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刁妇——青阁酱
时间:2022-03-19 09:16:27

  “到底是谁不在乎,难道是我在外面睡了别的男人了吗?”
  沈指挥顿时委顿下来,毕竟是他犯错在先。他软语恳求道:“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那你跟那个女人在一起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呢?”
  他当然在想她,但这个问题无论怎么回答都是错的,他只能沉默。
  卓妍只要一想起他跟另一个女人在一起的情景,立即觉得反胃又心痛。她咬牙说道:“我不可能原谅你,你还是走吧。”
  说着,又去推他的手。
 
 
第056章 噩梦
  056噩梦
  “你到底想怎么样?”他死死地攥住卓妍的胳膊。
  “我想要你走,不想再看到你,你让我觉得恶心。”
  沈指挥的心就像跌到冰窖里,他已经察觉不到自己手上用了多大力气,他浑身的知觉仿佛都消失了,他很想痛哭一场,或者找人决斗,或者对天狂喊,可是现在,他只能像座泥塑一样呆立原地。
  卓妍使劲去掰沈指挥的手,却怎么也掰不开。
  “你是认真的吗?”沈指挥声音沙哑地问。
  卓妍凝视着他的眼睛,郑重地说:“别的女人能容忍男人在外面勾三搭四,但我永远做不到。”
  “我没有勾三搭四……”沈指挥立马解释,“真的是——我当时喝了几杯酒,是她主动的,我承认我自己没控制好——”
  “不要再说了!”卓妍双手耳朵,“我说了我不会原谅你,你以后爱跟谁睡是你的自由,别再找我就行。”
  沈指挥去拉她的手,目光渴切:“就这一次,妍妍,我发誓,绝没有第二次!”
  卓妍心中一酸,半天的委屈终于爆发了,眼泪从胸中涌上了眼眶,她红着眼,连连摇头,声音沙哑地说:“我们没有未来的,我不适合你,我也不适合你们家,你不要逼我了!”
  沈指挥见她红了眼睛,他的眼睛也红了,他低声道:“不要这么说,我们好不容易走到今天。”
  “你还是放我走吧。”
  “你是认真的吗,还是在说气话?”沈指挥的声音颤抖起来。
  卓妍眼含热泪,道:“我不想再被人逼婚,也不想要一个出轨的男人,你我何必彼此折磨?”
  “你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沈指挥努力抑制自己颤抖的嗓音,“我付出的真心,你随便说算就算吗?你有没有想过我什么感受?”
  卓妍不忍看他的脸,她的心一阵阵抽痛,她强忍泪水,道:“你放我走吧。”
  沈指挥听出她口气里的坚决,知道无论自己如何努力,都不能挽回了。
  他呆住了,这半个多月来担惊受怕,今天终于等到宣判了,事情似乎比预想的还要坏。可是,也算是尘埃落定了,这半个月的忐忑,终于要结束了。
  他的手不知不觉地松了,眼前雾蒙蒙一片,什么也看不清楚,一切事物都如此遥远,仿佛远在天边。
  耳中的喧嚣也仿佛离他十万八千里,他就像是羽化升仙般飘飘然不知身在何处。
  茫然间,有东西从他手中挣脱了,他的手空了,空握着一束阳光,空握着一片噪音,空握着一段过往。
  隔着一层泪光,他望见卓妍离他远去,他不敢相信这是真的,这一定是场噩梦,这些天里,他不止一次梦见卓妍离开他,每次梦醒,他都心存侥幸。这一次,大概也会再次醒来,发现这是一场梦。
  他不知自己是怎样回到家的,那仿佛是无比漫长的一段路,他一生从没走过那么远的路,仿佛永远走不到头。
  等他终于昏昏然回到家里,一头栽倒在床上,他闭着眼,脑中全是他和卓妍的回忆,包括那些已经被自己忽略遗忘的,也都回来了。
  他期望这是一场梦,等他醒来,会发现,时间又回到他上次去找卓妍的时候,珍珠让他去她家。这一次,他绝不会踏进珍珠家一步。
  他要在卓妍家门外等着,哪怕等一整夜。
  到第二天早上,卓妍起来开门,看见他还站在门外,她会一边生气一边心疼。
  最终,她会原谅他。然后,这场噩梦就会成为他记忆中的噩梦,永远深藏在他心里,永远成为秘密。
 
 
第057章 哪个女人不笨
  057哪个女人不笨
  卓妍一路跑回家,直接钻进耳房。
  秀姑见她神色不对,跟进屋里,却见卓妍满脸泪水。
  秀姑吓坏了,不敢惊动卓妍,她连忙跑出去,跑到西院珍珠家里,对珍珠说:“珍珠娘子,快,快,我们娘子不知怎么,在家里哭了。”
  珍珠眼神闪了一下,问道:“她今天去哪了?”
