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员被他噎了个彻底,面色不佳:“厂公,你误会了。只是皇上向来对你极为信重,如今定然希望你进入乾清宫探望。”
一旦陈遇安进去“探望”,到时候皇帝驾崩,他便难免会沾上一身腥。
陈遇安闻言冷笑,正要说话,却听“咻——”的一声,一支不知源自何处的箭矢朝着他的面门直射而来!
他立刻旋身躲开了箭矢,眸色愈发阴寒。
箭矢“铮!”地钉在了后方的殿墙之上,紧接着四面八方皆有皇宫禁卫持刀上前,一点点将陈遇安围护起来。
这些都是陈遇安亲自挑选出来,安排在宫中值守的“自己人”。一旦他在皇宫内遭遇危险,“自己人”便会优先保护他。
此时沈樱桃站在陈遇安身后抿唇不言,炯炯目光在为上前来的禁卫身上来回流转。
突然,她的眼神停在了其中一人身上!
认准了那人之后,沈樱桃便不再老老实实地跟着陈遇安,而是及小步幅地往那人的方向偏移。好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陈遇安身上,没人仔细看她。
“看来今日,有哪位大人想取本座性命?”
陈遇安勾唇轻笑,眼梢斜飞,狂妄道:“那就尽管放马过来,千万别刺杀不成,反让本座抓个现行。到时候,咱就该比比是本座的命硬,还是你的骨头硬咯。”
话音刚落,又有几道箭矢飞来。
这些箭矢自然都不能伤及陈遇安分毫,因此他全无惧意。倒是想起自己身后那非要跟来凑热闹的婢子,她……
她离他这么远做什么?!
陈遇安回眸,发觉沈樱桃和自己之间的距离有点儿远。而还没等她出声质问,就见她猛地出手,竟是用尽全力抽走了他腰间的长刀,拖着就跑!
见状,他的脑海里第一个冒出来的念头就是:这婢子果然图谋不轨,难道也想趁此机会,勾结朝中孽党害我性命?
可笑他竟对她抱有一丝冀望,方才还担心她见了这阵仗会害怕。如此这般,可就留她不得了……
陈遇安的眸光紧了紧,犹豫片刻后变得决然。
就在他正要下令让禁卫对沈樱桃下杀手时,却见沈樱桃笨拙地将刀子横在一名禁卫的脖子上,嚷道:“你们头子的性命在我手里,谁敢伤我家老爷一根毫毛,我就neng死你们头子!”
“老爷,你快跑,往内殿里跑!”
沈樱桃甫一出声,方才还对陈遇安百般恭敬的禁卫们忽然原形毕露,对他亮起了刀子。
——原来方才那不知来处的箭矢不过是障眼法而已,真正的杀局在这儿等着他呢!
那被沈樱桃称之为“头子”的禁卫还以为陈遇安也早已识破此局,干脆也不再装了,放声怒骂:“如今阉狗当道,国将不国,我等为民除害有什么错?兄弟们,给我杀!”
说罢愤而暴起,翻身夺过沈樱桃手上的长刀准备反杀。
然……
他一低头,瞧见对方凌乱的长发,以及身前隐隐若现的部位,蹙眉道:“你是女人?”
沈樱桃可怜巴巴地,点了点头:“嗯嗯!”
前者眉头一动,渐渐收了刀子。
实际上这名禁卫也是男主的一名手下,在原文中有点戏份。这人心中有一道“不杀女人”的信念,正因如此,身娇体软的沈樱桃才对他敢出手。
沈樱桃是要救陈遇安不假,但前提是自己也得好好儿活着。为了刚认识两天的美人儿舍生忘死,她不会做这么没头脑的事情。
但显然,陈遇安不知道她这么有头脑……
而且陈遇安做出了非常崩人设的举动,——他没有按照沈樱桃说的往内殿跑,而是转身折返,径直冲向沈樱桃这边。
他他他他居然想回来救她!
他疯了吗,他一届手无缚鸡之力的宦官怎么敌得过宫廷禁卫?!这特么,这特么还不如走原文剧情呢!!!
沈樱桃不忍心看为了救自己的陈遇安被乱刀砍死在血泊之中的惨烈景象,颤抖着闭上双眼。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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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爱情啊(???ω??`)】
【樱桃什么时候才能把公公吃了,这么赏析悦目的公公不要白不要,颜狗一个。】
【这这这,爱情?!!!嘴硬心软的坏公公!!】
【撒花】
【啊!这就是爱情!】
【啊!这就是爱情!】
-完-
第10章 、未解的结
◎你是爷房里的人,爷叫你死你才能死。◎
可是沈樱桃再度睁眼的时候并未看到想象中那悲壮一幕,而是——
陈遇安非但没有倒下,还成功近了禁军头子的身,与禁军头子过起招来!
