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上工
一年多了，跟自己和李雪在一起就跟个哑巴似的，跟人家才认识一天就有说有笑的，弄得好像自己欺负了她一样。
“每个人的喜好不一样，没办法让每个人都喜欢自己。”李雪看了一眼三人的方向，心里有些不舒服，自己长得漂亮向来女生缘不好，李雪也不太介意，可是看到同样漂亮的苏沁染那么受女孩子欢迎心里还是不舒服。
“哼，咱们也不稀罕。”王爱菊昂着头，一脸的不屑。
“你说她们是不是在说咱们呢？”李冬梅看到王爱菊的眼神，眼睛瞥了一下，语气有些不屑。
“说就说呗，哪天她不说人。”赵素琴非常不喜欢王爱菊，觉得她就跟那些爱说人是非的长舌妇一般讨厌的紧。
“一个人只有嫉妒你，才会在背后说你坏话，其实她心里是在认可你样样优秀。”苏沁染拉着李冬梅的手眼睛笑的弯弯的。
“哈哈哈，阿染还是你会说话。”本来李冬梅还有些不高兴，从昨天开始这王爱菊就一直在找事儿，自己不稀罕搭理她，还以为怕她呢，本来还想找机会跟她打一架，被阿染这么一说突然气全消了，也是跟她一般见识都掉价儿。
赵素琴也跟着笑，看向苏沁染的眼睛亮晶晶的，阿染一定受过良好的教育，身上那股气质是掩盖不了的。
让人感觉很舒服，嫉妒不起来的美好。
王爱菊听到那边儿的笑声心里更不舒服了，总觉得几人在嘲笑自己，可是又没有理由也没办法问。
男知青们看到几位女同志笑靥如花，心情也不由得变好了。
一群人心情愉悦的来到了田里，社员们大多已经在劳作了，林大山在等着几人。
“队长！”
……
众人赶紧跟林大山打招呼。
“今天咱们扒苞米，你们有的都来好几年了也不用我多说，四个人两根垄男同志割苞米杆儿，然后一起扒苞米，女同志装袋子，男同志往回扛。”林大山也不废话直接开口。
林大山话刚落，其余十六个知青就自动组队，显然早就这般，独剩下赵素琴与新来的四人。
林大山显然已经习惯了，“你们四个今天刚来也不太会干，李爱民你去跟栓子，虎子，赵素琴一队。”
“大爷儿，我们……”
“不干就去挑粪。”林大山瞪了虎子一眼。
“干，干，马上就去。”虎子和栓子哪里还敢说什么，赶紧跑去干活。
“付兴国、李冬梅王胜，二柱子一队。”林大山继续说，这几个孩子平日里都不怎么爱干活，也不指望能干多少了，总之来了是好事儿，就是不知道能坚持几天。
林耀棠看着独剩下的苏沁染，不由得兴奋地搓搓手，不愧是自己老爹，就是向着自己，嘴上说不帮自己，这不还是在帮自己么。
“苏沁染，你去那一伙儿，跟你婶子一起干。”林大山指了指不远处坐两个人坐在苞米杆儿堆儿上的两个妇女开口。
“好，苏沁染点点头走过去。林耀棠想也没想就直接跟了过去。
“你干什么去？”林大山拧着眉叫住林耀棠。
“干活去呀，我妈那不是少一个人么，我过去干活。”林耀堂理所当然的说。
“你给牵牛车去，负责把苞米拉回去。”林大山把拴牛的绳子放到林耀棠堂手中。
“爸？这不是你的活儿么？我去干那个就行，您别累着了。”
林耀堂多聪明瞬间就明白了自己老爹的意图了，不就是不想让自己往阿染身边儿凑么，还把阿染安排自己妈和二婶儿那里去了，不就是看着自己么。
“干不干，不干就给老子滚，信不信我抽你？”林大山瞪了林耀堂一眼就势还要扬起鞭子。
“我去还不行么，我都多大了，你还这样儿，我这马上都要娶媳妇儿的人了，也不知道给我留点儿面子。”林耀堂嘟囔着。
而苏沁染走过去，“两位婶子好，我叫苏沁染昨天刚来的，还不会干请您二位多担待。”苏沁染乖巧的打招呼。
林耀堂妈和二婶儿苏沁染是认识的还有扒玉米苏沁染是干过的，不过本来干的就不好，还过去好多年了还真的不怎么会。
“没事儿，慢慢来！”王秋兰看着温婉有礼的苏沁染就觉得喜欢，心里也深深的赞同丈夫说的，自己那儿子根本就配不上人家姑娘，与人家姑娘一比简直就成了烂泥，虽然心里很不想这么承认。
“丫头这手，这脸蛋儿可真是可惜了。”林耀堂二婶孙梅看着苏沁染那跟剥了壳的鸡蛋似的手跟脸有些可惜的开口。
心里也不由得吐槽，你说说这些人，这不是吃饱了撑的吗？就这样的姑娘来农村能干什么，这不就是来遭罪的么。
