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搜寻过后,也已经发现五灵寨子的地图,那上面清清楚楚地标注了各个地方的兵马和山路情况,有了这个地图,他们事半功倍,很快就可以攻下五灵寨子了。
容宛月也放下心来。
陈羽明他们知道眼前领着他们灭了土匪的人居然就是大荣朝的皇帝,他们十分惶恐,当下就给姬星河跪了下来。
看到那些土匪都被杀死,他们自然是十分痛快,可又怕皇上会不会秋后算账,对他们下手,毕竟他们也帮这里的土匪做事了。
容宛月知道他们的顾虑之后,向众人保证,他们只是被土匪压榨欺辱,他们不会被处罚的。
这些人才放下心来,等亲耳听到皇帝放他们回去,让他们好好地做人,另外还补偿他们被土匪抢走的东西后,他们激动万分,只跪下喊皇上万岁,娘娘千岁。
什么新元帝、五灵寨子,他们早就抛之脑后,也不再害怕了。
容宛月之前还听到姬文瑞的人一直就下雨的事来造谣姬星河,说姬星河不是上天承认的真龙天子,所以大荣朝才一直多灾多难。
这雨让灵武的百姓死亡无数,吃喝都成问题,皇帝却不闻不问,可见根本没把百姓放在心上。
容宛月可不想让这些人的言论影响到姬星河,有些事情说着说着可能就会成真的。
她也知道这里的雨水实在太多,这两天就又开始下了。
如果能解决百姓的问题,那么到时候不仅收复灵武这个地方,连百姓的心也全都归拢了。
至于如果解决,容宛月想到一个好主意。
……
因为下雨的缘故,陈羽明还未能回去橘洲。
得知娘娘与皇上叫自己,他过去,容宛月也没有卖关子,直接跟他说了这个事。
陈羽明道:“娘娘与皇上想让草民做什么?”
“你不是一直在做瓷器吗?你做的瓷器好,我想着不如以后你继续做,然后你可以当师傅教给徒弟,这里以前是种橘子的,但是我听说,这里只有一部分的土壤适合种橘子,其他的不合适,许多百姓也仍旧是衣不果腹。如果你能带着他们顾得住温饱,这样不是大功一件吗?”
陈羽明道:“娘娘谬赞,承蒙娘娘与皇上看中,草民愿意教人,可是……”
他眉头微皱,容宛月大概知道他的顾虑,她看向姬星河。
姬星河道:“你放心,既然是朝廷要你来做这些,自然不会亏待你,你每教会一个徒弟,朝廷都会补贴银子给你,也会给你扬名,另外你可以入工部,在工部领俸禄。”
这可是天上掉馅饼。
陈羽明也能感受到皇上与娘娘是真的为百姓好,他道:“皇上,娘娘,草民就实话实说了。做瓷器,最重要得是土要好,之前草民做瓷器用的是最好的黄土,可这种特殊的黄土已经不多了,整个灵武也没有,娘娘跟皇上想法非常好,草民也愿意听皇上与娘娘的话,只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如果没有土,那这瓷器也做不成。”
是一个大问题。
容宛月与姬星河对视一眼,容宛月问道:“除了这黄土,其他的土不成吗?”
陈羽明摇摇头:“这黄土做出的瓷器烧制之后纯白如玉,阳光下还有七彩虹光,这是它贵重的原因,其他的土没有这个特色,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有紫色土。”
紫色土?
容宛月脑海中似乎闪过什么,她赶紧道:“紫色土,是什么?”
“是一种紫黑色的土,用这种土制作出来的瓷器,会因烧制程度不同呈现出不同的紫色,有浅紫、雪青、丁香,最深的甚至会为黑色,当然最好的就是纯黑色,做出的瓷器坚硬、摔了也不易碎,而且也容易形成各种天然的花纹,倒入沸汤后,会呈现出绿叶、虫蚁、羽毛、红霞等等,那才是好瓷器。”
这不就比之前他做的还要好。
可是这紫色土往哪里去寻?
容宛月只好让他下去,她细细思索,总觉得哪里有什么东西她给忘了。
姬星河见她眉头紧锁道:“你在想什么?”
