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此之外,她到处散步消息说陆沉就不是个男人,拉女人的手都不敢拉,平时生活也娘们唧唧的,肯定是那方面有问题!
她不仅在医院那边散步这样的消息,甚至还找到有亲戚在狗尾巴村的人,让人打电话到老家去说这个事儿,一传十十传百,越传越玄乎,到最后陆沉丢了工作,名声也变得很差。
但何清清依旧觉得陆沉不会拒绝自己的要求。
“陆沉,你是个大好人,咱们虽然分手了,但还可以做朋友对不对?从前路边的小狗你都会救,你总不会看着我流落在外面吧?再说了,我也是怕你分手之后想不开,特意来看望你的,回头你对外就说我是你家远房亲戚吧。好不好?”
可谁知道,陆沉直接拦住了她想进堂屋的脚步,声音里都是冷淡。
“何清清,我们都是成年人了,分手了就是分手了,没必要再接触,对你对我都不好。我是对人都挺好,但不代表我傻,当初我们订婚是你故意的吧,大半夜到急诊室抱着我哭,你知道我是一个男的发生了那种事情必须要对你负责,知道我心软。后来那场医疗事故以及我被医院开除,也都跟你有关系吧,何清清,我们结束了,我不想跟你再去说从前的对错,因为我已经结婚了,我现在所有的时间都只想放在我妻子的身上。”
何清清瞬间瞪大眼!
她在那一刻浑身冰凉!
因为陆沉虽然从前对她不怎么热络,但陆沉身边始终都只有自己啊!更何况那本书里还说,陆沉在跟她分手之后几十年都没有娶过,一直都很消沉!
这是怎么回事?再听听陆沉那满嘴对他现任妻子的在乎,让何清清瞬间委屈又愤怒!
“你结婚了?陆沉?你怎么可能结婚?我们才分手几个月!你不可能结婚的,你不是会心里藏着我,永远都不会喜欢上任何人吗……”
陆沉有些不耐烦了:“何清清,请你出去,否则会让人误会我们之间还有什么。”
何清清对陆沉确实也并不算多喜欢,她只是喜欢那种拥有别人都得不到的男人的快乐,再加上梦里的徐茂华那么好,她现在满心都是徐茂华,怎么会喜欢陆沉?
可亲耳听到陆沉这样对自己说话,还是让她委屈又难过。
何清清眼泪瞬间掉下来,白净脸蛋上都是伤心:“可是陆沉,就算以前的事情都不提了,我们好歹也是相识一场,我大冬天的跑到你们村,你不收留我,让我去哪里呢?再说了,我就不信你真的一点都不在乎我了,你以前很喜欢我的呀!”
白桃在村口跟孙晓梅分开之后回到陆家,才走到门口就听到了这几句又委屈又嗲的撒娇。
她心中咯噔一下,原本想赶紧离开,给陆沉跟这个姑娘留够谈话的时间,可谁知道怀里的小白忽然软软地说:“妈妈,饿……”
白桃头皮一麻,而陆沉脸色一沉,赶紧出来开门,他在见到白桃的时候第一时间伸手把小白接过来,而后笑道:“白桃,你们去哪了?我想着去接你们,问一圈也不知道你们去哪里了。”
小白也是跟着白桃出去转悠大半天累极了,到了陆沉怀里靠着陆沉的胳膊简直是秒睡。
白桃看了一眼何清清,笑了一下说:“我去了一趟县城有点事。陆沉,这是你朋友吗?快请家里坐,外面太冷了。那个,我去里面哄孩子睡觉,你们在堂屋聊。”
她那样子像是恨不得赶紧逃开,何清清擦了一把泪,勉强一笑:“你好,我是何清清,是陆沉的前未婚妻。”
本身何清清想隐瞒这个身份的,不知道为啥她看到眼前女人的第一瞬间,就起了嫉妒心,想碾压这个人,尤其是看到这个女人这么漂亮!她就想立即告诉她,自己是陆沉之前的未婚妻!
白桃很意外,而她那意外的表情也让何清清很满意。
“我们订婚一年半,因为吵架取消了婚约,但我跟陆沉还是很好的朋友所以我来看看他,你……不会介意吧?”何清清冲白桃无辜地一笑。
白桃赶紧说:“啊不介意不介意,那个,陆医生,你们聊,我进去哄孩子!”
可陆沉却直接把小白放到东厢房的被窝中,给孩子盖好被子,立即站了出来,把白桃也推着出来了。
他实在是忍无可忍,对着何清清说道:“何清清,我再说一遍,我是一个多月之前跟你取消了婚约的,我们之间的对错我不想再追究,更不想跟你做什么好朋友,我们只是陌生人。你听懂了吗?这里现在是我跟我妻子的家,请你马上离开!”
何清清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陆沉,冷漠无情毫不客气!跟以前的他完全不像。
从前的陆沉,对什么事情似乎都不太在乎,旁人占他便宜就好像是无所谓一样。
他到底是怎么了?
何清清含着泪,眼睛红红的,转身就跑。
她也是个人,也有自尊心,这样难听的话她也受不了!
