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隽愣了一秒后,双臂搂住杨祖琦,热烈回吻。
他感到头脑发晕,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她怎么了?为何突然之间会主动吻他?
总之,孔隽仿佛忽然掉进幸福的蜜罐里,就此沉沦。
两人的吻绵长热烈,醉人心脾,让人忘却这俗世的一切尘埃。
过了仿佛一辈子那么漫长,杨祖琦缓缓移开。
孔隽犹自沉醉其中。
他睁开眼,看着杨祖琦水汪汪的眼睛。
杨祖琦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她缓缓抬起眼皮去看孔隽。
孔隽的手轻轻搭在杨祖琦的脖子上,拇指摩挲着她的脸颊。
两人四目相对,杨祖琦有些害羞,又把目光挪开。
孔隽翻过身来,低头看着满脸通红的杨祖琦。
他什么都没说。
任何话语都会亵渎这美妙的一刻。
他再度吻下来,杨祖琦却微微把脸侧过去。
杨祖琦声音略带沙哑地说:“孔哥,你不要误会,我——”
她却说不下去。
或者说,此情此景,她不知该怎么说。
她是脑子一时昏了,才会那么做。
这难道就是人们常说的情难自已?
孔隽的拇指轻轻盖到杨祖琦的嘴唇上:“你要对我负责。”
负责?
杨祖琦内心很慌。
她不应该作死撩他。
或者,至少有撩完就跑的机会。
可是现在,她无处遁逃。
“孔哥——”她喃喃求饶。
这求饶的声音,孔隽听在耳里,完全变了味。
他用吹气般的声音说:“不要紧张。”
接下来,杨祖琦紧闭双眼,为自己主动撩人的行为,付出了巨大的代价。(过程省略五百字。)
深夜里,两人紧紧依偎,再无心睡眠。
孔隽第一次不舍得早早入睡。
两个人折腾到实在熬不住了,才昏昏睡去。
天光大亮时,两人迟迟未起。
睡梦中,就听见那个小老太太一声惊呼:“哎呀,怎么偏偏趁我不在的时候——”
孔隽睡眠较浅,小老太太一出声他就被吵醒了。
孔隽听见小老太太扼腕叹息,心里很得意,调皮地在杨祖琦光滑的腰上戳了一下。
杨祖琦也听见老太太的抱怨,她在孔隽胸膛上戳了一下作为回应。
两人都憋着笑。
杨祖琦窝在孔隽怀里,低喃道:“要不要起?”
孔隽把她搂紧:“不要……”
两人黏在一起,赖在床上。
小老太太气呼呼地游荡到外面客厅里去。
这时候,忽然听到有个男子惊叫一声:“哎呀妈呀,吓死个人!”
杨祖琦猛然睁开眼:“是查理!”
是查理过来了。
肯定有情况。
杨祖琦推了推孔隽。
孔隽松开了杨祖琦。
他担心胡查理看见他们这副「不成体统」的样子,慌忙跳下床,捡起地上的衣服,三下五除二套在身上。
在他穿衣服时,听见外面的小老太太问道:“你谁啊,怎么跑到这了?”
“嘿?”胡查理提高了声音,理论道,“这话该我问你吧,你怎么无缘无故出现在别人家?”
小老太太不高兴了,把嗓门抬的更高:“你这毛都没长齐的小子,懂不懂规矩,我老太太一把年纪,你竟然敢这么跟我说话!”
胡查理呵呵一笑:“老太太,我没有不尊敬你的意思,你也别倚老卖老。”
在两个生灵还在吵架时,迅速穿好衣服的孔隽开门走出去。
第216章 破功了
孔隽开门,走进客厅。
胡查理抬头看见孔隽,便不再理会小老太太,朝孔隽叫道:
“孔堂叔!”
孔隽想答应一声,但是想想,小老太太还在这,万一老太太把自己能看见生灵的事传出去该怎么办?
更重要的是,小老太太在他们家逗留那么长时间,一直以为他们看不见她。
忽然戳破真相,小老太太会不会很尴尬?