“想紫色土。”
“先别想那么多,你看这几天,你累得脸色都不好了。”
容宛月抬头笑道:“不累,现在我们就在灵武,我希望能够早点打败他们,将灵武全部收回来,让百姓知道,你才是他们的好皇上。”
姬星河淡笑:什么好皇上,他其实不在意。
他其实更担心得是,容宛月吃不消。
她本来被掳走,路上一直担惊受怕,受了不少的罪。
自己找到她后,他们又在这三灵雎里与土匪斗智斗勇,现在他们已经占领的这里,好不容易可以休息了,她却还在为这里的百姓考虑以后的生活。
他知道容宛月都是为了自己,因此他才更是心疼。
他道:“以后这样的事你都不用管,我来就好,你必须要好好地休息。”
容宛月见他又难得露出霸道的一面,她道:“好,我知道了。”
姬星河让人上来了鸡汤,她很瘦了,需要好好地补一补。
鸡汤上来之后,姬星河亲手端给她道:“你喝一些,我让人特意熬煮的。”
容宛月应道:“好。”
她拿起汤匙尝了一口,浓淡适宜,里面还加了人参。
见姬星河一直瞧着她,她盛了一勺给姬星河,姬星河低头喝了,嘴角微微上扬。
容宛月也不觉笑了。
突然,她觉得胃口一阵翻涌。
她眉头紧锁,姬星河道:“怎么了?”
容宛月摇头,胸口恶心的劲儿过去之后,她再低头喝汤,可刚闻见汤的气味,她再也忍不住,跑到门口的痰盂吐了起来。
姬星河十分吃惊,急忙过来为她拍拍背,又倒了茶水给她漱口。
容宛月漱口,他又倒了新茶,看她喝下去,他道:“怎么样,有没有事?”
容宛月摇头:“没事,就是胃不太舒服,可能累着了。”
姬星河一听道:“等下让大夫给你把把脉。”
容宛月摇头:“不用,我没事。”
姬星河一把打横抱起容宛月的:“我都说你需要休息,今天要早点睡,不能再操劳。”
容宛月身子的确懒懒的,这下被姬星河抱起来,她也没反对,反而伸出手搭在他的脖子上,人靠在他的胸前,放松地休息。
姬星河也感受到容宛月的依赖,他走得慢了些,心里更加觉得不能让人来打扰容宛月。
容宛月睡在床上,眼下无人,姬星河身上的气味又是那么好闻。
她想让他在自己身边待得久一点。
姬星河给她盖好被子道:“你好好在这里睡一觉,谁来都不要理。”
容宛月没说后,她注视着姬星河,双眸亮晶晶的。
姬星河见她眸如秋水,欲语含羞。
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他轻拍她的头,准备离开。
可他腰间的玉带被勾住了。
姬星河垂眸看向玉带上的葱白手指,那指甲圆润,带着点淡淡的粉,只不过,这些天太忙,指甲上没有她涂的凤仙花汁。
顺着那截肤如凝脂的皓腕望过去,姬星河看到容宛月脸上泛起一丝淡淡的嫣红,她嘴角不自觉地扬起来,双眸垂下,又偷偷地抬起,看他一眼。
这种如海棠春醉的娇媚和羞涩让姬星河极为纳罕,他的心也开始加速地跳起来。
本来他是想要容宛月好好地睡个觉的,可她眼下如此,分明是想要自己陪着的。
他伸手握住容宛月的手,语气轻柔:“你不想让我走?”
他刻意压低的声音仿佛带电,音波顺着耳朵进去,人都酥酥麻麻的。
容宛月没有回答,只是人靠在了他的身上。
姬星河顺势揽住她的腰,让她躺得舒服一些。
她腰肢纤细,不堪一握,人更是柔弱无骨,姬星河留恋不舍,喉结微微一动。
房间里的气氛逐渐暧昧,升腾,仿佛加了火一样越来越热。
姬星河已经伸手朝向容宛月,为她脱下宽大的烟紫色金丝暗纹外衫,容宛月更加地羞涩。
但同时她也很伸手在姬星河的腰上轻轻一按,姬星河顿时腰腹更加紧实。
她暗笑一声,但是却意识到自己好像不对劲,怎么瑟瑟的。
姬星河眸色更深,已经是按捺不住。
房门突然被敲响,两人都是一愣。
姬星河不耐地道:“是谁?”
“是这个小九他又哭了,谁都不要,只想找娘娘。”
“给他羊奶喝,娘娘要休息。”
“喝了,可他还是哭。”
姬星河更加不耐烦。
容宛月已经起身,姬星河道:“你做什么去?”
容宛月道:“我去看看。”
“不是说了,要你好好休息的吗?”
容宛月笑道:“没事,我就看一眼,花娘也算救过我,她现在还昏迷着,她的孩子不能出事。”
“他有几个人照顾着,能有什么事?”
