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因为徐茂华年轻的时候混不吝,还没成熟?所以才没有梦里那样好。
一个人是分运气好和运气不好的时候的,她记得自家亲戚里就有一个伯伯,年轻的时候不正干,谁知道到了三十岁之后忽然就努力起来,时来运转没几年就发了财,兴许徐茂华也是这样的吧?
梦里的场景那么真实,许多事都对的上,何清清心想,只要自己忍下去,坚持等,好日子总会来的。
更何况她现在不是已经提前种下了桃树吗?那是从白桃果园里拿到的最好的一株桃树,等开花结果之后,她的春天就来啦!
何清清就这么自己把自己劝好了,但好长一段时间,赵新兰对她都没有好脸色。
家里鸡蛋烂了一堆,简直跟过不下去了一样,这鸡蛋吧,不吃就会坏,吃了又舍不得,还能咋办?
赵新兰就是舍不得吃,沉着脸把勉强能捡起来的鸡蛋收拾好,碎了的鸡蛋壳剥开,里面的鸡蛋液弄到碗里。
一家人都难受,那是实打实的钱!
最终,还是旁边的徐伶俐开口了:“我瞧镇上人家饭馆里,还有一些单位的食堂也都收购鸡蛋的,咱这鸡蛋虽然打破了,但鸡蛋液还是可以吃的,便宜点卖给他们应该也行。”
这倒是也算是个主意,最后赵新兰带着徐伶俐去了一趟镇上,徐茂华负责搬运,倒是卖了一些鸡蛋液出去,勉强收回来很小的一部分本钱,可这卖鸡蛋的生意总的算下来,是实打实地亏本了。
徐家人提起来都心痛,动不动就吵架,何清清忍气吞声的,心里想着反正她的水蜜桃生意是有希望的。
可她没有想到,因为做生意失败,徐茂华不打算再做生意,而是转头找了个以前认识的朋友,给他介绍了个干苦力的活儿,白天去生产队干活,下了工之后就去镇上车站给人扛大包,勉强能赚到些钱。
徐家一大家子都要吃饭,徐茂华他爹老了干不了多少活儿,他娘跟他妹妹徐伶俐就是再下劲儿地干也赚不到多少工分,何清清借口去桃园,说自己没干活农活死活不肯下地,徐茂华在部队里一向也都是吃细面习惯的,自然也想着赚钱改善生活,但目前他能想到的只有干苦力。
这苦力的活儿没干几天,徐茂华就变了。
他在部队的时候高高大大,看起来也是干干净净的,因为部队要求整洁,可到了乡下干苦力他就没那么注意了,干一天活儿,满身臭汗,身上都脏兮兮的,也懒得洗澡,到家吃晚饭直接躺床上。
这男人本身油脂分泌得就旺盛,一天不洗就臭得厉害,但徐茂华不想去洗,何清清怎么都劝不动,夜夜都被臭得想吐,心里对徐茂华的期待几乎都快变成了厌恶。
徐家的日子鸡飞狗跳,陆家的日子却安好一片。
虽然陆沉还没有回来,白桃却把家里打理得干干净净有滋有味。
她从村里人手里买回来的鸡蛋,做了好多好吃的。
原本天天吃鸡蛋,孩子们也都会吃腻,是谁也受不了天天吃鸡蛋。
可她今天做炖鸡蛋,滑嫩爽口的炖蛋三个娃一人一碗,滴上麻油别提多好吃啦!
第二天呢,她做小葱炒鸡蛋,热油把葱香味炸出来,煎好的鸡蛋倒进去,金黄色的鸡蛋配上绿色的小葱,光是看着都让人口水直流,三个娃一人手里拿一块白馒头,鸡蛋吃得满嘴油,一个个吃得肚子溜圆!