  “她,她上午是跟黄若岩出门的,可是不见黄若岩回来,我们娘子一个人回来的,是不是黄若岩欺负我们娘子了?”
  秀姑忽然急哭了,“你快去看看吧,从我们娘子生完孩子,从没掉过一滴泪。”
  秀姑拉着珍珠来到家里,珍珠站在耳房外,听不到屋里有任何动静,她有些怀疑秀姑的话,可是秀姑把门推开,果然看见卓妍坐在榻边,无声地流泪。
  珍珠在门外迟疑了片刻,然后被秀姑推着进了房间。
  卓妍见有人进来,抬手去擦眼泪,看见是珍珠,她哑声叫道:“珍珠……”
  珍珠走到卓妍身边坐下,轻声问:“你怎么了?”
  卓妍唏嘘一声,道:“我跟沈指挥彻底完了。”
  珍珠倒吸了一口气:“什么?”
  卓妍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用手背一遍一遍抹着眼里的泪,直到把眼泪抹干,她红着眼睛说:“我一直以为,他跟别的男人不一样,但是我没想到,天下乌鸦一般黑。”
  珍珠忐忑地问:“他,沈指挥,到底怎么了?”
  “他跟别的女人有一腿。”
  珍珠脸色大变,过了很久,她才颤声问:“你怎么知道的?”
  “他告诉我的。”
  “他——他主动,把这件事告诉你了?”
  卓妍点头,她的眼泪止住了,可双眼火辣辣的疼。
  “那他有没有跟你说,那个女人是谁?”珍珠小心地问。
  卓妍摇头:“我不想知道!”
  珍珠悄悄松了口气。
  卓妍转身抱住珍珠,把头靠到珍珠的肩膀上,叹息道:“珍珠,永远不要相信男人,男人根本靠不住。”
  珍珠的纤纤细手轻抚卓妍的后背,问:“那你为什么还哭?”
  “我是心疼我自己,我以为他跟别人不一样,我那么相信他,但是我错了,我觉得我真笨。”
  珍珠叹息道:“哪个女人不笨呢,女人都想找一个终生依靠,找一个知冷知热的人,可是到哪里去找这样靠得住的人?”
  卓妍长长吸了口气,又缓缓吐出来,眼泪不知不觉又汪了上来。她不想哭,不想自承懦弱,可眼泪就像任性的孩子,让人无法控制。
  过了不久,云儿从外面回来了,看见卓妍双目红肿,又是惊骇又是疼惜,忙问发生了什么。
  这时卓妍已经冷静下来,心平气和地对云儿讲了她与沈指挥分手了,云儿眨了眨眼睛,问:“你们是闹别扭,还是认真的?”
  卓妍没有立即回答,蜷缩在榻上,双手抱膝。
  云儿从没见过卓妍这个样子,她所认识的卓妍,坚强,聪明,一副乐天无忧的样子,可现在的她,柔弱,彷徨,完全是个受人欺凌的小女孩。
  云儿难过地抱住卓妍,不知不觉也跟着落了泪。
 
 
第058章 李官人,黄姐姐
  058李官人,黄姐姐
  卓妍和沈指挥去了以后,黄若岩始终心神不定。
  李之本完全不受打扰,专心作画。他今天画的是一幅《秋菊图》,画到一半的时候,黄若岩说:“他们去了那么久还没回来,我去找找看。”
  李之本微微点头,头也没抬,仍在画纸上忙活。
  黄若岩在园子里走了半天,不见两人的影子,她重新走回来,担忧地对李之本说:“我找不到他们。”
  李之本抬笔蘸墨,依然没有抬头,淡淡地说:“他们不会有事。”
  黄若岩没有像李之本那样淡定,因为她知道卓妍这人行事奇特,说不定又会口不择言。
  那沈指挥虽然处处忍让,可脾气再好,遇到卓妍那般讲歪理脾气又暴躁的人,只怕也会起干戈。
  黄若岩陪李之本画了一会儿,时间已经过了中午,李之本终于结束了画作,黄若岩不免盛赞一番,这时,李之本才问:“沈指挥还没回来?”
  “没有。”黄若岩隐隐担忧,“你和沈指挥是骑马来的吗?”
  李之本点头。
  他们等着画上的墨迹干一些,就去园子里的马厩去看看马还在不在,要在的话,说明沈指挥还没走,如果不在,说明他们已经先行离开了。
  黄若岩先洗刷毛笔,因为惦记卓妍,手脚不免忙乱了些,在端砚台的时候,不小心将砚台打翻,里面的墨汁洒到裙子上。
  黄若岩低叫一声,冲口喊道:“啊,这是我新做的裙子!”
