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祖琦摇头：“没有……”
可是，杨祖琦心里纠结：
难道真的明知道老杆儿死期近在眼前，却什么都不说吗？
她做不到……
到最后，她还是忍不住开口了：“杆爷，这身衣服，新做的吧？”
老杆儿不明白杨祖琦为何突然注意他的穿着，点头道：
“是啊……”
杨祖琦强颜欢笑道：“换一件吧。”
“为什么？”
杨祖琦很想说：因为你就是穿着这件衣服死的。
但这句话久久卡在喉咙里。
这时候，孔隽开口了，语气淡然地说：“因为这件衣服不够帅，不能彰显杆爷你的威武霸气。”
“嚯哈哈哈——”
老杆儿忽然朗声大笑，笑的身上的肥肉跟着颤动，上气不接下气。
等老杆儿笑声回落，杨祖琦跟着附和道：“对，换件更霸气的衣服。”
老杆儿笑罢，大声道：“好，那我换一件，换一件能彰显我的威武霸气的！”
孔隽与杨祖琦离开老杆儿的宅子，胡查理依依不舍地送他们走的很远。
杨祖琦看着这张脸。
这张脸虽然与后世的安源的脸一模一样，但两人的神情大有不同。
杨祖琦说：“对了，查理，最近好好照顾你干爹，跟着他，让他少出门，也不要跟人起什么矛盾，遇事不要虎头虎脑地跟人干仗，该缩头时要缩头。”
胡查理脑子转的很快，立马听出了话外之意，严肃道：
“神仙，你是不是看出来，干爹他最近要走霉运？”
“嗯。”
“那——那有什么破解的办法没？”
杨祖琦在心里叹气。
她哪是什么真的神仙，哪有点石成金、遇难成祥的本事。她只说道：
“没什么好办法，让他把身上那件衣服换下来吧，那件衣服上，有股阴煞之气。”
胡查理忙不迭答应：“哎哎，好好好，我立马照做。”
末了，胡查理又说：“杨神仙，孔堂叔，今后若有什么要帮忙的，尽管到码头找我！”
杨祖琦听他这么说，恍然想起什么，提起精神道：
“对了，查理，我的确有件事想请你帮忙。”
胡查理很高兴地问：“什么事尽管吩咐，能做的不能做的，我都帮你做！”
“帮我查一下电影皇后赛水仙家的地址。”
“啊？”
胡查理没料到竟是这么一件事。
“如果为难的话，就算了。”
“不不……”胡查理忙说，“这个虽然有点难度，但是我会发动道上的兄弟一起打听，说不定真能打听到。”
杨祖琦当下谢了胡查理。
把自己的电话号码告诉他，让他查到了以后给她打电话。
与胡查理分别后，杨祖琦与孔隽重获自由。
他们先去一家书店，买了所有带赛水仙照片的杂志画报。
回到家里，将赛水仙的照片剪下来，集中到一起。
分析了赛水仙的穿衣风格、发型样式。
至于赛水仙的神情举止，可以从后来的叶真身上揣摩。
研究了半天赛水仙之后，出门去百货商场，照着赛水仙的穿衣打扮买了一套洋装。
最后又去理发店烫了时下流行的卷发。
第202章 假扮赛水仙
回到家，杨祖琦先洗了澡，卸掉脸上的丑妆。
在浴室里穿上新买的洋装。
剃掉眉毛，照着画报上赛水仙的妆容，化了个又细又长的柳叶眉。
打扮好以后，走出浴室。
孔隽仍在沙发上研究画报杂志。
杨祖琦迈着猫步走到孔隽面前。
孔隽抬头……
杨祖琦转了一圈，故意做出搔首弄姿的样子：“怎么样？像不像？”
孔隽目光定在杨祖琦身上，随手捏起一张赛水仙的彩色画报，对比一下，失神道：
“一模一样。”
然后，孔隽心念一动，忽然起身，紧紧搂住杨祖琦的腰肢，狠狠吻了下来。
杨祖琦闪避不及，人已被孔隽控制住了。
杨祖琦试着反抗。
她越反抗，孔隽就越变本加厉。
她只有暂时屈服。
等到两人快喘不过气时，孔隽才肯松开她。
