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崇儿去便好了,家中有娘和安安,有何放心不下的?”张氏还是有些不愿意:“娘年纪是大了,可算是年纪大了,你们小夫妻俩加起来也不一定有娘的力气大。”
“莫劝了,娘就要守在这里,哪里都不去。”
“安安年纪也不小了,夫君像他这么大时也入学了吧?”林曼曼继续耐心的劝着:“夫君要考科举,将来还是要做官的嘞,咱们迟早都要搬出去,为何不趁着这会子搬出去?
外面现在百废待兴,咱们这会子过去买个宅子住下来也废不了多少银子,最重要的还是方便夫君以后进学。等学堂重新开了之后,安安也可以跟着旁的孩子一起去学堂听夫子讲课。”
想到这两个儿子,张氏的态度才终于开始松动下来。
“待村里这个房子建好了娘再去。”这是她能做的最大的让步了。
“可光是您和安安留在家中的话,我和夫君会担心的。娘,您可别忘了,张家的那些人可都住在楼下呢,您平日里睡得又重,若是安安叫人给欺负了,喊您又喊不醒,那可怎么办?”
张氏那可是火烧起来都不带醒的,林曼曼暗下决心,无论如何她也要把人给劝走,这事没得商量。
“你们不能晚些再去吗?”张氏问出这话后便后悔了,那可是县令大人亲自来请的人,她儿子现在只是一个小小的秀才,哪里能和朝廷命官抗衡呢,更何况他们这次出去也不是去玩的。
“娘……”实在说不动,林曼曼只得撒起娇来。
“那娘到时要是想家了怎么办?”张氏听到儿媳妇撒娇心就软了,但是她还是有些犹豫。
“想家了我再陪您回来啊,这里也是咱们的家,咱又不是说一辈子都不回来了,只要您想回来,咱们的房子地契都在,想回来那还不是随时都可以回来的?”她循循善诱着。
“你可别诓娘。”张氏怀疑的说道。
林曼曼见她差不多要答应了,连忙保证道:“我怎么会诓您呢?不信您问夫君,我昨日还曾跟夫君商量过以后要回来住的事呢!”
张氏往向了站在一旁的儿子,只见儿子对自己点了点头。
“那行吧,你们小两口可别忘了答应过娘的话。”她提醒道。
说了一早上,终于将张氏给说通了,林曼曼这才开始回房间跟着梁崇一起收拾着行李。
“娘子。”梁崇指了指他整理出来的那一堆书。
……她心领神会的将那些书都给收进了空间里,不知道这个朝代的读书人是不是都跟梁崇一样,怎么走到哪都书不离手的。
叫她收拾东西,她首先是收拾银两首饰,然后是衣衫,可一到梁崇这里,他总是先将书籍整理出来,包括上次在老宅也是。
不过幸好他们将书都给搬了上来,梁崇大约是觉得此处地势高,所以安全吧,也没把所有的书都带完,书架上还剩着许多的书。
“剩下的不带了?”她问道。
“嗯。”梁崇答道。
“放得下的,不如都带了吧?”空间那么大,放几本书那还不是绰绰有余的,她担心梁崇到时候要看的时候不方便买。
“不用,其余的为夫都已背下了。”
“哦。”她也会背了,只不过理解不了意思而已。
两人收拾的差不多过后,又去找了村长和杨建,将建造房屋所需花费的银两都交到了二人手里。
“也好。”村长拍了拍梁崇的肩膀说道:“莫忘了好好读书,给咱们榆坨村考个状元回来,这房子的事便交给老朽给您办,保证给您办的明明白白的,待您回来的那日,就如住进了原来的家一般。”
“如此,梁某便在此多谢您了!”梁崇由衷的感激道。
几人在楼下说话的时候,没有一人注意到,楼上有一个村民擅自搭出来晾衣服的木架,此刻正被风吹的摇摇欲坠。
“这是哪里话,您帮了咱们良多,这都是应该的!便是银子,原本也不应该收您的,只是咱们村现在经过这一场天灾过后,家家都穷,若是没些银子攒到手里,秋收交税的时候……”村长意有所指的说道。
“梁某明白,不过一码归一码,您收着我这心里才安心。”
“好好好。”村长笑道,无意中一抬眼却正巧看到了楼上那个就要被风吹落的架子:“当心!”
