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桃皮肤白得跟鬼似的,长得妖里妖调就不像个良家妇女的样儿!
再说了,白桃这样的女人,结局并不好,是要惨死的!
有人瞧何清清不高兴了,赶紧又说:“这有的女人旺夫是真的,你看茂华娶了新媳妇,这自行车也买了,生意也做了,还造福了咱大家伙儿,咱村总共也没几个人有自行车吧?就说那个陆沉,他去外头市里工作几年,也没见买得起自行车,今天我还见白桃走路去镇上呢。这要是能有一辆自行车,谁愿意走路呀。”
听到这话何清清唇角弯了起来,白桃是个乡下妇女,哪里知道外头繁华的世界,估摸着走路都走习惯了。
但她何清清不一样,她现在有自行车可以骑,将来还可以坐小汽车,白桃一辈子都要靠走路。
徐茂华也在笑,但笑着笑着,心里忽然就有点不爽。
他在想,白桃有没有后悔过离婚?她嫁给陆沉,也没有过上更好的日子,反倒要带三个孩子。
他很希望她后悔了,最好是有一天哭着求到他跟前,向他道歉。
想到这,徐茂华在心里发誓,他一定要把倒卖土鸡蛋的生意做好,赚到钱,做人上人。
徐家热热闹闹的时候,陆家也热闹了起来,村口人见白桃带了镇上供电局的人来了,都去看热闹,得知白桃要装电灯,都惊讶坏了!
一群人挤在院子里,好奇地看着电工叮叮当当地安装电表,线路,电灯泡,开关。
直到那三十来岁的电工笑着对白桃说:“好了,你来拉一下开关试试。”
这个年代的开关还是那种拉绳似的,白桃心里有些激动,拍拍大毛的肩膀:“大毛,你去。”
大毛有些惊喜,男孩子对这个更是好奇又喜欢,他怎么都没有想到白桃会把这么重要的一件事交给他。
当着那么多人艳羡又好奇的目光,大毛拉了下绳子,咔哒一声,屋子中央上方悬挂着的灯泡亮了!
那灯泡像月亮似的,散发着柔和的光芒,比煤油灯不知道亮了多少倍!
所有人都忍不住赞叹:“哇,真亮啊!”
人对于光明的向往是天生的,谁不喜欢光亮呢?
陆家安装了电灯的事儿半天就传遍了整个狗尾巴村,等到了晚上,陆家简直成了暗沉沉的狗尾村中一轮太阳似的。
一阵一阵的有人特意走过去看,一个个都羡慕得不行。
白桃热情地招呼:“往后大家天黑之后吃了饭睡不着觉,尽管来我们家做针线活,电灯是亮了很多,眼就不会疼了。”
第二天晚上,还真的有人去了陆家一趟,几个女人聚集在一起做针线,说闲话,都是平时跟孙晓梅以及白桃关系不错的。
当然,那些关系不太好的自然没脸来。
白桃大方的很,把自己炒的花生南瓜子端出来,炒制的时候里面加了糖,吃起来又香又甜,她又煮了一大碗红薯茶放在桌上,让大家渴了就可以喝。
可在白桃伸着脖子往桌上放红薯茶的时候,来窜门的大山媳妇眼尖地说:“哎哟,白桃,你脖子上是啥?咋红了好几片?”
孙晓梅也在,听到这话也有些急:“桃子,你不会是又过敏了吧?你吃啥了?”
白桃一顿,立即站好,把领子拉了拉,一时也有些不自在:“没有,可能是虫子咬的。”
屋子里都是年轻女人,大家平时关系还可以,都是嫁了人的,有人夫妻关系一般,但有的人床底那事儿打得火热一下就猜到了。
大山媳妇噗嗤一笑:“我看不像虫子咬的,倒像是陆沉咬的。”
白桃一惊,赶紧拿起来一块花生塞她嘴里:“咋了,你嫌弃这花生不好吃?”
大山媳妇赶紧“呸呸呸”几声,故意笑道:“白桃,你跟咱们害羞啥?谁还没有过那事儿?今天就咱几个,你有啥不好意思的?但是俺就好奇了,陆沉那个未婚妻不是说他不行么?连女人手都不敢拉,可你这看起来他也不像是不行啊?”
白桃没说话,大山媳妇转头跟旁边的胜利媳妇说:“俺家那死鬼倒是天天都像,可每回就几分钟,气死我了,中看不中用!”
说着,屋里几个女人竟然开始说起来那事儿,就连性格内敛的孙晓梅都被迫分享了自己跟丈夫之间的私密,而后,大山媳妇又把矛头对向了白桃:“白桃,你倒是说说看,你家陆沉咋样?”
白桃端起一杯水喝了口,含糊说道:“别提了,腰都疼死了,嫁之前以为当医生的多少温柔点,可谁知道…”
她把衣领稍微拉下来一点,又飞速拉上去,几个女人都是惊呼。
这陆医生真是看不出来啊!瞧着斯斯文文的,竟然把白桃的脖子都啃成了那样,看着就让人脸红!