  李之本低头看看裙摆上的墨汁,不急不忙地端过清水,蹲下来,撩起裙摆,把清水倒在纱裙上,用手指不停揉搓,然后用清水冲洗。
  黄若岩低头见李之本动作细致,十分耐心,心里顿时小鹿乱撞起来,又紧张又害羞,却不好意思说什么。
  李之本用清水冲了几次,把裙摆展开来看,低声道:“应该看不出来了。”
  说完,他又撩起裙摆,把最后一点清水倒在上面,用手指捏干上面的水,站起身。
  黄若岩神态娇羞地看着李之本,红着脸道:“多谢李官人。”
  李之本也看了黄若岩一眼,眼神并没什么异样,仿佛做一件稀松平常的事,他说道:“我来收拾吧。”
  李之本有条不紊地把笔墨收进匣子里,再检查《秋菊图》,看到上面仍有几个着墨较多的地方有些湿,李之本轻轻吹气,那地方很快干了,他又细心检查一边,确认已经干透了,这才把画轴卷起来,放到布囊中,提在手里。
  “走吧。”李之本道,伸手去提匣子。
  黄若岩也要去提,两只手忽然碰在一起,黄若岩立马缩回手。
  李之本泰然自若地说:“我来……”
  他们一路无言,来到马厩里,看到马厩里拴着几匹马,李之本望着其中两匹,道:“沈指挥的马还在。”
  “那我们再等等吧。”
  他们又在马厩里等起来,可马厩里的气味实在不好闻,李之本提议到马厩外面等。
  又等了很久,黄若岩的肚子有些饿了,她想,李之本忙活半天,一定也饿了,她便提议到玉津园外去找找,有没有卖吃的。
  李之本没有拒绝,微微点头。两人又挪步到玉津园外,在园外约莫一里地的地方,看见一处酒家,只有两间茅草屋,在茅草屋外摆了几只酒缸和破旧的桌子。
  黄若岩很高兴,快步走过去询问有没有吃的,店家说可以给他们做肉汤饼。
  黄若岩立马向李之本招手,笑道:“这里有肉汤饼可以吃。”
  李之本微微一笑,走过来,在一张相对干净的桌子旁坐下。
  他们虽然常见面,可还是第一次在只有两个人的情况下一起吃饭,黄若岩感到很开心,脸上一直挂着笑容。
  因为没有其他人要招待,黄若岩也随意了一些,她手托香腮,看着坐在对面的李之本。
  李之本因为无事可做,目光便瞥向远处的村寨。
  过了很久,黄若岩才开口问道:“李官人读书辛苦吗?”
  “有书可读,有什么辛苦的?”李之本一脸的淡然沉稳,仿佛万事都不会让他情绪激动。
  “这两天就要立冬了,李官人还有比赛吗?”
  “没有了。”
  “要等到明年春天吗?”
  李之本把目光收回来,低头看着桌子,摇了摇头:“我以后不会参加比赛了。”
  黄若岩大吃一惊,问:“为什么?”
  “朝廷明年就要开科考试,我要专心应考,参加比赛要训练,花费太多时间。”
  黄若岩长舒一口气,笑了,道:“原来如此,我竟忘了明年就要开考了,李官人一定能一举得中状元,金榜题名。”
  李之本难得的露出微笑,抬起眼来看着黄若岩,道:“多谢黄姐姐吉言。”
  李之本的这张脸或许不适合笑,笑起来很奇怪,不太像他本人,但还是让黄若岩小鹿乱撞。
  黄若岩害羞地问:“李官人今年多大了?”
  李之本答道:“二十四岁。”
  黄若岩笑笑:“比我大四岁。”
  “黄姐姐二十了?”
  平日不爱说话更不爱说闲话的李之本,居然问起黄若岩的年纪来,这让黄若岩受宠若惊。
  黄若岩笑着点头,听李之本说话,就像听曲乐一样愉快,那仿佛是一件无比美妙的事。
  李之本的外貌比他的实际年龄大七八岁,粗壮的体格,古铜色的皮肤,并不像那些养尊处优的五陵年少那般英俊倜傥。
  但身为艺妓,见过太多风流子弟,黄若岩偏偏喜欢李之本身上本分可靠、勤奋上进的气质。
  这时,店家把两碗热腾腾的肉汤饼端上来。
  碗很大,盛的满满的,李之本取了筷子,先吃起来。
  李之本虽然在比赛场上行动果决迅猛,但实际上他行事沉稳,总是一副端庄的样子,吃饭也很有风度。
  黄若岩看他吃饭,自己并不动筷子,过了一会,大概李之本被看的心里不安,抬头问道:“黄姐姐怎么不吃?”
  “我吃不完……”说着,把碗拖到李之本的碗边,把自己碗中的面饼往他碗里夹,“李官人若不嫌弃,帮我吃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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