基于这些顾虑,孔隽没有理会胡查理。
径直走向浴室,挤了牙膏刷牙。
浴室外面,就听小老太太冷嘲热讽:“小伙子,刚死不久吧,活人是看不见我们死人的,你喊破喉咙也没用。”
胡查理反应过来。
女神仙交代过,不能把他们能看得见鬼魂的事透露出去。
所以堂叔才故意假装没看到自己。
看来,当神仙也有当神仙的难处啊。
明明能看到这些鬼魂,却必须假装看不到。
胡查理顿时生出一种与有荣焉之感。
他觉得有必要把这烦人的小老太太赶出去。
于是,一老一少两个生灵就在客厅里吵起来。
眼看两人就快动手,卧室的门忽然一开,杨祖琦裹着睡袍走出来。
杨祖琦昨夜洗过澡,把脸上的妆卸了。
此时的她,俨然就是明媚动人的赛水仙。
胡查理一看见杨祖琦这副真容,惊叫一声,喊道:
“呀,赛水仙!”
小老太太指着胡查理嚷道:“什么赛水仙赛牡丹!”
杨祖琦勒紧睡袍上的腰带,直勾勾瞪着两个生灵,冷道:
“大清早到别人家里吵吵闹闹,还让不让人睡觉?”
胡查理哆嗦道:“你——你,不是在家吗?”
可是一想又不对。
他刚刚从赛水仙家离开。
就算赛水仙跟他一块出门,也不可能比他到的更早。
而且眼前这人满脸没睡醒的样子,根本不像提前跑过来的。
更重要的是,赛水仙根本看不见死去的人。
能看得见死人的,只有女神仙杨玛丽。
“你是——女神仙?”
杨祖琦摸摸脸上,想起昨晚与孔隽熬夜太久,早上没来得及化妆。
她脑筋一转,坦然道:“没见过神仙变脸吗?”
“哦!”胡查理惊叹一声,“神仙果然是神仙,没有你不会的!”
此时,那个小脚老太太忽然一屁股坐到地上,满脸震惊地瞪着杨祖琦。
小老太太在这游荡那么长时间,这个丑八怪从来也没看见过自己。
怎么今天早上突然就能看得见死人了?
不对,一定是自己眼花了。
小老太太使劲揉揉眼睛,再睁眼。
那个丑八怪直直朝自己走来。
小老太太像见了鬼似的连连惊叫:“亲娘嘞,有鬼呀!”
杨祖琦走到小老太太面前蹲下:“老奶奶,别怕。你自己就是鬼,你怕我一个大活人干什么?”
孔隽在浴室听见杨祖琦竟然跟小老太太说上话了,连忙漱口出来。
费尽心机隐藏那么久,还是破功了!
难怪安源曾经说过,这个杨祖琦不按套路出牌。
事实果真如此!
孔隽出了浴室,他第一次直视这位老太太的眼睛。
老太太指着孔隽喊道:“连你也能看见鬼!你们——你们合起伙来骗我这个鬼!你们不是好人!”
胡查理不悦道:“老太婆,这两位不是凡人,他们都是神仙,你敢对神仙不敬,不怕他们罚你下辈子投胎去当猪吗?”
小老太太连忙双手捂住嘴。
她颤巍巍地站起来,迈着两只三寸金莲,摇摇晃晃地跑走了。
杨祖琦见老太太离开,赶忙问:“查理,赛水仙是不是有什么行动了?”
胡查理想起来自己为什么而来,忙道:“对对对,赛水仙一早上起来,给孔肆程打电话了!”
——
清晨,赛水仙起床,望着东方旭日升起。
她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想起在那个废弃的影棚里,那个跟自己长的完全一样的人。
直到现在,赛水仙仍不能理解:
世上为何会有两个完全相同的人,相同到连自己都分辨不出来。
那个人掐着她的脖子,跟她说「我就是你」。
什么意思?
难道世上有另一个她,而她完全不知道?
她想起大胜不辞而别的那天发生的怪事。
那天中午,她明明没有回家,宋妈却一口咬定她回来过,而且把大胜带走了。
宋妈是个老实人,应该不会对她撒谎。
而且宋妈始终坚称,那天她的确回来把大胜带走了。
想到这,赛水仙浑身一激灵:
莫非宋妈见到的,就是在影棚里出现的那个女人?
那个跟自己相貌完全相同的人?
为了印证自己的猜想,赛水仙向宋妈提起那天的事。
宋妈心有余悸,怕又触怒这位喜怒无常的主子。
赛水仙软言安慰,又道了歉,宋妈再次开口,把那天的事一五一十说了。
赛水仙冷静下来,这才听出事情的可怕之处。
那个人,不仅知道自己的住处,还知道大胜的名字。
这怎么可能呢?