但最刺激的不就是斯文男人为你发狂么?几个女人都忍不住脸红,一个个的都说,在座的谁家的男人估摸都没陆沉路子野啊!
白桃听着这些人的议论,心里也舒服了些,往后陆沉那方面不行的流言总会被逐渐打破的。
虽然她不在乎旁人的看法,但每次听到有人议论陆沉的时候她还是不舒服的。
陆家灯火通明的时候,整个村的人心里都有些不得劲。
原本大家都用煤油灯,就显得没啥,可忽然有人用了电灯,一下子就把煤油灯衬托得不够好了。
尤其是吴玉芝跟徐茂华两家。
吴玉芝知道妯娌孙晓梅去陆家借着电灯的光做针线活去了,越想越气,自己连油灯都舍不得用,这孙晓梅倒是心机深得很!
而徐家原本白天高高兴兴的,晚上何清清却因为提着煤油灯去上厕所,半路灯被火苗吹灭了摔了一跤闹脾气了。
她最初来的时候就要安装电灯,那时候徐家上下都不同意,说是全村没人用电灯,煤油灯就足够了。
可现在徐茂华的前妻白桃都用电灯了,他们还在用煤油灯!
谁不知道用电灯好,要是有电灯,自己也不会摔跤呀!
何清清哭,徐茂华也有些不耐烦:“那我现在又不能给你变出来一个电灯来!”
这话气得何清清跺脚,但是一跺脚,被老鼠夹夹伤了的脚趾头就疼,她眼泪哗啦啦的掉:“那我嫁给你又不是要过苦日子的!我带来一大笔钱,买了自行车,又给你家买米买面,又给你出本钱做鸡蛋生意,你体谅过我吗?”
徐茂华看她哭成这样,最初的新鲜感也没了,起身去外面抽烟去了。
何清清在屋子里哭,但哭来哭去,也改变不了现在糟糕的局面。
转而她又觉得白桃凭啥用电灯呢?凭啥过那么好呢?
她坐在床上,看着黑漆漆的屋子,忽然就想到了一件事。
白桃离婚的时候分走了那么多钱,还带走了孩子,原本她以为白桃跟孩子很快都会死的,可谁知道这俩人竟然这么命大,到现在没死,那她就要好好地利用下那个孩子。
按照梦里的进展,再过不久新的政策就要下来了,到时候会面临分地到户的政策,家里多一个人,就能多分一点地。
她要种桃树,自然最需要地了,何况她就是不需要地,也不能啥便宜都让白桃占据了。
如果能让徐家把小白要回来,那徐家分地的时候可以多分到地,也可以问白桃要到一笔钱,这不是一举两得吗?
何清清越想越激动,起身去找婆婆赵新兰商议去了。
她把自己的看法一说,赵新兰果然心动了,但却皱眉摇头:“白桃这个贱女人不好对付,她上回把茂华打了个半死,正面跟她斗不一定能赢啊。”
何清清笑:“娘,我这几天注意过,陆家那俩孩子有时候会把那小丫头片子带出去家门口玩,您这当奶奶的,去把孩子偷偷抱走还不行么?到时候孩子在咱手里,想让白桃干啥她还能不听?”
孩子是白桃的命根子,这是谁都知道的事儿啊。
想让一个人言听计从,专朝她命根子上扎,绝对有用!
第30章
◎谁往她心上扎,她就要扎回去!◎
太阳落山的时候,白桃就准备着要做晚饭了。
几天没吃肉,她打算今天给孩子们加加餐,做一道糖醋里脊。
那里脊肉是白桃才去镇上割的,新鲜的嫩里脊肉,做成酸甜可口的糖醋里脊,大人孩子都爱吃。
做饭之前,白桃瞧见大毛二毛带着小白在院子里玩纸飞机,还叮嘱了一句:“花婶在灶房做饭,你们仨在院子里玩,别走远,听到没?”
她平时都小心的很,时常这样叮嘱,生怕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出什么事儿。
大毛二毛也都是听话的孩子,立即点头,白桃又笑着说:“咱今天吃糖醋里脊。可好吃了呢。”
仨孩子都期待的很,一边玩儿一边朝灶房里看。
大毛举起来废纸折叠成的纸飞机往天空上一扔:“biu!飞喽,小白,你瞧,飞出去了!”
二毛跟小白都忍不住高兴地拍巴掌:“好玩儿!”
可谁知道那纸飞机悠悠地往外飞了出去,越过院墙直接飞到院子外头去了。
二毛赶紧跑出去想捡回来,可谁知道纸飞机挂在树枝上不下来,只能回来求助:“哥!飞机挂树枝上不下来!”
大毛听了也往外跑,哧溜哧溜往树上爬,二毛在树底下看着,小白也屁颠屁颠地跟着往外走。
俩男孩都没多想,他们的确没有乱跑在,只是飞机飞到了院子外面来拿一下,等拿到了飞机肯定会回院子里的。
这不算乱跑,一般情况也不会出啥事儿,但架不住有人盯着。
在看到小白也走出院子的一刹那,躲在暗处的赵新兰立即冲了过来,一把把小白抱在了怀里。
小白瞬间就在挣扎,冲着大毛二毛喊:“哥!哥!”
