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1章
回首半生，尽是无奈
老管家实在是劝不动他，只能听他的，扶着他进入车中，让司机开车往家里走。
这晚上，祁家老宅，灯火通明。
从国外一起回来的医生，从头到尾都在房间，抢救了半个小时之久，后来也不敢离开，就在原地守着。
老管家都跟着熬夜等着看情况。
到了第二天早上，方火才终于手动了一下。
当时老管家隐隐有的困意，也一下子就散了。
“老爷，你醒了？”
“老爷，老爷。”
“嗯……”
方火睁开厚重的眼皮，声音极轻地应了一声。
“现在有没有觉得哪里不太舒服？”
“医生。”
顺道叫醒医生。
他忙戳了戳眼睛，戴上眼镜匆忙过来，先给方火惯例检查一遍身体。
旋即道：“方老先生，你现在身体状况，不要太情绪化，这样只会加速您身体的不适。”
“嗯，我知道，谢谢。”
“方老先生，要不还是去医院吧？医院条件比家里要好一些。担忧外界，保密性现在还是不错的，其实不用担心。”
“不了……”
方火直接偏过头，说：“先这样吧，你们累了一晚上了吧？回去休息吧，我没事了。”
“好。”
医生着实不好说什么，于是只能点头，离开了。
老管家将他身上的被子往上提了一些，说：“我下楼让人做点吃的上来。”
“好，你就回去休息吧，别折腾了，有她们看着我就行了。”
“好……”
老管家出去。
方火这才缓缓睁开了眼，看向窗外远处去。
脑海中，出现的，是两个女人的脸。
一个，是年少时的意难平，当时条件有限，出去后，联系靠着写信。做生意，难免会得罪一些人。
那段时间被人追杀。
那时候的环境可不是现在这样好的。
大鱼吃小鱼，如果逃不了，那就只能等死。
等一切风平浪静再回到之前约定好的小村庄时，才知道原来那人已经不在了。
还记得当时在乡下打听的时候，人家说：“你说苏婕呀？她早就已经走了呀，你还不知道吧？听说过呀，不知道跟哪个野男人好上了，被骗了。
还没结婚，也没订婚，就大了肚子，村里哪里容得下她这样的女人？这么不干净，早点离开我们村才好。”
“是呀，不知检点，现在不知道大着肚子，带着那个野种去哪里了，那个孩子，现在应该都已经快出生了吧，肯定是找别的地方，生野种去了。”
“咦，多好的脸蛋，害我们全村的男人，一个个的都像是丢了魂一样，恨不得都扑上去。现在好了，走了也好，最好是死在外面别回来了。”
“呃……”那些难听的话语，现在还萦绕在他耳旁，他回怼那些人的同时，更可恨的，是自己。
找不到她的下落。
更重要的是，她已经有了孩子。
孩子……
方火现在回想起从前，心里是说不出来的感觉。他在小镇上，以及周边的一些市区、县里，待了好几年，寻她下落。
还没等到任何消息，家里仅剩下的老母亲，忽地生了重病，在医院等着钱救治。
他不得不回到自己家乡。
第372章
冤家路窄
为了搞钱，为了给母亲治病，他只能下海工作。沿海城市一带，比较有发展前途。
是的……
就是在沿海的时候，做了人生中最错的一件事情。
年轻男人，几年没有过女人，一直在寻找自己想找的女人跟孩子，却无下落。
在那个时候，遇上了祁言的母亲。
她温柔贤惠、漂亮聪慧。最主要的是，她的眉眼，笑起来的时候，跟……
跟苏婕实在是太像太像了。
他着迷了，他沦陷了，他以为这辈子，都不可能再要女人。那天喝醉了酒，在海边，遇上崴了脚的祁言的母亲。
送她回旅馆的途中，两人迷迷糊糊地发生了关系。
可他更意想不到的是，就那一次，有了祁言。
后来其实两人关系一直都很好，但因自己工作拓展需求，慢慢地不在家的时间就变得越来越多。