“来这儿了，就跟大家一样，都是来学习的。”苏沁染笑着坐到玉米杆上，学着两人的动作扒玉米。
“你还是把这棒掰下来吧，然后等我俩扒完了你捡，看你这双手干这个我就觉得我在造孽。”孙梅抢下苏沁染手中的苞米棒。
这小手儿要是扒一天苞米明天两个手指头都得肿。
“行了，你就听你二婶儿的吧。”王秋兰下意识的把苏沁染当成了自家孩子心里有些舍不得，而且自家三个姑娘也很少干这活儿的。
“那我跟婶子学学。”苏沁染也没逞强，就乖乖的在一旁掰玉米棒，苏沁染力气小就是掰玉米棒都是有些吃力的。
开始还能掰两下，后面就只能用肚子抵着或者用膝盖抵着来掰。
“唉，你这孩子，还没我家大丫能干，这样下来也就能挣三工分，分粮食连半饱吃不上。”
孙梅看到苏沁染的举动不由得叹口气，妇女基本上能挣六个工分，特别能干的挣八个工分，半大孩子挣四个工分，这丫头还没有十岁孩子有力气。
苏沁染有些脸红，林二婶儿的话并不是嫌弃，是实话实说自己上辈子真的就分三个工分，有时候还是两个。
“这么干还不得累坏了。”还没等苏沁染说话，头顶响起一道低沉的声音，然后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把苏沁染手中的玉米杆拿了过去。
第16章
吃粮食长大的
苏沁染抬头看过去清晨初升起的的日光打在林耀棠脸上，在自己手中顽强倔强的玉米棒在林耀棠手中仿若一根小树枝一般轻轻地就掰了下来。
“谢谢你林同志，我自己来就好了。”苏沁染礼貌的道谢，然后拿过另一根玉米棒。
“堂子你今天怎么想起来上工了？”孙梅知道林耀堂的性子，平日里最是不愿意上工，大哥家里条件又好。
“我帮你干，工分给你。”林耀堂没回答孙梅，看向苏沁染泛红的小手儿有些心疼。
“你咋没说说帮帮你老娘呢，老娘养你二十三年一把屎一把尿的把你喂大……”
王秋兰指着林耀堂开骂，这没良心的小崽子，自己每天好吃好喝的伺候他，舍不得打舍不得骂的，也没见这小崽子心疼自己，如今这媳妇儿还没娶进门儿呢就心疼的跟眼珠子似的。
苏沁染不知所措的看着王秋兰，心里急的不行，自己真的没想跟林耀堂怎样，也不希望再发生上辈子的事情。
“妈，我是吃粮食长大的好不好！”林耀堂急了，有这样当妈的么，这么埋汰自己，万一阿染嫌弃自己怎么办，将来不让自己……
“呃……”苏沁染睁大眼睛看着林耀堂，重点不是这个吧？！
林耀堂看到苏沁染看自己更急了，以为苏沁染想天呐竟然还有吃那啥长大的，“阿染你听我说，我真的是吃粮食长大的，而且我小时候大多数都是我三个姐姐在带我。”
“那个……”苏沁染张了张嘴，有些不知所措的看向林耀堂，然后看向王秋兰。
“丫头，别理他，他就是个棒槌。”王秋兰嫌弃的瞪了林耀堂一眼，然后拉过苏沁染。
“妈？”林耀堂没想到自家老娘这么扯自己后腿。
“林耀堂，你还上工不，不上工就离这远点儿。”林大山见总是有人看向这边儿，厉声喊林耀堂。
“上工，上工，爸我……”林耀堂那句替苏沁染干还没说出口，被林大山狠狠地瞪了一眼，也看到了四周人的眼神，也就闭嘴了。
“还不把苞米赶紧拉回去。”林大山语气说不出的严厉。
“是，爸！”林耀堂耷拉着脑袋。
“你要是真的想娶那姑娘，就给老子矜持点儿，好好上工，别整日游手好闲的，搁谁能瞧得上你，就是人家姑娘今后嫁给你了，将来有机会回娘家，人家问对象是干啥的，人家怎么回答？”林大山低声跟林耀堂说。
“我爸是大队长。”林耀堂开口，有些不明白怎么就说不出口了，多少人羡慕自己是队长的儿子，自己好几个兄弟。
“我是你老子，那么我养你，将来我还要帮你养着你媳妇儿呗？然后再帮你养你儿子？那等我死了你们是不是也得饿死。”林大山语气说不出的严厉。
二十几年，家里人都太宠堂子了，什么都得来太容易了，希望这一次是个机会能让堂子成长的机会。
若是再不成长这辈子可就真的废了！
第17章
教子