大毛一惊赶紧从树上往下爬,而二毛立即冲上去要从赵新兰怀里把妹妹抢回来,可谁知道赵新兰是个泼辣货,大毛二毛俩人都抢不过,赵新兰抱着小白径直跑了。
灶房内,白桃正在炒菜,热油里加入葱姜蒜,嗤拉一声,外头啥声音她都听不清楚,直到大毛气喘吁吁地推开门站在她面前,眼泪都掉了,恐慌地看着她:“花婶!徐家的老婆子把小白妹妹抓走了!我跟二毛没抢过她!哇!花婶,花婶……”
他平时不大爱讲话,第一次跟白桃讲这么多话,心里满是愧疚与害怕。
白桃丢下锅铲就往外跑,赵新兰走得飞快,她一路都没瞧见赵新兰的身影,等到了徐家进门就瞧见徐家一家人正吃饭呢。
徐茂华见白桃来了,有些意外,但下意识地想到白桃应该是来服软的。
可谁知道白桃来势汹汹,进门就问:“你们把小白藏哪里去了?”
何清清笑容温柔地看着她:“白桃,什么叫我们把小白藏哪里去了?”
白桃心跳得几乎要从胸腔里蹦出来,满是酸楚与委屈,她恨这个家的每一个!
原本她都已经离婚了,开始过自己的日子了,都没打算跟徐家再有什么纠葛,为什么这些人还不肯放过她?
“你们别装傻了!我孩子被赵新兰强行带走了,你们赶紧把孩子交出来,否则我今天跟你们没完!”
徐茂华心里事先也知道这事儿的,他虽然对白桃感情也复杂,但在钱跟前其他事情都要往后排的。
“白桃,不要随便污蔑别人。更何况我娘是小白的奶奶,就算她把孩子带走又怎么样?奶奶都是疼孩子的,她肯定只是想孩子了而已。”
白桃懒得搭理他们,手里抓着一根棍,把徐家的每个屋子都翻了个遍儿,徐伶俐赶紧去拦,其他人倒是都不动。
可最后白桃累一身汗,都没有找到赵新兰的踪迹。
何清清还守着餐桌吃饭呢,她慢悠悠地夹了一筷子青菜,笑道:“茂华说的对,虽然你们离婚了,但孩子还是徐家的。别人家离婚了孩子都是归男方的,你这把孩子带走徐家也没为难你,但这不代表孩子要一直跟着你呀。你要是不放心的话,可以留下一点钱,我们转交给娘,她当奶奶的肯定心疼孙女,会用那些钱给孙女买些新衣裳跟吃的。”
她笑吟吟地看着白桃,而白桃的眼睛泛红,里头是担心,是愤怒,是强行压下去的泪。
上辈子小白死在自己怀里,这辈子好不容易逃离了那次灾难,为什么又会出现这样的事情?
赵新兰是孩子奶奶不错,但赵新兰几乎没有带过小白,唯一抱过的那一次还把小白弄掉在地上头上磕了个大包,从那开始白桃再没让她带过孩子。
小白压根不喜欢这个奶奶,而赵新兰自然也一点都不曾疼爱过小白。
这样的人把小白带走万一出了三长两短怎么办?
白桃完全不敢去想小白此时是怎么哭怎么挣扎的,她忍着泪,咬着牙,也听懂了何清清话里的意思。
他们是拿小白来威胁自己,想要钱。
徐伶俐也在旁边帮腔:“就是,你要是好好地谈,拿出来诚意,俺娘还能不让你见孩子么?!”
徐家的每个人都看着白桃,徐茂华他爹常年隐形人,不讲话看起来老实巴交其实正是这样的男人纵容了徐家一家人的恶。
徐茂华笑容复杂,里头带了些快意,也带了些俯视的骄傲,但其中也有希望白桃求自己的意思。
而何清清就是想看白桃难受,想要钱。
至于徐伶俐,她把自己一切的不幸都归咎于白桃,恨不得看到白桃痛哭流涕。
这一次白桃肯定没有办法了吧?她除了乖乖掏钱,还能干什么?!
可谁知道,白桃没有他们预想中的痛哭或者乖乖交钱,她眸子里都是冰冷:“你们就是想要钱吧?”
她说着,从自己口袋里掏出来一沓子钱:“没错,我确实有点钱。”
看到那钱,徐茂华跟何清清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但下一刻白桃却笑了:“只是这钱就是喂狗,都不会给你们!”
她转身就走,步子越走越快,心里的担心宛如一把利剑,刺得她难受极了。
何清清脸色一沉:“茂华,她想干什么?那钱为什么不给咱们?咱们倒卖鸡蛋正需要本钱呢!她不是最在意孩子了吗?”
徐茂华也有些不理解。
而此时外头的白桃挨家挨户地去敲门。
“我家孩子小白被赵新兰偷走了,她抱着孩子能去的地方也不多,要么就是村子附近,要么就是她娘家。乡亲们,谁帮我找到孩子,我就给谁酬劳金五块钱!等找到孩子,谁要是能找理由把这偷孩子的贼打一顿,我再加三块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