容宛月道:“我就看看,我保证,绝对不让自己累着。”
姬星河抿唇,容宛月亲在他的嘴角一口,像是安抚,然后她便出去了。
其实容宛月觉得奇怪,姬星河好像特别不喜欢这个小九,一看到就会皱眉。
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么讨厌孩子。
容宛月去看小九,他发现小九只是想要她抱而已,他也没有哪里不舒服。
只是如果换个人抱,他就会继续哭。
容宛月只好抱着他去看花娘,花娘现在也有人伺候着,她的命算是被人参吊着,她之前圆润的脸现在瘦到颧骨突出来。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醒来,她对花娘道:“花娘快点起来,抱抱你儿子吧,他经常哭呢。”
花娘没有出声,依旧安安静静的。
门外,姬星河透过窗户看到床上的那个女子,她现在瘦得厉害,整日毫无生机。
姬星河不由地想起之前她生产的那晚,她身下全是血,衣衫都湿透。
虽然孩子生了下来,可人成了这个样子。
他不由地庆幸容宛月没有怀孕,这样她就不用受这种生产之痛,人也会一直好好的,不用像她这样受罪。
他之前听容宛月说女子生产十分凶险,没想到凶险至此,那次如果不是他及时赶到,这个叫花娘的女子恐怕早就死了。
现在看容宛月抱着这个婴儿,似乎十分喜欢的模样,他有点理解不了。
这样一个小孩差点要了他娘的命,又有什么可值得喜欢的。
容宛月可不知姬星河心中所想,这个小九真的挺乖的,吃饱了就睡,睡了还会自己玩,不过他就是喜欢找容宛月。
容宛月哄得他睡觉才回来,姬星河还在房间里等着。
经过刚刚那一遭,这会儿她只觉得累,想要休息。
她对姬星河道:“皇上,早些睡吧。”
她躺下就睡着了。
迷迷糊糊的,她觉得姬星河似乎在摸她的脚。
她道:“皇上,我累了。”
虽然是她先撩拨的,可现在她想睡觉,就不要了吧。
姬星河道:“我知道,你睡,我看看你脚上的伤,给你再抹一些药。”
原来是抹药。
容宛月睡着了还觉得尴尬,自己似乎是想歪了。
姬星河真的是给容宛月的脚上再上药,然后又看了下她大腿出的伤。
骑马磨出来伤疤已经不见了,就是留下了浅浅的伤痕。
幸好他让人找了当地的大夫,专门做了祛疤的药膏。
虽然没有玉容膏好,但是也能让疤痕无踪影。
容宛月之前虽说不在意,可也曾悄悄地看自己腿上的疤痕,他知道,她还是在意的。
他抹好药之后,亲卫有事来报。
五灵寨子的人已经顶不住,想要和谈,问皇上如何决断。
之前他曾给周元白下了命令,让他不惜一切,一定要打赢这场仗,杀了假的姬文瑞。
他占领三灵雎之后,这命令仍旧不改。
他的五万大军也早已来到,姬文瑞本来联合江南的士族对抗皇族。
可姬星河与周元白两人都是行军的好料子,各种行军战术层出不穷,那些士族早被打败了。
姬文瑞没了他们的支持,现在只龟缩在五灵寨子,还想凭借自己姬文瑞的身份,想要压一压姬星河,同他和谈。
如果不同意的话,那除了鱼死网破之外,还要散步丽妃当年所怀是他子嗣,姬星河是他的儿子,现在儿子要杀亲生父亲,是为大逆不道,在礼法上说不过去。
如果容宛月看到这里,该说这些人真的太不了解姬星河了。
他可不是会被名声给束缚住的人。
那这东西威胁他,只能是失败。
果然,姬星河看过之后,冷冷一笑,给周元白下令继续打。
周元白得令,虽然去五灵寨子只有一条桥,可是这也阻挡不了他们。
他们找人修建了大船,这船与别个不同,可在水中作战,渡水更是简单。
本来五灵寨子的人派人在桥这边守着,一旦发现朝廷的人立刻斩杀。
他们打得主意是不让朝廷军过去,他们的桥板是可以往上拉的,这样也能防止朝廷军过去。
可他们忘了,朝廷的兵马如果不过去会怎么办?
周元白直接让人烧了桥,这下他们那边也无法过去。
这样困住了了他们足足十日。
虽然他们有存粮,但仍旧耐不住消耗。
这时候周元白带着人乘船过去,将他们打得直告饶。
那姬文瑞被发现的时候正在温柔乡里,一听到敌军杀到,就想要躲进密道里。
被士兵抓了个正着,他又说自己是假的新元帝,真的早就跑了,就放过他这个替身吧。
当然士兵们没有被他骗,最后周元白听从姬星河的命令,杀了五灵寨子除新元帝的所有人。
士兵们在此驻扎,清点这里的财务和粮草,所有可能的密道都要查验清楚,不放过任何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