第三天,白桃做卤蛋,其实卤蛋不难做,就是费工夫,要把卤料配齐,在大锅里炖上两个小时,这样卤汤的味道就渗入到卤味中,吃起来香到了骨子里!她炉了一大块猪肉,外加十几个卤蛋,还没出锅那香味都飞了老远。
等白桃把卤蛋卤肉盛出锅,仨孩子眼睛都亮了!卤肉软烂喷香,就是小白牙齿没长全,抿一口也都咽得下去,大毛二毛更是吃得酣畅。
第四天,白桃做糖醋荷包蛋,煎好的荷包蛋用糖醋汁裹一下,吃起来酸甜可口,是一道十足的下饭菜!
她买回来的鸡蛋,在短短一个多星期的时间里就消耗得差不多了,当然,她也会控制好,一个孩子一天吃一个到两个,吃多了对身体也没有好处。
偶尔白桃也会往自己娘家二哥那里送,每次端过去,隔壁的大嫂吴玉芝都跟长了狗鼻子似的闻到味儿都钻出来,可白桃偏生不搭理她,压根没想过给她也端一碗。
吴玉芝气呀,不要钱的好东西谁不想要呢!
她气极了,就每次在白桃去老二家的时候指桑骂槐,这一天白桃去二哥家送鸡蛋韭菜馅儿的包子,才到门口吴玉芝赶紧地冲到院子里对着一群鸡撒粮食,一边阴阳怪气地说:“你这死鸡!是不是看人下菜碟?你瞧不起谁呢,你个没人要的狐狸精!”
白桃停下脚步往这边看来,吴玉芝有些心虚,但莫名兴奋,白桃明明有大哥二哥,送东西光是往老二家送,这算咋回事?
肯定是她把白桃骂得怕了,所以往这边看!
白桃端着一碗包子走到大哥门口,笑着说:“大嫂,你过来一下,看看我这才做的包子。”
吴玉芝心里一喜,想着白桃总算做个人了!
她一边走过去一边说:“哟,你还记得我是你大嫂?我还以为你这混发财了,不记得你大哥以前对你多好了!”
白桃笑吟吟定看着她,吴玉芝伸手就要去拿包子,可白桃抬手对着她右脸打了一巴掌!
吴玉芝立即跳脚:“你干什么?”
白桃把包子往后拿了点,笑:“你脸上一个蚊子,我帮你打掉。大嫂,你怎么不知好歹呢?”
吴玉芝咬牙:“白桃你这不要脸……”
白桃又啪地一声往她左脸上打了一巴掌,依旧在笑,语气却并不善:“你这嘴有点歪,我帮你整理一下。你嘴要是一直疼一直想骂人,我就一直帮你打,好不好?”
吴玉芝正想还手,白家大哥忽然就回来了,瞧见吴玉芝就冷了脸色:“你干什么?!”
明明是自己挨打了,自家男人却向着小姑子,吴玉芝瞬间跟自家男人撕扯起来,白桃不再管她,转身进了二哥家。
日子过得不紧不慢,白桃时不时去地里看看桃树,操持着一日三餐,心里头难免会想起来陆沉。
想起来那一晚他们两个人在黑暗中的沉沦,心跳会不由自主地加快。
她那盒子美容霜一直在用,最近不知道多少人都夸她皮肤越来越漂亮,白桃心里琢磨着,等陆沉把新的美容霜做好之后,她就要尽快地把美容霜当成赚钱的工具。
这美容霜效果好,一旦有人用了,肯定很快就有人要买新的。
眼见着一眨眼半个月又要过去了,虽然心里安慰自己说陆沉什么时候回来都无所谓,反正家里有她照顾着。
可不知道咋的,到了陆沉走的第十五天,白桃就觉得心里莫名开始期待。
甚至听到门口有人路过的声音,都开始在想是不是陆沉。
她觉得奇怪,自己这是第二次结婚了,可怎么会有这样怦然心动的感觉?