等喘息逐渐平定，孔隽说：“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杨祖琦不敢抬头，生怕遇上孔隽那火热的眼神。
她的额头轻轻靠在孔隽发烫的脸颊上，问：“什么问题？”
“那天在公园里的问题，我复活以后在你家里问过你的问题。”
杨祖琦明白了。
孔隽严词道：“不回答我，我是不会放开你的。”
“等我们回去的好不好？”
孔隽满脸失望：“为什么要等呢？我一分一秒都不想等，我们可以从现在开始就在一起，为什么还要等呢？”
“你没听说过吗，恋爱中的女人，智商为零。”
孔隽嗤笑一声：“这句话有毒，你怎么能信？”
“我觉得有道理，我们现在如履薄冰，步步为营，一个不甚，可能就回不去了。所以不能分心谈恋爱。”
“就是因为如果真的回不去了，我们才要抓紧谈恋爱。”
两人还要争论，电话铃惊天动地地响了起来。
他们虽然装了电话，但没人知道他们的号码。
所以这电话铃就显得很突兀。
再转念一想，他们好像把号码告诉胡查理了。
孔隽迅速提起电话：“喂……”
果然是胡查理打来的。
胡查理发动一帮狐朋狗友，明里暗里，打听出赛水仙家的住址。
孔隽找笔记下了。
挂断电话……
“找到赛水仙的地址了。”孔隽说。
杨祖琦一秒钟进入战斗状态：“那，准备动手吗？”
孔隽起身：“事不宜迟，动手吧。”
杨祖琦又整顿了下妆容。
为了不被人认出来，还戴了顶有面纱的帽子。
帽子下又戴着副蛤蟆镜。
两人出了家门，按照地址，来到赛水仙住的公寓楼。
这里环境清幽，相对僻静。
楼下开着各式店铺。
门口是一条梧桐大道。
公寓楼在这个时候是新兴的东西，能住的起公寓楼的，一般都颇有实力。
两人观察地形，在公寓楼斜对面的一家咖啡厅找了个靠窗的位子。
从这里，能看见公寓楼门口的动向。
二人轮流盯梢。
天快黑时，杨祖琦看见一辆黄包车停在楼下，车上下来一个女子。
杨祖琦看不见那人正脸，但觉得很可疑。
“孔哥……”
杨祖琦推了下孔隽。
孔隽连忙朝外看，只看了一眼就确定：“是她……”
那个很像赛水仙的人下了车，付了车费，直接走进公寓楼。
根本没有露出正脸。
杨祖琦问：“你没看到她的脸，怎么就确认了？”
孔隽云淡风轻地说：“我跟叶真认识十几年，跟你又这么熟，一看就是她。”
杨祖琦品了品。
这话乍听着狗屁不通。
但这就是实情。
赛水仙原本跟杨祖琦长的一模一样。
死后复活，整容变成叶真。
以孔隽锐利的目光，能一眼认出那就是赛水仙。
第203章 以假乱真
两人待到天黑，等咖啡厅打烊时才回家。
期间赛水仙再没出来。
也没看见大胜的影子。
第二天蒙蒙亮时，两人又来到赛水仙家附近。
店铺都没开门，他们就躲在梧桐树后面。
等赛水仙出了家门，又过去两个小时，杨祖琦整了整身上的衣服，说：
“我去了……”
孔隽叮嘱道：“你小心，发生任何意外，我在楼下接应你。”
杨祖琦摘下带面纱的帽子和墨镜，露出那张与赛水仙完全相同的脸，大摇大摆地朝公寓楼走去。
上了楼梯，来到赛水仙家门前。
杨祖琦定了定呼吸，敲门。
里面传来一个中年女子的声音：“来了……”
这人应该是赛水仙家的老妈子。
老妈子打开一条门缝向外张望，看见杨祖琦，惊讶地说：
“小姐，你怎么又回来了？”
很好，没被看出破绽。
即便此时的她穿着跟赛水仙出门时不一样的衣服，老妈子也没起疑心。
老妈子把门打开。
“我回来有点事。”杨祖琦用低沉的声音说。
杨祖琦进了屋子。
屋子里的摆设的确很符合叶真的口味。
