诱贵妃——忘还生
时间:2022-03-19 08:58:07

  马车内的青芝仍旧有些担心宴音孤身一人,和周叔说道:“周叔,你将马停在前面的银楼门口,赶紧去……去寻小侯爷!快去!”
  暴雨前的风卷着巷中的草席,和宴音的裙角,天色变得更加昏暗。
  她一路走着,小心地查探着周遭的动静,幸而并没有人追来的动静,在准备迈出暗巷时,变故却发生了。
  一个酒气熏天的男子抓住了她的手腕,宴音往周遭一看,才明白自己到了什么地方,这是一座青楼的后巷,能出现在此处的妙龄少女,身份多多少少有些说不清。
  那男子只觉得掌中所握的肌肤细腻如脂玉,又再去掀开她的帷帽来看,顿时瞪大了眼睛,好一个勾魂摄魄的女郎,美到了这个份上,酒气只催生得他的色胆更加张狂。
  此人早已喝多,也不问她是何来路,只当是个要落跑的花魁,说道:“是哪个妈妈没看紧让你给跑出来了?且随我回府上去快活一番,我便不告诉别人你偷跑之事,如何?”
  此时雷声大作,顷刻间就有豆大的雨滴砸了下来,慢慢在低洼地方汇聚成小水坑,几个青楼的杂役正跑着进了后门躲雨。
  宴音被酒气熏得直犯恶心,也懒得跟他多说,掏出匕首就要给他个教训,眼角却突然察觉到几个人,大雨倾盆他们却也不跑,而是在搜寻着什么。
  她立即意识到:梁意派来的杀手已经知道马车里的不是她,已经朝暗巷中搜寻过来了!
  来不及了,宴音挨近那个男人,匕首的刀尖却紧紧抵在了男人的腰上:“不许出声,随我进去,不然扎穿你!”
  这人没想到看上去柔柔弱弱的姑娘竟也这么彪悍,凶狠的语气和森寒的刀锋让他张了张口不敢说话,忙点了点头。
  二人“相携”着进了楼中,宴音用斗篷遮住刀柄,稳稳抵在他身上,那男子非是没有其他心思,但低头见她凶戾的神色,只担心自己有个闪失。
  宴音只能庆幸自己在苏州之时曾有一位挚友,是江湖上有名的侠女,教了她一些护身的法门,更告诉她要怎么装不要命的末路狂徒,恫吓住寻常人是没问题的。
  突下大雨,楼中光线也十分晦暗,男人□□们或围坐饮酒,或在走廊纱帐内温存,都只能看到模糊的身形,但已有仆役张罗着点上烛火,重新恢复光亮也只是时间问题。
  到了楼梯旁,宴音撤了匕首转身撤离,在彻底亮灯被人看清容貌之前,她快步上了二楼,打算寻个空房间先静静躲着,随机应变。
  一间间侧耳听去,果然让她寻到了一间空房,赶忙进去躲在了床底下,现下只盼着梁意的杀手找不到人,速速离去才好。
  可换句话说,自己这般逃命,定也引起了梁意的注意,往后的日子只怕是步步危机,屋内漆黑,宴音趴在床底深深地叹了口气。
  她只是个小官之女,拿什么和梁意斗呢,难道自己要两世都折于他手吗?
  外头的瓢泼大雨仍旧下着,天地俱暗,整个世界似乎只剩下了雨声,嘈切得惹人昏昏欲睡。
  忽然有撞门的声音响起,宴音似猫儿般醒神,竖起耳朵仔细听外边的动静。
  幸好,只是一对贪欢的男女在亲热时撞在了门上,见又是一间空屋便进了来,二人辗转宽衣解带间就到了床上,也是宴音的头顶。
  也罢,总好过来的是杀手,宴音做好了要听床的准备,捂着耳朵又安静地继续趴着。
  然而她应是命中带衰,那柄匕首从腰带之中掉了出来,铁器掉落在木地板上的声音分外清晰,床上那对男女正停了一轮。
  □□听到床下竟然有声响,控制不住尖叫了一声,也不知有没有传出去。
  紧接着是男人粗嘎的声音:“谁躲在下面!”房中的动静再掩藏不住。
  宴音瞬间慌了,忙握住匕首爬了出来,床上不着寸缕的男女见她有刀,忙又盖住被子大声叫骂着。
  眼见得正门是不能出去了,宴音忙推开窗户,只盼此处不要太高,留下她的一双好腿。
  是霍南疏!他为何来到这里?