哪怕没有说出来,只是想想她自己都要脸红。
难道这就是喜欢一个人吗?或者说,她从前对徐茂华是没有过真正的喜欢的,因为她对陆沉产生的那种感情,对徐茂华从来没有产生过。
但上一段失败的婚姻,让白桃有些反感自己心底的这种感情,她不住地暗示自己,什么喜欢不喜欢的,都是没有意义的事情,好好赚钱,把女儿养大才是最要紧的!
白桃在忍心里头涌动的情谊,有人却忍不了。
陆沉发现,有些东西真是像蜜糖一样,也像是□□一样。
本身与白桃没有真正亲密接触的时候,他还是算忍得住与她分开,可自打有了那一晚,他对她简直是魂牵梦萦。
可人的工作是不能放弃的,他要养家糊口,就算再想媳妇,也不能说任意为之。
所以陆沉尽力地去加班,他连着半个多月,每天只睡三四个小时候,白天去上班,借用县医院的场地研究新药,新的治疗方法,下班的时候加班加点给白桃做美容霜。
第十七天的时候,他彻底完成了县医院的嘱托,在那边的教学工作完成,在这期间帮助县医院解决了不少的难题,临走的时候那边人都还舍不得,一个个地希望陆沉能在县医院长期干下去。
但陆沉知道,白桃喜欢种桃树,一时半会不愿意去城里,而他们一家五口,去城里暂时也没足够的钱置办房子的。
他领了自己的工资,带着给媳妇孩子买的东西,归心似箭地往家赶。
但陆沉那天没赶得上最后一班乡村公交车,他又十分想家,在车站急得要死,最后拦了一辆货车,好说歹说让人把自己带到狗尾巴村十几里外的地方,硬是靠着一双脚扛着一只行李包回到了家。
这一路走得陆沉浑身都是汗,可心情却越来越激动,想到很快就要到家了,他就觉得高兴。
晚上九点,小白睡着睡着,一个翻身醒了,说口渴要喝水。
白桃还没睡呢,正在给大毛缝一条裤子,听到女儿要喝水,赶紧起身去倒了半碗开水半碗凉白开冲在一起,恰好可以喝。
她把水端着坐在床边,抱着女儿喂她喝了水,小白乖乖地躺在她怀里要求讲故事。
一岁多的小孩讲不出太长的句子,她想听故事的时候就重复三个字:“拔萝卜!拔萝卜!”
白桃忍不住笑,搂着她声音软软地给她讲拔萝卜的故事:“从前有个小姑娘去拔萝卜,可是呢,萝卜太大了她拔不动,这个时候小姑娘就去找人帮忙……”
一个故事没讲完,小白就闭上眼沉沉地睡着了。
白桃打了个哈欠,也准备睡觉,却听到外头大门有人敲了两下。
她心中顿时警戒起来,这大晚上的谁敲门?
白桃披上衣服起身走到大门后面问:“是谁?”
外头一道熟悉至极的男声:“是我,陆沉。”
白桃一顿,心里瞬间柔软下来,欢喜铺上心头,立即打开了门,外头赫然站着陆沉,他提着一只行李包,一身疲惫,眼睛里的笑却带着力量。
“孩子们都睡了吧?本身今天没车了,只能明天回来,但我一想在县城留一晚干嘛呢?我就搭了人家的货车回来了。”
白桃无法去描述此时的心情,就觉得整个人轻飘飘的,她很高兴很高兴,抿着唇笑,替陆沉接过包,又去给他倒水喝,一大碗温开水,还加了白糖,陆沉仰起头一口气喝完,看得出来是渴得厉害了。
他喝水时喉结滚动,白桃看一眼就觉得自己十分不安,她发现越是能告诉自己不要太过于喜欢眼前的男人,可却越是觉得他好的很。
陆沉喝完水,酣畅至极,把碗往桌上一放:“我去烧水洗个澡吧,走一路出一身的汗。你……”
他是希望与她再说一会儿话的,好不容易才见到她,可再想想她在家带孩子也辛苦了,这么晚了是应该睡觉的。
“你早点睡吧,明天再说。”他伸手摸摸她的脸。
白桃心中也纠结又复杂,她想跟陆沉多说说话,但多说说话不就显得自己好像很想他似的吗?