用色大胆，风格奢华。
老妈子凑上来说：“小姐，中午在家吃饭吗，我正要出门买菜。”
老妈子四十多岁，一身蓝布衣褂，朴素却很干净。
杨祖琦点头：“嗯……”
这时，大胜从一间屋子里走出来。
大胜换了干净的衣服，这几天里养的白白胖胖，看来过的很是滋润。
“豆子，你回来了？”
杨祖琦微微一笑，转而对老妈子说：“你先去买菜吧，我有话跟大胜说。”
“哎……”
老妈子挎了个篮子出门了。
大胜问：“豆子，你要跟我说什么？”
就连大胜也没怀疑，完全把她当成赛水仙了。
杨祖琦抬头看着大胜，说道：“大胜，你不能再待在我这了。”
大胜明显吃了一惊，又有些失落。
他什么都没说，低下了头。
“我给你另找一个地方，你到那去，好吗？”
“去哪？”大胜一脸天真地问。
杨祖琦琢磨着这时老妈子应该走远了。
她拉着大胜道：“跟我走吧。”
杨祖琦关上屋门，带大胜离开赛水仙家。
他们上了大路，杨祖琦拦下两辆黄包车。
后面，孔隽也出发了。
孔隽没有跟着杨祖琦，而是先行回家，打电话到老杆儿的码头上，找到了胡查理。
告诉胡查理，去某个地方接一个人。接到人以后，暂时帮忙安置一下，但不要安置在码头上。
胡查理问要安置的人是谁，孔隽回答说那个人他认识。
但是不要往外声张。
胡查理觉得莫名其妙，挂了电话以后，就去了孔隽说的地方。
到了那，发现竟然是那个叫大胜的大个头在等他。
胡查理走到大胜面前，不可思议地说：“真是傻人有傻福，你小子到底什么来路，前面有电影皇后专程到码头找你，后面又有杨神仙他们托我安置你？你还真是福大命大！”
大胜不知道胡查理在说什么。
他傻头傻脑，也什么都没问，直接跟胡查理走了。
杨祖琦躲在一旁，偷偷观察。
见胡查理把大胜接走，她也回家了。
当天下午，赛水仙从外面回家。
进了家门，佣人宋妈走上来问道：“小姐，大胜呢，他怎么没回来？”
赛水仙皱眉问道：“大胜出去了吗？”
宋妈笑说：“不是你把大胜带出去的吗，你忘了？”
赛水仙眼神一冷，斜睨着宋妈。
宋妈被赛水仙的表情吓的浑身紧张。
这个电影皇后的确美艳绝伦，可她的脾气也很乖戾可怕。
宋妈忙说：“小姐，你中午回家一趟，把大胜带走了，然后就没回来过呀！”
“宋妈，你说什么胡话？”赛水仙放下手里的包，又缓缓脱掉外套，“你老糊涂了吧，我什么时候回来过？”
宋妈只觉得两条腿有些发软：“小姐——你真的忘了，中午回家，你还让我出门买菜——”
不等宋妈说完，赛水仙厉声说道：“宋妈，你竟然拿这种小孩子都不信的话来骗我，我什么时候回来过！”
宋妈欲哭无泪，支吾：“我，我真的，没骗你，你的确来过啊！”
赛水仙压根不信宋妈的话。
这人一定是老糊涂了，大概还在做梦，分不清真假了。
“大胜。”赛水仙叫道。
她找了几间屋子，发现大胜果然不在家。
赛水仙满是怀疑地看着宋妈。
宋妈悄悄抹泪，战战兢兢地，像个犯错的小孩。
“宋妈，你老实说，大胜到底去哪了？”
宋妈唏嘘一声：“小姐，你中午真的回来一趟——”
赛水仙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宋妈立刻住口了。
赛水仙坐到沙发里，等宋妈收住了眼泪，她又问：
“宋妈，你是个老实人，就不要跟我说谎了，大胜是不是自己走了？”
宋妈完全慌乱了。
但是，她还是坚持说出她亲眼所见的事实：“小姐，你中午回家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