  可那双深邃的眸子明白地告诉宴音,霍南疏是为她来的。
  他整个人都被淋透了一遍,也不知道找了她多久。
  宴音看着二楼的高度,后头门“嘭”的一声被撞开了。
  她咬了咬牙,闭眼往下跳,坠落失重的感觉没有多久,就稳稳落在了一个怀抱之中。
  睁眼是近在咫尺的霍南疏,眉眼桀骜锐利,仍是一副落落寡合的模样,宴音却觉得自己的心落终于落到了实处。
  雨滴很快湿透了她的裙衫,这一个时辰的担惊受怕也随着雨滴落在了脚下的水潭中,秋雨寒冷,宴音手扶在他坚毅的胸膛上,这里尚是炙热的。
  她想下来,霍南疏却坚持将她抱坐在臂弯中,轻压她的头埋在自己颈侧。
  宴音在这里不能让任何人看见。
  而那些杀手也从二楼纷纷跃下,将他围住,唐刀快速出鞘,是让人头皮有一些发麻的锋锐声。
  宴音看不到的地方,霍南疏没有了乖和的模样,看着围了一圈的杀手,宛如看着死人。
  黑衣墨眸的少年一手持刀,一手抱着少女,妖异的五官活生生看出了青面獠牙的意味,悍然有一夫当关的气势。
  他的招式太快,最后成了宴音紧紧搂住他的脖子,才能稳住自己。
  铁器碰撞的声音不绝于耳,那些温热的血在雨中飞洒过后变得冰冷,落在地上被冲刷得没了痕迹,血腥味也被大雨洗涤得寡淡。
  宴音被保护得很好,只埋首在他的脖颈之中,不哭不闹,一颗心却开始惴惴不安。
  那刀锋割破血肉的声音,会不会就割在了他身上,他不出声,只是不想教自己发现……
  她有些害怕,霍南疏怎么就一个人来呢,若是他应付不来怎么办。
  她试探着想抬头看他有没有受伤,额头刚离开了他的脖子,就听到霍南疏低沉的声音:“别看,我没事。”
  一声刀剑相撞的声音后,霍南疏向后退远,有弓弦绷紧的声音,混杂着雨声,箭镞破空而去,很快就听见的身躯倒在水中的声音。
  作者有话说:
  青芝是有点机智在身上的
  霍霍好帅!!
  嘿嘿,0点更新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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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南疏对音音真的一片赤诚,姜负雪啥玩意啊,唉,希望男主是霍南疏,不然真追不了】
  【前世为女主交出兵权流放,今世为数不多几次出场都是女主危险救女主来着,男主就是用来挡的工具用完即抛,女主也是,在看出姓尤的走投无路时为了顾及对方尊严第一句话是尤先生救救我,更是知晓姓尤的袜子穿孔而把学习场地安排在户外,可她对男主就…很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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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主这种救法,只能说治标不治本,救的了女主,两家从此都成了太子的眼中钉,甚至太子都可以找借口把女主父亲投大牢里去。
  还是告诉姜负雪去对付太子,凭姜负雪的心机把他拉下太子之位想必是小事,再设计除掉他。】
  -完-
 
 
第19章 、威胁
  ◎少年快步地走过长街◎
  待到一圈杀手尽皆倒地,宴音想要抬起头来看,却又被他轻轻按下脖颈:“脏,别看,也别下来踩着。”
  她无法,只能继续依赖在霍南疏的肩头,潇潇雨声仍旧响彻耳边,兵戈已息,无端显出一股子岑寂的感觉来。
  霍南疏抱着她,不知从哪里拿的一把伞遮在了她的头顶。
  少年快步地走过长街,那串碧玉佛珠在他执伞的苍白手腕上轻轻地晃着。
  宴音坐在他稳健的臂弯里,只能看着他背后,踩过的路漾开了一圈圈波纹。
  上面没有血迹浮散,她终于放下了心。
  雨敲打在伞上,沿着伞骨落成了雨帘,让宴音靠在他肩头看着,忽然想起了那句:
  后来烟雨落盛京,一人撑伞两人行。
  “碍因,放我下来吧。”她想下来走一走,绣鞋早就湿透了,踩在地上也没什么。
  可霍南疏似没听见一般,将她往上掂了掂,只说:“前面就到家了。”
  宴音侧头听到的是胸腔嗡嗡的声音,她不再坚持了,而是想到些别的事。
  姜负雪让她远离霍南疏的事,她还从未和他说过。但霍南疏好像是知道的,之后再来宴家,自觉地就坐远了。