他话音刚落,那架子就从楼上砸了下来,眼看着就要砸到秀才娘子头上去了……
村长吓得忙闭上了双眼。
原本听到了村长提醒,却来不及做出反应的林曼曼,差点就被架子给砸中了脑袋,得亏了杨建站在一旁时刻留意着她,这才及时的为她挡下了这致命一击。
可杨建虽是用胳膊挡住了大部分的力道,但额头上依旧被砸出了一个血窟窿出来,鲜血顺着他的脸颊往下流,从又从衣服低落到地上,看上去吓人极了。
“你感觉怎么样?还能走吗?我带你去看牛大夫!”林曼曼顾不得许多,连忙上去将人给扶住,关切的询问着。
“没事,就是头有些晕。”杨建傻笑了一下,有她扶着,他好像都感觉不到疼痛了一般。
“这,赶紧送去牛大夫家吧!”村长听到声音,睁开眼睛一看,秀才娘子没事,那架子不知怎么的砸到了杨建头上去了,不过不管砸的是谁,当下还是先止血比较重要。
“牛大夫家里也没药了,怎么办,你头上这么多血。”林曼曼有些慌乱,一时间竟忘了梁崇还在一旁呆立着。
“先用这个捂着吧!”她从袖中掏出了方帕子连忙替杨建捂住了伤口。
杨建这时候脑子嗡嗡的,一片空白,整个世界里只有她的声音和她的脸,只能呆呆的看着她动作,顺着她带着自己蹲下。
“用这个,可能会有些疼,你忍一忍!”她学着上回在梁家的模样,从空间里取了一瓶灵液出来,跟杨建提过醒之后就把帕子拿了下来。
帕子早已经被血浸湿,慌乱中被她随手丢到一边,然后拿着灵液往杨建还在淌血的伤口处淋上去了几滴。
灵液堪堪盖住伤口的同时杨建的额角的伤口也迅速愈合着,并产生了一股难闻的气味,可他从头到尾连吭都没有吭过一句。
作者有话说:
这样一写,呜呜呜~我好心疼建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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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
第88章
◎救命之恩◎
一旁的村长见状,不由得高兴的说道:“太好了,血止住了!”
“您这是个什么药,竟有这般奇效。”
“祖传的。”林曼曼随口敷衍着村长,她刚刚分明看到了那架子先是砸到了杨建的手,然后才砸到他脑袋上的。
“你的手怎么样?还能动吗?”他毕竟是外男,她也不能扒了人家的袖子来看,只好焦急的指着他的手臂问道。
“好,好像断了。”经她询问,杨建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的胳膊剧痛无比,但他自小受惯了这些外伤,与他而言也算不得什么大事,可方才那个架子若是砸到她头上,那……后果他都不敢想。
杨建心想,只要她无事便好,自己受这点伤算不得什么。
她的灵液能治外伤,可他这是胳膊断了,所以还得去找专业的大夫来治。
“那我……”她原本是想说那我扶你过去找牛大夫看看的,可当她一抬头正打算把人扶往牛大夫家的方向之时,就好巧不巧的对上了梁崇的视线。他看着自己,嘴角上扬的勾起了一抹凄凉的笑,让她立即将到了嘴边的话给咽了回去。
杨建头上的伤已经无碍了,手上的伤也不会有性命之忧,而她作为梁崇的妻子,这样关心一个外男确实有些不合规矩。
哪怕那人是因为救了她才受伤的。
在这个讲究男女授受不亲的社会,她好像跟杨建表现的是有些亲密了。
“夫君,你过来扶一下。”但杨建总归是她的救命恩人,现如今他受了伤,她又怎么能置之不理呢。她不方便,梁崇作为她丈夫,让他来帮忙自然也是一样的。
“嗯。”梁崇冷着一张脸上前将她推开后将人扶住。
尽管内心醋的要死,但眼前这人方才毕竟救了他的妻子,于情于理他都不应该制止不管的。
他不应该让她在自己视线以外的。
比起吃杨建的醋,他更痛恨自己为何没有直接反应过来。
看着将地上砸出个泥坑的木架子,他想道,若刚刚他娘子真被砸到,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如此想来,哪怕心中酸涩的厉害,他也确应该感激对方的。
几人前往牛大夫家的时候,他正准备外出,他们来的时间恰好将他堵在了门口。
“怎么了这是?你小子怎么又伤着了。”牛大夫一眼就看到了被梁崇扶着的杨建,见他一身都是血的,便忍不住说道几句。
这小子一年到头的总受伤,从前小时候便是这样了,现在长大了还是这样,不叫人省心。