何清清一走,白桃心里七上八下,她知道原书剧情,便也知道陆沉对何清清的爱意,两人婚约取消之后陆沉几十年未娶,一直都在乡下对待感情很消极,应当是很喜欢何清清吧。
至于陆沉为什么现在对何清清态度这么差,应该是因爱生恨?
白桃琢磨了下,问:“陆医生,你要不要追上去啊?人家小姑娘毕竟也可怜,你跟她解释解释,咱俩是假结婚……”
她才说到这,陆沉就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那眼神也复杂的很。
“我不会去追的,白桃,咱们既然决定结婚,无论是合作关系,还是真的夫妻,都该领证的,否则回头生产队办事也不方便,明天我们去把证领了吧。”
白桃心中七上八下,其实自己跟陆沉结婚只是当时权宜之计,但如果因为自己跟他结婚耽误了他追求他的真爱,那岂不是麻烦大了?
虽然按照书里剧情,何清清跟徐茂华才是官配,但陆沉要是加把劲,也不是不行……
白桃斟酌着开口了:“其实,我们没有领证,现在也不算结婚,既然她都找来了,你还是跟她说清楚的好,别让她误会了……”
陆沉快被气死了,他深吸一口气:“她误会什么了?”
这是白桃第一次见到这么严肃的陆沉,忽然间莫名理亏,加上跑一天也很累,只能无奈说道:“算了,你,你自己看着办,我太累了,我去休息一会儿。”
白桃去洗了把热水脸,才坐下来准备算算账,看看这一箱子糕点果子自己大概能赚多少钱,才算了一会儿,就听到轻轻的敲窗户声音。
陆沉端着一碗鸡蛋茶,声音里还带了些气:“给你冲了鸡蛋茶,你喝不喝?”
白桃有些意外,但她跑半天确实也渴了饿了,赶紧出来了,陆沉把装了鸡蛋茶的碗跟勺子递给她:“今天夜里去给大刘村的一个老太太看病,人家给了十个鸡蛋当医药费,我烧了开水给你冲了一碗,里头放了白糖,喝吧。”
他说完就走到院子角落里,拿起来那几棵桃树树苗,随意地问:“这桃树苗咋种?有啥讲究吗?”
白桃看着碗里漂亮的鸡蛋花,拿小勺子喝了一口,甜丝丝的香喷喷的,鸡蛋花软滑可口,实在是美味!
她忍不住都带了笑意:“你放着回头我来栽吧。”
陆沉想了想,说:“好吧,我先把坑挖好,等你回头自己栽。”
他本身就个儿高腿长,毫不费力了地挖了几个坑出来,白桃一边喝鸡蛋茶一边坐在门口看着他,陆沉挖了坑之后,又开始去翻旁边的地,留着回头种菜用,翻完那块地,他又去劈柴,干活儿又仔细又好,那劈好的柴都码得整整齐齐的,说实话,看陆沉干活还真是赏心悦目。
陆沉干着干着冷不丁地抬头看向白桃,白桃手里的碗差点滑落,尴尬地看着他一笑:“那个,陆医生,你干家务也是挺厉害的,我刚刚想了想,你跟你未婚妻的事情还是要解决下的,你们之前订婚一年半,肯定是有感情的,我跟你之前是因为偶然状况被逼无奈,不能因为这个耽误了你们……”
陆沉冷笑一声,气得暗暗咬了下后槽牙,问:“偶然状况?被逼无奈?白桃,虽然我觉得我们结婚是仓促了些,但我是真心想跟你过日子的,如果说你不是真心的,那我也没办法强迫你。这么的吧,咱俩现在统一口径,如果你也是真心跟我过日子的,那咱们明天去领证,如果你不是,那咱们就算了。”
白桃怎么会不是?她感觉陆沉这个人很不错,他没啥钱,但结婚办的不错,又是个医生,对小白好的很,她娘儿俩才到陆家他把一切吃的用的都准备的好好的,晚上洗脚水都打好,她真是做梦能梦到这样的男人都笑醒了。
不说其他的,就说自己手里的这碗鸡蛋茶,那都好喝的很。
白桃犹豫了下,陆沉心一寸寸地冷了下去,他就知道白桃对自己没有任何杂念。
没等白桃回答,陆沉直接出去了,白桃叹了一口气,心里也有些怅然。
她不知道陆沉出去是干什么了,但很快又回来了,晚上一家子吃了一顿手擀面,等睡觉之前陆沉照例把洗脚水都打好,又给她灌了个热水瓶子。
第二天白桃才睡醒,正想着去找孙晓梅商量挨家挨户去推销糕点果子的时候,陆沉已经穿得整整齐齐地等她了:“今天去领证吗?我借好了自行车。”
白桃瞪大眼睛,她正犹豫,陆沉把小白抱起来:“叔叔给你做了炖鸡蛋,虽然没你妈做的好吃,但也很香的,滴了芝麻油,你尝尝。”
他特意去跟隔壁大婶请教的,水和鸡蛋一比一做出来的,确实还不错,小白一口一口吃得高兴。
等白桃洗好脸刷好牙,发现陆沉煮了些挂面,大毛小毛都已经在吃了,她只能也盛了一碗吃掉。
陆沉给小白喂好炖鸡蛋,又给小丫头擦擦脸洗洗手,接着就目光炯炯地看着白桃。
白桃被他目光压得直不得劲,只好说:“我去梳梳头。”
她赶紧进屋对着镜子输了梳头,编了两个麻花辫又挽成一个发髻,整个人便立即有了另一种清冷的气质,白桃想了想,换上了结婚那天陆沉给她买的红袄,又往脸上涂了些芦荟胶,皮肤显得水润了许多,这才有些忐忑地出来了。
虽然说两人结婚是阴差阳错,但毕竟是去领证,她还是希望能在这个日子变得好看些。
陆沉瞧见白桃特意收拾了下,心中的郁气总算微微消散了些,他觉得白桃应当还是注重跟他领证这件事的,否则也不会打扮一下。
这一次还是陆沉骑着自行车,白桃抱着孩子坐在自行车后座上,似乎与上次陆沉带他们娘儿俩去医院是一样的。
但又不太一样,这次的自行车后座上陆沉特意铺了棉垫子,坐起来软乎乎的很舒服,而上次他们是医生和患者的身份,这次却是要去领证的,要去成为一家人的。
虽然不知道这一家人会当多久,但这目前短暂的几天却也是让人能明显感觉到很高兴的。
可何清清呢?白桃有些烦躁,她其实想不通何清清为什么放弃陆沉这样的男人?难道真的是因为陆沉不行?