只见陈遇安面白似雪,体势却很稳当,直到竭尽全力使出一脚将对手踹飞了,方才有些踉跄地跌向沈樱桃。
沈樱桃再往远处一看,后方的禁卫军竟也被陈遇安击退大半,此时正在远处诧异地观望着他们这边儿,不敢轻举妄动。就连那设立在暗处的箭矢,也只是擦着陈遇安的身体疯狂描边,未能伤他分毫。
沈樱桃:“???”
她小说里的陈遇安是个阴柔孱弱、头脑发达四肢简单的人,更是自幼入宫为宦,从来没有机会习武。正因如此,原文中他才会在皇帝驾崩的这一日被宫内早已倒戈的禁军围攻身受重伤。
而现如今,他竟然能以一己之力对抗十余名皇宫禁卫……
究竟是哪儿出错了?
沈樱桃脑海中隐隐有个答案呼之欲出,可当下的局面不容她仔细思考。
陈遇安朝沈樱桃跌过来后,整个人便护在她的身前,艰难喘息着道:“傻了么?还不快随爷走!”
沈樱桃全无迟疑地将手交给了陈遇安,跟在对方身后。二人一路躲过层层箭雨,狂奔从外殿逃进了内殿躲入一处隐蔽地方。
禁军没有再追上来,大概是有其他顾虑。
“呼,总算是……”
沈樱桃刚松了口气,却猛然觉得手边儿一沉,竟是方才还拉着自己狂奔的陈遇安大幅度地趔趄了一下,险些跌倒在地!
“老爷?!”
“你……”
陈遇安脸色比刚才更加惨白,却是笑着看沈樱桃:“你是爷房里的人,爷叫你死你才能死。爷不让你死,谁也别想……”
说着,唇角溢出的一缕血丝堵住了陈遇安后面的话。
他本强撑着不让那血流下来,可却终究失了力气,捂着心口接连呕出两三口鲜血。鲜血流经下颌,又浸透了明红色的蟒袍,衬得陈遇安现在的姿容破碎、脆弱而又邪艳。
卧槽!!!
这他妈什么魔鬼剧情啊???
沈樱桃见状惊骇至极,睚眦欲裂,颤声:“老爷您到底怎么了?”
“……死不了。”
陈遇安见沈樱桃吓成这样,硬是将口里的血咽了回去,又咬牙将刚才那句话补充完整:“爷不让你死,谁也别想杀你。便是你自己想要寻思,爷也不许。”
“好!”
沈樱桃强忍着内心的惊恐和难以置信,一把捉住了陈遇安的胳膊:“我这条性命是老爷的,老爷叫我死我才能死。但倘若我没死,老爷也不准死!”
……不准?
自从亲手杀了那将自己一手带大的老太监,揽得内行厂掌印大权之后,便再无人对陈遇安说过什么“不许”、“不准”了。
这个丫头,真是目无尊卑!
回府后他一定,一定要好好儿教训教训她……想着,陈遇安发觉眼前渐渐朦胧,最终五感消失,变得毫无知觉。
……
沈樱桃写书的时候在齐宫内殿小花园处设了一个狗洞。
文中男主重生后年仅十四岁,又被陈遇安派人监视控制。为了躲过陈遇安的耳目,他便经常从这个狗洞里爬进爬出,由外而内、内外兼并地为自己拉结党羽。
今日那突然对陈遇安倒戈相向的外殿禁卫,就是男主成功拉结的第一批人。再往后,连这内殿也会沦陷。
但好在男主现在还没有那么大的本事让人在内殿中追杀陈遇安,沈樱桃因此才能一点点地拖着陈遇安从狗洞中钻出去,逃离皇宫,寻求陈府亲卫的接应……
凌晨夜里,陈府。
陈遇安昏迷至今,已经三个时辰有余了。府医看过后说他虽暂时没有性命之忧,但因强制催动内力,导致体内的经脉气息紊乱至极,又气血不融,情况非常不好。
日后就算缓过来了,也会一辈子落下呕血、心疾、极度畏寒等后遗症。
俨然是比原文剧情中还要糟糕的身体状况。
“苍天啊!”
沈樱桃欲哭无泪,怀疑人生:“这本书的作者究竟还是不是我!谁能告诉我设定上武力值为负的宦官为什么能够催动内力,还把自己折磨成这个德性?!”
“……怎么?”