“爸，我……”林耀堂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什么，一直以来林耀堂都是以队长的儿子为荣的，自己有厉害的爸，三个厉害的姐夫，在村里走路都是昂着头的，谁也不敢给自己脸子看。
可是如今父亲的话却让林耀堂二十多年的自信动摇了，是啊，自己以后当爸爸了，孩子跟别人提起自己会不会也是自豪的呢？
“那姑娘一看就是识文断字的，虽然干不了农活儿可是人家眼界一定差不了，你在人家面前就成了古代落了难的大小姐与长工，你觉得有可能吗？”林大山叹口气。
“堂子，你是爸的儿子，爸养你一辈子爸乐意，可是你将来也要娶媳妇的，你要是真稀罕那姑娘就好好想想！”林大山拍拍林耀堂的肩膀，拉着牛车离开了。
林耀堂看了看林大山的背影再回头看正努力跟玉米棒较劲的苏沁染，一时之间有些迷茫。
苏沁染并没有精力去看林耀堂，全心全意的扒玉米，脑袋里却在天马行空。
不对，上辈子自己是分配给了借宿的那家人家，并没有跟林耀堂妈和二婶儿一队。
林耀堂也没来地里，也没帮自己干活，他自己也没上工，今生有些转变，林耀堂对自己的感情提前了。
也不知道林耀堂看上自己哪了？在农村自己这样的人是最不受待见的。
因为干不了农活儿，那就意味着吃不饱。
“丫头，你别被婶子吓到，刚刚婶子就是在骂林耀堂跟你可没有关系。”
林耀堂离开后，王秋兰看到苏沁染呆滞的样子不由得有些心疼，多好的孩子被自己吓成这样。
“没有，还是给婶子惹麻烦了，对不起。”苏沁染满含歉意的看着王秋菊。
“惹啥麻烦，你岁数小照顾你是应该的。”孙梅开口。
看堂子的样子是看上这姑娘了，按照这两口子对堂子的宠溺程度，与林耀堂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性格，孙梅敢断定苏沁染得嫁给堂子。
除非林耀堂死了，不然谁敢娶苏沁染，林耀堂绝对能看出来新婚洞房放火的事儿。
“跟婶子们一起干活已经是最幸福的了，给婶子拖后腿了！”苏沁染一直保持着一种谦卑的态度。
“就你这丫头嘴甜！”王秋兰被苏沁染弄笑了，用手指点了苏沁染额头一下。
“你俩渴不渴我去拿水！”孙梅说着起身也没给两人反应的机会。
“婶子，这个您收好，还请您告诉林耀堂同志，我不会收他东西的。”
见孙梅走了，苏沁染把兜里的鸡蛋还给王秋兰，脊背挺得很直，就是想告诉王秋兰自己不是贪小便宜的人。
“给你你就吃呗，有啥好客气的，咱家几个鸡蛋还是有的。”
王秋兰看到里面圆滚滚的几枚鸡蛋，心里不由得想把林耀堂吊起来打，有这么败家的呢？
怪不得自己昨天捡鸡蛋一个没捡到，这臭小子还告诉自己鸡蛋可能鸡下别处去了。
最让王秋兰生气的是，你说你煮六个干啥，这姑娘的样子也不像是能吃的，就不能一天煮一个，不就能多看姑娘了，啥也不是。
第18章
暗谋
“婶子还是拿回去吧。”苏沁染没再接话，不是很会说那些场面话。
王秋兰看出苏沁染的局促也不再说啥，“行，婶子拿回去，你们来这边儿背井离乡的挺不容易的，有啥需要就跟婶子说。”
“谢谢婶子！”苏沁染道谢。
“鸡蛋你也没要有啥好谢的。”王秋兰叹口气，真的觉得自家那个倔儿子跟这姑娘不是一路人，就这姑娘的性子要真的嫁给堂子还不得被堂子欺负死。
没等苏沁染再说话孙梅回来了，三人继续干活。
林耀堂离开后再也没有回来，众人也没问，早已见怪不怪了。
中午太阳正盛，林大山让众人休息两小时吃过午饭再来。
张秀梅、赵素琴过来叫苏沁染。
“婶子，我先走了！”苏沁染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脸被晒的红红的，还有些刺痛。
“回去吧！”王秋兰挥挥手，也有些心疼了，主要这孩子也不吱声，就自己在那跟苞米较劲。
苏沁染出去的时候还踉跄了一下，幸好李冬梅扶了一把，才没摔倒。
孙梅、王秋兰深吸一口气，不约而同的拍拍胸口。
“妈呀，这可都是茬子，要真摔了还不得没半条命！”孙梅气都有些不匀。
“这姑娘还真不适合乡下！”王秋兰看到被李冬梅扶走的苏沁染有松了一口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