算是把刚刚尴尬的局面给打破了。
厉权辞还在洗手,就看见沈墨琛走过来了,当时眸色一定。
但也没有多想什么,继续洗自己的手。
“哎,你好沈总,久仰久仰,今天多谢你们能来犬子的订婚宴,百忙之中抽空,多谢了。”
“应该的应该的,方老先生言重了。”沈墨琛道。
方火知道眼前这个人,沈墨琛,跟厉权辞是过命的兄弟。
算上来,厉权辞能有今天这一步,也算是离不开他这些死党的帮忙跟扶持。
所以面前这个人,他还挺感激的。
于是也多了几分亲切感。
“沈总人好心好,没有什么是应该的,只是以后有什么事,记得叫方某,方某一定到。”
“好,那我记住老先生这句话了,有事情,您可一定要到。”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两人说着,厉权辞依旧洗好了。
这才伸手,终于跟方火握上了。
厉权辞直接道:“方老先生这么好的精神,这么大年纪了,还为儿子的事情操劳,我们这些年轻人过来捧个场,有什么难的?您儿子能有您这么好的父亲,很幸运了。”
这话一说出来,方火这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扎过好多次一样,此刻也正在扎着。
见不着伤口,但就是疼,钻心的疼。
万万没想到,厉权辞竟然会说这样的话。
厉权辞一直观察着他的神色,可他始终神色不变。
看不出什么变化。
他心中又是何尝好过?
“儿子嘛,就得负责,从生下来那一刻开始,就挣脱不了的关系,打断了骨头还连着筋。这一辈子,能跟自己有这样关系的人,除了自己的骨肉还能有什么呢?
所以做什么都是应该的。”
好一个打断了骨头还连着筋。
呵……
“方老先生说得对,这就是血缘,不过也不是所有的血缘,都能得到这样幸运公平的对待的。方老先生能这样想,已实属不易。”
“嗯,方老先生,似乎长得很像一个人……”
厉权辞这样说。
沈墨琛:“……”
方火也是片刻怔愣。
那一分钟,如同刚刚他说出来的话,是冰块一样,直接给人冰冻住了。
“是吗?”方火说:“不知厉先生看我长得像谁?”
“一个……说不出来名字的人,呵,大概是我看的人太多了吧,所以有点眼花也不一定。”
“嗯,也有可能,平时也要多休息,不要太操劳了。年轻人,多多关注自己的身体健康才好。”
“多谢方老先生关心。”
手已经松开了。
厉权辞看向方火,然后是沈墨琛,说:“我已经好了,先走一步,我太太还在外面等我,我怕太久她会着急。”
方火:“好,再会。”
沈墨琛:“拜拜……”
厉权辞道了一句「拜拜」,转身便像是一个机器人一般,脸立马就黑下来了。
第367章
你喜欢她?
打断骨头连着筋。
这句话,就像是一道魔咒一般,在他心中不断地念起。
脑中也一直都在徘徊,久久不散。
之前沈墨琛要过去的东西,做了亲子鉴定。到现在他都还不敢相信那个鉴定是真的。
他其实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样去想,才好。
希望那是真的,却又在心底某一个小小的地方,盼着那不是真的。
不想面对,却又不得不面对。可是不面对,自己的来向,怎么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