夜深人静时，有这么温暖的家，要说不想起流落在外没找到的苏婕跟孩子，那是不可能的。
所以有时候借酒消愁，他会在书房时，默默写她名字。
后来回国出差，再去乡下时，碰上一个跟苏婕还算是不错的朋友。说家里面有一张跟苏婕的合照。
他看见照片都是兴奋的，从照片上将苏婕的面貌全部抠下来，洗出来很多张同样的，想留作纪念。
但后来被祁言母亲发现了。
她神经衰弱，他并不知情，年轻气盛，只觉得她就是在无理取闹。
后来……
后来的事情，他不想再忆起了。
只想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尽量做到让两个孩子不要相互残杀。
如此便好……
他想起在洗手间的时候，跟厉权辞握在一块儿的手，现在都忍不住举起那只手看。
终于碰到他了。
隔着这么多年，隔着……这么多年。
那是他的孩子。
苏婕……
你看见了吗？你在哪里？是在另一个世界？还是在这世上哪一个角落？
当初你把孩子放在福利院，也是无奈之举吧？
肯定是的……
要是这辈子，能再见你一面，该有多好。
……
这端……
祁言离开后，车速开得飞快，直接上了高架。
期间，接到了所谓的未婚妻周幼琳的电话。
“喂……”
其实是挺烦躁的，但响了好几声之后，还没有要挂断的意思，直接划开接听。
“喂，祁言，你下周末有没有时间。”
“怎么了？”
“我爸妈说想让你来家里吃顿饭，你看看……”
“周小姐。”周幼琳一句话还未说完，祁言直接打断她：“我们两个之间的关系，似乎没有那么亲密吧？你似乎忘记了你之前跟我说什么了？我有必要重新提醒你一句，我不可能接受这一段婚姻，太荒唐了，即便是表面功夫也不行。”
“祁言，过河拆桥，说的就是你这样的吧？”
“随便你怎么想。”本来打算再说点什么，但余光忽然扫到一抹熟悉的身影。于是直接道「挂了」。
“我都已经说过了，我是刚好路过这里，不是我擦到你的车的，你要是不相信，这边有监控，可以调监控出来看的。”
顾烟有点温怒地解释。
第373章
小姑娘，口气还不小
“小姑娘，别拿什么屁的监控来哄老子，我告诉你，哥今天这个车，要么你跟我一块儿去4s店看看怎么修理，要么……”
本来他看见自己车子被刮蹭之后，心里很不爽，刚好碰上顾烟在这里。
想说修理的事情，但这小姑娘看上去还挺不错的一个小娘们。
跟自己平时身边的那些个个浓妆艳抹妖艳的女人完全不一样。
尝遍了山珍海味，现在要是换个口味，那绝对舒服很多。
这样的青菜，并且还是卖相很好的青菜。
他甚至都能想象到，那遮蔽着的身子，有多么诱人了。
于是即便是在光天化日之下，那眼神依旧还是不知检点，眼珠子都仿佛要落在她身上去了一般。
顾烟当然也感觉到他侵犯的眸色了。
当即拢了拢自己的衣服。
其实没必要，因为现在冬天，也穿得挺多的，就是很不舒服。
“要么什么？要么我送你进医院，让医生好好看一看你是不是哪根筋有问题？行啊，你现在就跟我走，我们去医院，医院我认识很多医生，当然我自己也可以给你看看。
最好是再免费动个刀子什么的，你觉得呢？”
“唷，小姑娘口气不小，听这口气，是医生？”
“要你管？”
“那就是护士了？”
说着，他的手，就要放在她下巴上去，打算捏着她下巴的。
但是还未碰上，就直接给顾烟甩了一巴掌。
男人大概没想到她会有这个动作，当时完全懵了。
被打懵了……
足足有好几秒。
“妈的！”等反应过来后，用手捂着自己被打的那个地方。
双眸瞪得大大的，似随时要发火。
“臭娘们，你特么敢打我？欠收拾！”
“你别过来，我告诉你，这是大街上，你要是敢对我动手，我就喊人了！”