  宴音看着眼里,心里总有些不好受,他本来就没有朋友,自己还疏远他……
  快到家了,她疲于奔命,这次先不算吧。宴音蹭了蹭霍南疏的脖子,闭上了眼睛。
  察觉到她猫儿一样的反应,霍南疏睫羽轻颤了一下,将人更加稳当地抱在怀里。
  知道秋雨寒冷,他尽力将热量给她,脚下的步子也没有放慢。
  迈进宴府,青芝和周叔早在着急地等着了,宴荣安上值去了,并不知道此事。
  霍南疏没有假手于人,将宴音一路抱回了她的卧房中,青芝自然不会阻止他,自己扶的话还不知道要费多少时间。
  一面托黄嬷嬷去熬姜汤,一面要拢炭盆,一面要帮宴音换下湿衣,青芝忙碌起来有条不紊。
  见霍南疏要离开,忙道:“小侯爷不如留下在客房中也换身衣服喝碗热姜汤吧。”
  霍南疏只摇摇头说不必,大步出了门去。
  “碍因!”宴音在内间喊他的名字,他站住脚步。
  声音继续传来:“不要为我犯错。”
  霍南疏想回头,冷不防触到屏风后曲线窈窕的背影,又转了回来。
  “你安心。”他丢下这一句,离开了。
  另一边被派去看着宴音的暗卫,从她打梨惜园跑出来就意识到事情不对,后见到一伙杀手也跟着马车,忙去向姜负雪禀报。
  等姜负雪一路找到出事的青楼二楼时,只从窗户看到了那一地的杀手尸体,狰狞的刀口被雨水冲刷得惨白。
  这事惊动了京兆尹,衙差已至,只是尚不得知这些杀手是谁派来的,杀的又是谁。
  雨天抹去了许多的痕迹,只怕真相是难以查明了。
  姜负雪却不管这些,一路沿着青楼到宴府的路寻去,果然在途中遇见了抱着宴音的霍南疏。
  他想走上前去将人夺回来,可青靴在地上踩出水花,又顿住了,姜负雪知道宴音是有几分在乎霍南疏的,今日又蒙他搭救,自己此刻出现只会让她为难罢了。
  一路跟着,见她没事,姜负雪半是妒意半是放心,直至霍南疏将她带进了宴家,他才转身离开。
  “梁意……”姜负雪默念着这个名字,神色变得阴晦不明,看来他们要结两世的仇怨了,还有霍南疏,也该离宴音远远的才是。
  青楼后巷一案虽闹得纷纷扬扬,但最终仍是成了一桩无头公案,倒是另一件事,更是勾起京中权贵的兴趣。
  武陵侯近年来以抵御女真有功,越发为陛下爱重,其子眼看着也要长成将才,梁意作为储君,小侯爷将来大抵会是他手底下的重臣。
  二人同游狩猎于南山,却不知在山中遇到了什么,出来之后双双鼻青脸肿的,又不想糟了野兽的模样,一时间众说纷纭,太子只说与他争抢一只白狐,小侯爷因行事猖狂被陛下禁足三个月。
  宴音淋雨回府当日,吩咐青芝若宴荣安问起,只说自己的事因雷声惊了马,被掀出了马车去,才淋了雨,之后便睡了过去。
  当夜她就发起了高烧,昏昏沉沉深思倦怠之时,又梦见了前世。
  梁意不仅要杀了她,还把青芝和宴荣安等人一齐押来,逼她开口求饶,她求了,万般低贱,甚至匍匐在成了皇后的月嫔脚下,只盼她开心一点,再开一次尊口,饶了宴家人。
  可是没用,滚过一圈烧红的炭火,她烫得血肉焦烂,好疼啊,真的好疼啊。可梁意还是杀死了他们,一个活口都没有留下……
  “不要!不要杀他们!”宴音惊叫着起身,旋即撞进了一个怀抱之中。
  温暖的双臂拢紧了她,“莫怕,是我。”
  是姜负雪清越温柔的嗓音,外间已没有了青芝。
  感觉到怀中呼吸急促的少女平缓了下来,姜负雪将人稍稍拉开,才看向她的脸,烧得烫红的脸上泪迹未干,他伸出修长的手,指节轻轻抹去她的泪痕。
  他像对待易碎的纸人一样,柔声问宴音:“是做噩梦了?”
  “嗯……”见到他在,宴音只觉得梦里的孤苦无依全都消散了,忍不住酸扁起嘴唇,眼眶又蓄不住泪了,靠近些要他抱。
  “你怎么在这里,我的噩梦变成美梦了吗?”
  她这话让姜负雪失笑,眉间也舒展开了,将她密密实实抱着,怕宴音后背着凉,又拉起被子为她掩住。
  “我是美梦吗?”
  宴音脸颊贴着他胸膛点了点头。
  姜负雪声音松缓了下来:“不是梦,我就在这里,你出了这么大的事,我无论如何也放心不下,今日是我来晚了。”
  “你怎么知道我出了事?”宴音有点不明白。
  未料到这小女子这般机敏,姜负雪不见慌张,信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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