她刚刚和大胜相遇没几天,身边的人,只有宋妈知道大胜的存在。
为何另一个人竟能知道这一切?
难道世上真的存在无所不知的神?
而这个神化身成她的模样潜入她家?
除了这个,她想不到更合理的解释。
赛水仙感到不寒而栗。
一定是她绑架了孔太太,因而触怒了这位神。
原来老天真的有眼。
她会不会遭到更可怕的报应?
赛水仙越来越感到不安。
接着,她又想起那位孔太太。
她原本打算把孔太太的脸给毁了。
孔肆程口口声声都在维护他的太太,如果看见自己的太太变成个满脸刀疤的丑八怪,他还会不离不弃吗?
赛水仙只要一想到那个情景,心中就一阵畅快。
就仿佛一个在沙漠中快要渴死的人,突然尝到清凉甘甜的泉水。
可是计划突然落空,她依然心有不甘。
孔太太回家后,一定会把此事告诉孔肆程。
以孔肆程那有仇必报的性格,他必会过来兴师问罪。
可奇怪的是,已经过去两天,孔肆程那边没有任何动静。
赛水仙一方面觉得好奇,一方面太过想念孔肆程。所以,她决定给孔肆程打电话。
电话很快被接通,孔肆程语气十分紧张地问:“喂,是谁?”
第217章 我们见一面吧
听见孔肆程的声音,赛水仙忽然心中一软。
“哥哥,是我。”
电话里,孔肆程似乎极其失望地叹了口气,而后久久不作声。
赛水仙心口作痛:
他就这么不希望是我吗?
因爱而痛,痛而生恨。
一瞬间,赛水仙的情绪转变了好几次。
最后,还是痛恨的怒火占据了上风,赛水仙轻声冷笑:
“哥哥,你真的一句话都不想对我说吗?”
孔肆程不耐烦地开口了:“听着,赛水仙,我现在没心情跟你废话,你最好识相点,不要在这个时候给我添乱!”
“怎么了?”赛水仙随口问了一句。
“我太太被人抓走了!!”
赛水仙愣了一下:“你太太——现在还没回来吗?”
电话那头,孔肆程似乎焦头烂额,又似乎疲惫至极:
“是,我太太,失踪了。”
刚说完,孔肆程发觉赛水仙的话有些奇怪。
他是何等聪明的人,怎么听不出赛水仙话里有话。
孔肆程小心翼翼说:“是,她现在还没回来——你知道她被人抓了?”
赛水仙也陷入了茫然。
那个跟自己一模一样的人早就把孔太太救走了,竟然没有送回去?
这是怎么回事?
在这茫然的间隙里,孔肆程已经察觉到了赛水仙的异常。
孔肆程恶狠狠地说:“赛水仙,你老实告诉我,我太太被绑架的事,跟你有没有关?!”
赛水仙回过神来,但是已经晚了。
现在就算赛水仙想撇清关系,也来不及了。
赛水仙心头又升起一丝复仇的快感。
她精心策划这一切,为的,不就是看到孔肆程这一面吗?
赛水仙脸上浮出笑容:“哥哥,如果我被人绑架失踪了,你会不会也为我着急?”
“别给我废话……”孔肆程好像要扯断电话线一样,“是不是你干的?是不是你让人绑架我太太?”
赛水仙怪笑两声。
孔肆程紊乱的气息从听筒里传到赛水仙耳中。
赛水仙笑的更放肆了。
最后,孔肆程大概是确认了,绑架自己的太太的人,根本不是什么老杆儿,而是这个恶毒的女人。
孔肆程又想起「远房堂叔」给的字条,他这才彻悟:
原来,堂叔要他提防的,不是老杆儿,而是赛水仙!
孔肆程手不自觉地发抖。
在申城,无人知道他孔肆程和一个水乡女子有感情纠葛。
而这个无所不知的堂叔,竟然能提前预料到赛水仙会绑架自己的太太。
孔肆程立刻浑身瘫软,跌坐在沙发旁边的地上。
他握着电话,只感到头痛欲裂。
这个女人,能为了他坚持六年不嫁;
能为了他逃离故土,只身一人远赴申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