这时陈遇安有气无力的声音从榻上传来,竟是与沈樱桃抬杠:“你也觉得爷是阉人,便合该成为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废物?”
陈遇安将才醒来,只听见沈樱桃那句话的后半截,半眯着的桃花眼冷冷瞥向床榻边守着自己的丫头。
却见那丫头仿佛没听见他说话似的,愣了片刻后绽放出一个樱珠花般的笑颜:“老爷你醒了!!!你终于醒了!!!”
“……大惊小怪。”
陈遇安听到沈樱桃说话之后,忽地便不想再同她计较什么。他别别扭扭地将脸偏向一边儿,闷声问:“爷昏迷时,一直都是你在一旁伺候?可还有其他人知道爷的情况?”
“北院的几名宦者进来为老爷擦洗了一番,婢子没敢冒犯,等他们为老爷换好衣裳才进来的。”
沈樱桃想了想,又补充一句:“老爷放心,知道您当下状况的都是自己人。”
“你又知道谁是自己人了。”陈遇安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却没有因为沈樱桃话语的逾越再多言其他。
——诚然他有很多疑惑之处想要她一一解释清楚,但是念在她白日里不顾性命地救他、在他昏迷后尽心护他回到府中两件事上,暂且饶她一个晚上罢。
一个晚上,就只有一个晚上而已。
明日一早她若还是不肯将她知道的全部秘密和她出现在他身边的目的和盘托出,便别怪他不客气了!
想着,陈遇安暂将此事压过,淡声吩咐:“去将桌案上的蓝皮簿子拿来。”
“老爷身体欠佳,今夜还要看簿子吗?”
沈樱桃面露担忧之色,正犹豫着却见陈遇安一记凉飕飕的眼光冲自己飞了过来,连忙改口:“拿,我这就拿!”
说完她小跑着奔向桌案。
陈遇安刚在心里斥了句毛手毛脚,就听见“啪嚓”一声,不知什么东西好像被沈樱桃给失手碰掉了。
与此同时,沈樱桃眼睁睁看着落在地上的、陈遇安某位“故人”遗留下来的、原文中因为丢失不见气得陈遇安杀了半院子下人的玉匣子跌落在地,摔得四分五裂!
匣中还有一只黑色布袋,此时也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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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太!加更!加很多很多更!
太太:1w字够吗?孩子2w字够吗孩子?10w字够不够!
够了!谢谢太太】
【棒】
【哦吼,玩球】
【我觉得非常有必要要公主出来打个酱油哈哈哈哈】
-完-
第11章 、未解的结
◎你当那玉匣之主,是爷的旧情人?◎
看来这是两样东西。
黑色布袋里沈樱桃暂不知是什么东西,但寸寸碎裂的玉匣做工精巧样式好看,雕有圆月香桂等纹样,一看就曾是闺阁女子的私人物件儿。
“……”
沈樱桃可以对天发誓她根本就没碰这劳什子啊,谁能想到这年头居然连玉匣都会碰瓷了???
再想到这枚匣子曾经的主人其实是原文中陈遇安死去的白月光……沈樱桃倒吸了一口凉气,简直恨不能穿越回去抽当时写出这个情节的自己两巴掌!
“啧,笨成这样儿。”
此时,陈·还不晓得事态严重·遇安从胸中逸出了一串压抑的轻咳,声线淡淡:“傻站着作甚?快将簿子拿来,损坏的物件儿照价赔偿就是。”
沈樱桃艰难摇头,生无可恋地道:“老爷,这东西……这东西婢子、婢子恐怕是赔不起呀……”
她在面对他时,少有这样不知所措的时候。
陈遇安似乎被沈樱桃这副无辜无奈又携着几分惊惧的样子给取悦到了,轻飘飘的话音都带着笑意:“爷准你欠账。”
然而沈樱桃丝毫没有因为陈遇安的高抬贵手而松口气。
她蹲下身子,小心翼翼地将那玉匣碎片和匣中掉落的黑色布袋拢在手心里,接连深呼吸数次后才鼓起勇气将那东西和蓝皮簿子一起拿过去,呈给陈遇安看——
陈遇安的脸色一变,一把夺过黑色布袋收入怀中。
紧接着屋内陡然陷入死一般的冷寂,宛如暴风雨降临之前最后一段平静。
完了,完了完了!
沈樱桃在心中叫苦,自知这种情况下自己无论卖萌还是吹彩虹屁都没有用。她面色白了又白,最后哀哀开口:“老爷。”
陈遇安闻言抬眸,轻嗤:“你倒挺会挑啊,专砸把你自己卖了都赔不起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