那样是不对的,她在婚姻上吃了一次亏,怎么可能再会第二次一头热血的投入进去?
白桃咬咬唇,低着头撩了下鬓边的碎发:“嗯,那我去睡觉了。你洗完澡也早点睡……”
她转身回了卧室,陆沉心中有些失落,但想想今晚上呢个见到她已经很高兴了,还是赶紧地去灶房烧水准备洗澡了。
白桃躺在床上支着耳朵听外面的声音,心里乱糟糟的,这会儿一点都没有睡意了。
她在想,陆沉看起来瘦了,一头的汗,不像是在附近下的车,他到底是怎么坐车的,坐到哪里下的车?吃饭了没呢?
此时陆沉已经去了单独洗澡的那个小房间,白桃干脆爬起来穿好衣裳去了灶房。
她直接把锅一刷,里面倒上水,打算给陆沉煮点挂面吃。
水很快烧开了,挂面,小青菜,葱花都放进去,再打一个荷包蛋,舀一勺猪油放进去,加点盐,一碗简单的面条就煮好了。
陆沉洗澡很快,也就煮个面的功夫,他就清清爽爽地换了干净衣服出来了,第一眼就朝白桃的屋子窗户看去,但才看过去,就听到灶房有动静,他顿了下,继而唇角翘起来。
白桃才把面盛出来,陆沉就走到了灶房里:“怎么还没睡?”
白桃也不看他:“怕你饿,给你煮碗面。”
陆沉心里那股子高兴劲儿让他哪哪儿都是舒服的,哪怕是靠着脚走了十几里地,累得不行,可硬是觉得走得值得了。
男人坐下来,就把小板凳当桌子,呼哧呼哧一碗面吃光了,还不忘夸赞:“一百分!”
白桃被他这么一夸,心里也甜丝丝的,见他一碗面吃得那么干净,连忙问:“吃饱了吗?没吃饱我再给你做一点。”
陆沉起身把碗洗了,也没回答,白桃立即就察觉到似乎哪里不对劲。
果然,他把那只碗洗好放好擦干净手,转身就把她压在了灶房门板上。
“吃饱了,但也没吃饱。”
饿了半个多月,一碗面怎么能满足得了?
白桃被男人的唇覆盖住,脖子阵阵酥麻,初春的夜,他的手如有魔力,叫她抗拒不得,又怕又渴望。
到最后人被他扛到灶房旁边的厢房里,衣裳怎么掉的都不知道。
只知道他不知道哪来那么大力气,一次次蛮力撞击,几乎冲进了她的灵魂深处……
白桃偶尔才有那么一丝清醒的时候,感受着身下的床都在剧烈晃动,身上被热吻密布,只能断断续续地求饶。
她真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要碎掉了,要融化在这春夜中。
这一夜究竟多激烈白桃都记不清了,因为最后她累得昏睡过去,睡得跟死了一样,第二天起来一瞧,自己胸前,脖子上,没有一处完好的皮肤!
她这回忍不住把陆沉喊到角落里,拳头往他身上砸!
“你这让我怎么出去见人!”
陆沉倒是只知道笑:“有啥事儿就让我出去,你这几天就在家里歇着。”
白桃气得白他一眼,忍不住埋怨:“以前人家还都说你不行,你这……”
这哪里是不行?这是天行了!
陆沉又把她搂怀里,亲她的额头:“我对别人不行,对你行,这样不好吗?”
白桃一张脸腾得红了,硬把他手掰开:“行了,我去找一条丝巾戴着,不出去不行,我得拿你做的美容霜去推销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