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反派太监的陪葬丫鬟——桃发饼
时间:2022-03-20 07:31:59

  ——其实他们当然是试过赶走这两个人的,但这二人执着得很,基本上每天都来。她们也并非真的撒泼闹事儿,更不会主动打扰他们,而是就这么一脸固执地在陈府大门附近等了一天又一天。
  这样一来,他们也就稍微放下了警惕。
  谁知道这二人动作快得很, 见陈遇安回来立刻扑上前恸哭求情, 并没有给家丁们回神将她们叉出去的时间。
  现在陈遇安都亲口发话了, 家丁们们自是更加不敢怠慢此事,几人拎着藤杖围将上前, 凶神恶煞驱赶妇人和小姑娘。
  这时候, 陈遇安又似笑非笑地扫了身侧哀哀求饶的妇孺二人一眼, 道:“说来还要谢过你们, 爷原本都忘了杀那柳舞, 经你们一提醒倒想起来了。”
  话毕他很快收回目光,不再搭理傻了眼的老妇和少女。只淡淡看向沈樱桃,问了句:“傻站着作甚,还不回屋?”
  并没有解释一下来者何人的意思。
  诚然沈樱桃觉得陈遇安并没有给自己叙述他罗曼史的必要,但是不得不承认,她心中对此事是莫名在意的。想了一下刚才和陈一的那番对话,沈樱桃觉得这可能是自己作为小说作者,想要了解笔下“儿子”情感生活的心里在作祟……
  而且“柳舞”这个名字,她总觉得好像有点熟悉,但怎么都想不起来这号人物具体是个什么身份。
  想着,沈樱桃杵在原地没动。
  就在此时,她忽觉小腿一沉。
  竟是那小女孩仗着身量娇小,逮了个空子朝她扑来。女孩虽然哭声不断,吐字却很清晰:“大姐姐,好看的大姐姐!求你救救小五姐,好不好?”
  这小家伙,怕不是看出了谁更好说话吧!
  可是沈樱桃自己的命运都掌握在陈遇安的手里,又哪儿来的能力阻挠他对别人生杀予夺?
  她有些歉疚地垂眼望向小姑娘。
  小姑娘的眼睛又黑又亮,盛着充盈的泪水,一副让人心生怜爱到不忍拒绝的模样……
  沈樱桃先将脑袋偏向了一边儿,抿了抿唇。片刻后她突然抬头看陈遇安,小心翼翼道:“老爷,要不……您就念在旧日情分上,放这小五一马?”
  旧日情分?
  陈遇安有些好笑地回看沈樱桃,双臂缓缓抬起来环在胸前,用玩味的语气:“你可知道这个柳舞是何许人?”
  “应该是位姑娘吧,”沈樱桃嗫嚅着猜测:“还是位在正屋里陪过老爷的姑娘?”
  “嗤!”
  陈遇安又不屑地笑了一声,正要开口说些什么,却又忽然顿住。顿了一会儿,他悠悠地拖着长调儿道:“那你还为人求情?就不怕爷消气后别人重回正屋,你自个儿反倒没地方去了!”
  “……”
  沈樱桃默了一阵后用舌尖舔了舔嘴唇,轻声道:“老爷,婢子还有好多首童谣没给您唱过呢。到时候老爷可以把婢子继续留在北院,等您什么时候要听童谣了,婢子随叫随到不好吗?”
  这回轮到陈遇安沉默了。
  片时,他才又轻笑一声,懒懒开口:“当爷多稀得听你那几首童谣?”
  但他话虽这么说着,却没有再同沈樱桃多作为难。他转而用眼神示意周遭家丁,让他们将抱着沈樱桃大腿的小姑娘强行拉开。
  又微微附身,对妇孺二人道:“瞧见了么?这才是在爷房里伺候的姑娘,矜贵着呢。你们谁再敢碰她一下儿,哪只手碰的,爷就砍了你们哪只手。柳舞算什么,不过庸脂俗粉而已,也配称伺候过爷?日后再乱说话,当心爷截了你们的舌头。”
  或许是陈遇安的神色太过阴沉可怕,刚才还奓着胆子敢来抱沈樱桃大腿的小姑娘瞬间沉默下来,咬着嘴巴往老妇人身后躲。
  老妇人亦然佝偻着身形,将孩子护在身后,不敢再多哭一声。
  沈樱桃见状,忍不住又多看了陈遇安几眼。她总觉得陈遇安好像也没有那么可怕吧,怎么就能瞬间把刚才还很勇敢的老人小孩儿吓成这副样子呢?
  “不想回去,就跟这儿站着吧。”陈遇安最后轻瞥沈樱桃一眼,自己负手径直往府中走了。
  陈一本该跟在陈遇安身边进去,此时却站在原地看看妇孺二人,又看看沈樱桃,低声道:“沈姑娘,那个柳舞是醉红楼的一名舞姬,上次来过府上,你也见过面的。”
  “诶?”