“手一不留神给砸到了,请您帮着瞧瞧,还有脑袋,方才有些疼,现在不疼了。”杨建熟练的跟牛大夫说明了自己的症状,然后坐到了离他最近的凳子上,等着对方来给自己查看。
林曼曼也担心的站着梁崇跟村长的身后,使劲踮起了脚尖往他们里面观望着情况。
只见牛大夫只是伸手摸了一把杨建的肘关节处,便得出了结论。
“脱臼了,多亏了现在还未换上薄衫,有衣物挡着倒也没伤了皮肉。”不过,牛大夫看了看杨建身上还湿润着的血液问道:“你身上的这些血哪来的?瞧着你脑袋上也没受什么伤啊。”
村长闻言,顺着牛大夫的目光往杨建额头上看去,好家伙!方才这小子脑门上的那个拇指大小的疤都不见了。
“秀才娘子这个伤药不便宜吧?方才老朽见着还好大一块疤呢,这说是神药也不为过吧?这还是老朽第一次见着这般有效的伤药,可是祖传的方子?”村长有些心动的问道。
不过倒不是为了这个方子,而是因为他也想买一些这药在家里备着。
村子里的庄稼汉或是猎户,要靠天吃饭便总有受伤的,他儿子们出去打猎也是经常弄的一身伤回来,他也不是没想过那那两个孩子学着梁秀才去学堂念书,可那两小子就天生的不是读书的那块料,做父亲的,自然是希望他们能少受些皮肉之苦了。
杨建听着他们说什么没伤,药效好之类的话,忽然之间也注意到了自己的脑门好像没什么感觉,于是便抬起了没受伤的那只左手小心翼翼的往之前他感觉到的伤口处碰去……
所触之处一片平滑,除了他不小心沾上的一些黏腻的血之外,他并没有碰到什么伤口。
“是一位高人给的,不过这药也有些不足之处。”她硬着头皮解释道:“用的多了便会感觉皮肤如烈火灼烧的那般剧痛。”
“药材据说也有些难配,正巧牛大夫家中也没伤药了,我见着杨兄弟血流不止,情急之下便拿出来用了,不料他倒是个能忍的,愣是连一吭都不吭的。”她有些佩服的说道。
“忍着点啊,老夫这就帮你把骨头给正回来。”牛大夫一边对杨建提醒着,一边压不住好奇心的询问:“什么药这么奇?瞧着这血都还没干,疤都没有了,这能是凡物吗,莫不是仙药不成?”
“好了。”
林曼曼看着牛大夫一推一拉之间,杨建的胳膊就被他接了回去,而杨建也是个狠人,从头到尾居然连哼都没哼一声。
这要换做是她,估计在场的所有人耳膜都得震穿了。
“这小子是比旁人能吃苦些。”牛大夫感叹道:“老夫看你年纪也不小了,是时候找个媳妇好好过日子了!你看看人家梁秀才,哎哟,自从娶了个媳妇之后那日子过得就是跟从前不一样,这身子也好了,面色也红润了,家里也给打理的井井有条的,现人家就差生个娃了。”
“你小子才差人家几岁?还不快紧着点,莫不是想一辈子打光棍不成?还是做着你那将军梦啊!”
牛大夫同杨建处的熟了,调侃起来也不客气,直把人说的面红耳赤。
“哈哈哈!”村长见人没事了,在一旁也大笑了起来说道:“人家杨家祖上还真出过将军嘞,只不过到了这几辈,才人丁萧条了起来,到了他这一辈便只剩他这一根独苗苗了。”
“若是真想要去从军,混个将军什么的当当,老朽建议你还是要听牛大夫的,先成个家,说句难听的,也好给你们老杨家留个后啊!”
“那都是儿时不懂事儿,随口说的。”杨建面色绯红,偷偷瞧了一样站在梁崇身后的林曼曼之后说道。
谁小时候没跟玩伴扮过大将军小小兵什么的,只不过他更入戏了些,又加上他祖上还真出过个将军,所以这才让这些长辈们笑话到现在。
“年轻人有理想是好事,哈哈哈,好事!”村长拍了拍他没受伤的那只胳膊笑道。
“这伤药我这里倒是还有两瓶,您又不收诊金,我这就权当谢礼了。”林曼曼把袖子里的两瓶灵液推了过去给牛大夫。
“莫要推辞,您家里也没个伤药什么的,日后乡亲们还要找您治伤呢,这药水混在寻常的伤药里可以使药物效果更显著些,也可直接使用,但就像我方才说的,会有些不良反应罢了。”
见牛大夫张了张嘴,好似要推辞的模样,她赶忙开口劝道,现在刚开春,山里的许多药材都还没长出来,牛大夫家里的药材之前又被烧了,她用这个理由他自然不会推辞。
果然,经她这般劝说之后,牛大夫面带感激的收下了她给的这两瓶灵液:“如此便多谢你了。”
“只是这药当真如此神奇吗?”牛大夫打开来其中的一个瓶子,有些怀疑的问道。
“试试不就知道了。”杨建也感到有些好奇,不过他是个行动派,心里有了怀疑,手上也没闲着。
他拿起牛大夫放在背篓里的镰刀就是往自己的手掌上一放,鲜血顿时就从他的手掌上冒了出来。
然后他在几人惊讶的目光下,神色自然的接过了牛大夫手里的其中一个小瓷瓶,取下了塞子就往自己的掌心一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