想到陆沉干活儿那个架势,也不像是不行的样子啊……白桃猛然打了个冷噤,自己在想啥呢!幸好现在是对着陆沉的背,他看不见自己的红脸,否则岂不是尴尬!
但再想想,书中世界里,何清清跟徐茂华才是一对,陆沉只是个男炮灰,何清清大抵是不会回头的。
白桃轻轻叹气,陆沉这个炮灰其实也有点可怜。
她抱着小白胡思乱想了一通,一抬头就发现快到镇上了,心中陡然慌了起来,转头时瞥见路边的一株野生的腊梅树,树枝上稀稀拉拉几多腊梅,她立即喊道:“陆医生,你先停下来!”
陆沉本身也有些紧张,忽然被叫停,立即双脚点地停了自行车,一颗心在那一霎那不住地乱跳,他艰难地平息自己心里的惊愕,回头眼神复杂地看着跳下车子的白桃。
“你反悔了?白桃,结婚不是儿戏,不是一会儿说愿意一会儿说不愿意的。”
那样会让他的心一会儿高兴,一会儿疼。
白桃也有些错愕,赶紧解释:“不是!我是看见了那棵腊梅树,我想……去摘一朵腊梅戴头上,你们男人肯定不能理解,我就是觉得不管咋说这是领证嘛,打扮好看一点也算是个纪念。人活一辈子……这样的日子也没几次,我想鲜亮一些,寓意也好……”
她声音越来越弱,陆沉却整个人都放松了,唇角也带了笑意。
白桃赶紧说:“好了好了,我不去摘花了,咱们赶紧去领证吧。”
陆沉笑了笑,清俊脸上都是温和:“我去摘。”
他小跑过去摘了好几朵漂亮的腊梅放在手心,而后走到她面前摊开:“喜欢哪一朵?”
白桃认真地挑选了一朵,小白也跟着笑眯眯的:“花,花!”
她摸摸女儿的脑袋,指尖触到陆沉掌心挑了一朵花,碰到他掌心皮肤的时候,陆沉只觉得微微一阵酥麻。
他是医生,不知道碰过多少患者的手,男女老少都有,却是第一次被人碰到手是那样奇异的感觉。
陆沉抓住她手,从她指尖取下那朵花:“我帮你戴。”
两人之间氛围明显有些不同,白桃脸上发热,等陆沉帮她把花戴到头上之后她只能假装去看女儿,一眼也不敢看他。
男人温厚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来:“白桃,以后我会努力,争取给你很多漂亮的首饰。”
白桃蚊子般地“嗯”了一声。
两人很快再次启程去了镇上,拍照,领证,过程倒是很快,结婚证明拿到手里的时候,白桃看着上面贴着的他们两个照片都还觉得不真实。
她竟然这么快地二婚了,简直就是脑子一热就结婚了!
领完证后自然还是得回家去,陆沉觉得很愧疚,想了想还是跟白桃说了一声:“原本应该把我们家祖传的手表送你的,但一时半会送不了,等将来我把手表拿回来了再送你吧。”
白桃也不知道他这啥意思,赶紧说:“不用的,我们之前就说好了,我可以养活我自己跟孩子,我们本身住在陆家的房子就是占了便宜的。”
陆沉倒是没有回答她这话,他现在只觉得说什么都是空话,只有他把好日子挣到送她跟前才是实实在在的好。
原本两人还打算着今天回去陆沉去河里看看能不能捞到一条鱼加个餐庆祝下,可谁知道才到村口又被村民喊走了,说是有人生病需要陆沉过去看看,白桃赶紧地让他走了,自己抱着闺女先回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