  沈樱桃一愣,她记得上次那十名歌舞姬都没得罪陈遇安。那么这梁子又是怎么结下的,至于让陈遇安把那手无缚鸡之力的歌舞姬抓起来要杀掉呢?
  “总而言之,”
  陈一知道自己留在原地太久,会被陈遇安发现端倪,连忙紧张快速地道:“柳舞并没真正在老爷房中伺候过,多的我也不好说了,沈姑娘只管记住这一点就好。说话时,莫要再触老爷的逆鳞!”
  话毕,陈一扭头奔向府中。
  沈樱桃一个人站在原地,风中凌乱:“……”
  “两位,”片刻过后,她稳住心态,看向身侧泪眼汪汪的妇孺二人,道:“我只是一个奴婢而已,老爷做出的决定,我自是无法改变。但如果柳舞姑娘真的无辜,我会想办法再劝劝老爷。只请你们别抱太大希望,毕竟我也只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
  ——这种时候她不能夸下海口,给对方太大希望。否则若是最后事情不成,她就算揽上无解的烂摊子了。
  虽说沈樱桃并非圣母心泛滥,却也实在想不出一个舞姬能做出什么伤害陈遇安的事情。所以,她劝劝陈遇安让他不要杀人,也算给他自己积点儿德了。
  小女孩和老妇人连连点头,看向沈樱桃的眼神中尽是感激之色。
  ……
  沈樱桃安抚过妇孺二人之后,就按熟悉的路线进入陈府回了北院。然后被陈一告知说陈遇安一回来就进了书房,此时并没叫她过去伺候。
  陈遇安在书房的时候,旁人要是想见他就得等,谁也甭想贸然进去扰他清静。
  “沈姑娘要不先等等?”
  陈一刚说完这话,就见书房中出来一名小侍,小侍说:“老爷说沈姑娘在宫中的时候说她会做花果茶,正巧府上今儿个新到了一批鲜果鲜花。让沈姑娘做好了,亲自送进书房里去。”
  花果茶……
  沈樱桃都快忘了自己说过会做花果茶之类的话,要仔细想想才能想起来是什么时候说的。没想到,陈遇安竟把小事儿记得这么清楚!
  想到这里,沈樱桃立刻笑道:“没问题,我这就去给老爷做一份满配花果茶!”
  大齐王朝所处的时代贸易和交通都很发达,许多的舶来品能在京城采购到。就算京城买不到的,像陈府这种“大户人家”,也可以不惜财力选择从其他省郡乃至国家用快马和冰块运输鲜果。
  这样一来,沈樱桃待在陈府就还挺有口福的。
  她去膳房挑了秋梨、山楂和甘蔗等一系列应季水果,亲手切片熬煮。做好花果茶后,亲自端着茶壶叩响书房的门。
  “进。”
  陈遇安正在阅览桌上的案卷,淡淡应了一声后他就再也没跟步入书房的沈樱桃说过话。
  沈樱桃也不急着出声,她放下杯子茶壶,帮他把茶倒好之后便乖巧立在桌案一侧。她站的位置很讨巧,不离他太远也没太近,不会看到他桌上案卷的内容,也不会显得她自己畏首畏尾。
  她总是这样恰如其分地讨巧,让他感到舒适。
  陈遇安放下案卷后抿了口茶,此时便听沈樱桃小有得意地问道:“老爷,怎么样呀?”
  甜的,他喜欢。
  陈遇安心中想着,几不可见地勾了勾唇角。
  但他嘴上说出的话却是:“还行,不算毁了上好的食材。爷只要一杯就够了,剩下的你自个儿拿去喝吧。”
  沈樱桃:“……”
  一时间竟分辨不出他是有心关怀她让她也喝一点,还是真的不待见这壶茶。
  沈樱桃见陈遇安好像不打算再翻开案卷了,立刻上前一步,提及刚才在门外发生的,关于舞姬柳舞的事情。
  “是阿一告诉我的,原来柳舞姑娘是之前那十名歌舞姬之一。区区歌舞姬而已,身份地位至此,倘若不是什么大事儿的话,老爷不如就原谅了她吧?”
  陈遇安早就料到她会说起这事,表情上一时也没多大变化,只随意地掀了掀眼睑,道:“你倒真有闲工夫关心旁人。”
  “害,”沈樱桃轻笑一声,厚着脸皮道:“本来婢子听说她曾是老爷房里人的时候,都呷醋了,一点儿也不想管她。后来才发觉这不过只是婢子的误解而已,心里难免有愧。”
  陈遇安听到“呷醋”二字的时候神色先是一滞。
  但是他显然也已经对沈樱桃偶尔没羞没臊的言辞有了免疫力,旋即带着笑意抬眸,笑问:“对她有愧呢,还是对爷有愧?”