“妈的，我怕……”
“来人呐！救命，男人动手打女人了，大家帮我打电话，报个警！！”
“来人呐来人呐！”
女人的嗓音本来就非常尖锐，又是十字路口，市中心。
人来人往……
这边有什么喊声，自然立马就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
很多人靠近了。
但面前的这个男人，他本来就是个混混，看他开的那个拉风的敞篷车，就知道性子。
“你以为几个人看着，老子就不敢对你动手了？天真！你去到处打听打听，老子廖武怕过谁！”
一边说着，继续往她那个方向走，手举到了半空中。
“惹了老子，今天不让你试试颜色，你不知道自己多不知天高地厚！别说打你，就是在这里上了你，都没人敢把我……啊！”
眼看着手就要打下去了。
却就在这个时候，忽地不知道哪里来了一个力道，从他侧面，一下子冲上来。
先是一拳头将他身子拉偏。旋即，一脚狠狠踢在他肥胖的肚子上。
人倒退几步，倒地，痛苦闷哼一声。
顾烟双手抱头，想蹲下躲过的，死死闭着双眼，盼望着有哪个伸张正义的大哥能出手救自己。
第374章
以后让你男朋友下手轻一点
但也做好了真的被打到的准备。
却没想到幻想中的疼痛并未传来，下意识抬眸睁眼，便看见一道高大的背影，横在自己面前。
一开始的时候，只觉得那道身影怎么那么熟悉。
却一时之间想不出来究竟是谁。
等到那人真正转过头来，那熟悉精致的脸，出现在她面前。
才恍然大悟过来，原来是他。
“你特么找死啊？敢打我！”
也就是这一句话，让祁言原本收手的想法又破灭了。
他今天本就心里不爽，正找不到发泄口，现在找到这个机会，那肯定直接把那个人当成了出气筒了。
一拳头又一拳头，狠狠实实地打上去，半点都不留情。
“你有病吧？我告诉你，你赶紧给我住手，我那些兄弟伙现在就在附近，一会儿他们出来，你就死定了！”
“啊！住手，你给老子住手！”
“呃……”
“哥，大哥，我叫你大哥，求你，饶我一命，饶我一命，别打了，别打了。”
“刚刚不是挺拽的吗？怎么？现在不拽了？不是要让你兄弟伙打我吗？人呢？叫来？！去尼玛的！”
又是狠狠一脚踢在他肚子上。
廖武差点背过气，双手抱着肚子，在地上翻来覆去。
顾烟见状，有点担心了，忙迎上去抓住祁言：“祁先生，交给警察处理吧。”
刚刚她已经趁机报警了。
“呃……”祁言看她那脸上担忧的神色，说不上来哪里不一样，就是心里挺冒火的。
但真的收了手。
被她拉着往后退开几步。
后来去自己的车中拿出一瓶水，就靠在车门上，拧开瓶盖喝着。
看着她在那边跟警察描述当时的情景。
那个廖武离开的时候，还狠狠瞪了一眼顾烟。
“你给我……”
本来想说「你给我等着」。
但祁言突然出现在她身后，那眸色冷冽得像是要把人一起给冰封上了一样。
让他后面的话都不得不往肚子里面憋。
“顾小姐，大概的情况我们已经了解清楚了，监控也看了，不关你的事。今后自己注意一点，碰到这样的情况，及时打电话报警。
还有，以后让你男朋友出手轻一点，这样打虽然是自卫，但是容易出人命。后续事情不好处理呀。”
那警察语重心长说了一句。
“那个，我们不是……”
“我们先走了，你们早点回去，别在这里逗留了。”警察却没有给她机会说完，转身上车，顺势关上了门。
车子紧接着开走了。
顾烟：“……”
这心里有些七上八下的呀，心跳速度频率，完全跟刚刚不一样了。
「不是男朋友」，她轻声嘀咕了一声，像是解释刚刚没说完的，又好像是说给自己听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