  “都有,”沈樱桃点了点头,又道:“所以倘若可以的话,老爷要不就放柳舞姑娘一马?她有母亲还有妹妹,那妇孺二人看着挺可怜的。”
  “柳舞嘴碎了些,还爱打小报告。”陈遇安想了想,将那之前对沈樱桃出言无状、后来又在内行厂刑房听到卓氏兄妹对话以此到他面前污蔑沈樱桃的罪行模糊概括了一下,并没对她细说。
  而后他又轻轻偏了偏脑袋,浅笑着对沈樱桃道:“你若想求爷放过此人,也不是不成。不过……”
  沈樱桃一听有戏,眼睛瞬间亮了。
  欣喜地问:“不过什么?”
  “不过办事儿求人,天经地义。”陈遇安下颌微抬,脸上写满不可一世:“求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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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樱桃:算了算了,小学生而已,我就勉为其难的哄哄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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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爷房里伺候的姑娘,矜贵着呢(傲娇脸)】
  【用亲亲求他吧!!)(喂】
  【按爪按爪】
  【哈哈哈,求我,都是情趣啊】
  【陈公公啊,指不定谁求谁呢~别嘚瑟太早啊!给大大营养液!】
  -完-
 
 
第48章 、未解的结
  ◎婢子占您太多便宜了。◎
  “啊?”
  求他?这不小菜一碟儿么!
  沈樱桃在陈遇安面前做这种事一向毫不含糊, 立刻适当往前迈了一步,情深意切地唤道:“老爷~”
  接着软声央求:“求您了, 求求您!杀人不好,婢子最怕杀人了,求您放了柳舞吧,好不好,好不好嘛QAQ?”
  “……”
  陈遇安这才发觉只是让她求他好像有点儿太过便宜她了。毕竟,这丫头是个没骨气的,奉承、巴结、恳求全都是她的拿手戏。
  偏生, 他还总是拿她这一招儿没什么辙。
  不成!
  他忽然觉得很是不爽, 又想起自己之前每一次对她犯下的错误都不了了之、轻易妥协……他凭什么这样抬举她、惯着她?
  虽说她是他房中的婢子, 和寻常人比起来要矜贵许多,但在他面前,她永远只是一只还算可心的小宠物而已。
  宠物么,就不能太纵着!
  想到这里,陈遇安强行硬着嗓音对沈樱桃道:“只知说嘴,诚意不够。”
  “那……”
  “此事勿要再提了,再提爷连你一起收拾。”沈樱桃话还没说出口,就被陈遇安这声威胁堵在嘴里。
  沈樱桃:“???”
  她不知道自己那句话惹了这位爷不快, 刚才还得意洋洋地要她求他, 现在居然就翻脸不认人了?!
  沈樱桃痛定思痛, 过了片刻后在心中笃定地想:“哼,以为我就没脾气吗?以后我再也不求你, 再求你我就是狗!”
  ……
  次日, 内行厂直房。
  陈遇安一大早便带着从宫中拿出来的物品和之前在府上翻阅过数次的案卷来到这里, 此时又用朱笔在案卷上做了些批注。
  做好批注之后, 他将案卷甩给面前的刑官, 缓声:“东西都搁这儿了,限你们半月时间,改查的该找的到时候都给我呈上来。还有,宫里那位最近状态不佳,想法子找个信得过的名医入宫,再给她瞧瞧。”
  刑官将陈遇安提出的要求一一应下。
  待得刑官转身想走,却听陈遇安突然又道:“慢着——刑房左边第二间,关着个叫柳舞的女人。把她放了吧,待在这儿平白占我厂中地方。”
  若不是陈遇安提及,刑官都快忘了还有柳舞这么一号人关在他们内行厂。他还记得这个柳舞之前因为什么缘故得罪了督主大人,本来是要杀掉的,后来因着机缘巧合没能杀成。
  他还以为陈遇安也忘了这件事,没想到督主大人的记性果然不一般,连这种小事儿都有心顾及!
  纵然刑官心中也很好奇陈遇安为什么突然大发慈悲地决定留那柳舞一名,但他却不敢乱问。只恭敬地行了个礼,道了声“遵命”之后,便退下了。
  刑官退下没多久,又有差役来报,说是东西两厂的二位督主来向陈遇安例行述职。先前陈遇安在宫中住了几日,确实许久没见过这两名下级。
  “……”陈遇安偏头想了想,抬手示意:“叫他们进来。”
  片刻,两名身着青色飞鱼曳撒的青年宦官立在陈遇安面前。二人之一稍年长些,仪态端庄,神色恭敬;另一人态度也挺恭敬,却是眉眼带笑,看起来更为轻松活跃些。
  ——东厂和内行厂是大齐自开国以来就有的特务机构,而西厂则是陈遇安上位后才兴建起来。西厂虽来得晚,却是后来居上,西厂督主年纪轻些,没有那么稳重,比近半年临时上任的东厂督主在陈遇安面前反倒更能说得上话,讲话行事也更随意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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