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反派太监的陪葬丫鬟——桃发饼
时间:2022-03-20 07:31:59

  可是现在……
  她捏了捏拳头,动了动嘴唇,终究没开得了口。刚才因为初初相认的一刹那而产生的不顾一切的激动, 早已被心头那抹由于爱慕而产生的羞怯击垮。
  呜呜, 她发觉自己似乎已然不好意思再像之前那般对陈遇安主动主动再主动了。
  算啦!
  反正他明天还会来的。
  ——她等他一晚, 他们都各自冷静一晚。
  ……
  “老爷?”
  一个人在客栈等候,还以为陈遇安今晚要留宿在沈樱桃家的陈一见到自家老爷归来, 不禁愕然:“您……”
  您不是说今晚不回么, 您、您该不会被沈姑娘给赶出来了吧?!
  想起自家老爷那不可一世的性子, 再想象一下老爷被沈姑娘严词拒绝的悲惨画面, 陈一的面容逐渐扭曲。
  唉!
  他们为宦之人想求心中所爱, 本就不是一件容易事。更何况他家老爷……还是先动心的那一个。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先动心的那人可是输家!
  可怜他家老爷放纵恣睢一世,难不成就要因一个“情”字,败在那籍籍无名的孤女身上吗?
  “愣着作甚?”
  陈遇安眉头微拧,不悦地看向陈一,又低头看了看自己刚因与那婢子抱在一起而褶皱凌乱的衣襟。
  淡声道:“给我打水净面,水要凉的。”
  陈一没看见陈遇安脸上刚飘起的浅色红云,只暗自欲哭无泪地心想:完了呀,老爷身体畏寒,一向不用凉水净面的。如今、如今老爷因为那么一个求而不得的姑娘,居然都开始虐待自己了呀!
  直至陈遇安因他的怠慢面露不悦,他才忙道:“老爷,刚才您不在,属下去听了一段评书。”
  “?”陈遇安对评书毫无兴趣,心下莫名。
  接着听陈一又道:“评书先生说了,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属下觉得这话说得极有道理,所以刚才一时失神,还请老爷恕罪、恕罪!”
  “……”
  陈遇安无言片刻,忽地冁然一笑,扬声对陈一说了句:“你有病?”
  一心之为自家老爷着想的陈一委屈:“老爷,我——”
  陈遇安抬手打断了陈一欲说的话,不耐烦中又带了几分好笑地使唤他:“赶紧的,给爷打凉水去。”
  “啧!”
  待得陈一离去,陈遇安倚在榻上。
  他微微偏头,单手托腮思量了片刻。又是不禁一笑,口里喃喃自语地道:“阿一这榆木疙瘩都当我思你念你,这辈子非你不要。你这丫头啊,可得识点儿趣。再想说走就走,将我落下……”
  略带笑意的声音低了低:“我便不再这般轻易饶过你了,晓得么?”
  低语过后,他伸了个懒腰。
  嗯,今晚得早点睡。
  明天好起个大早,第一时间就去见她。
  ……
  沈樱桃却是一晚上都没睡着。
  她寻思着,陈遇安今天要过来的话,她得给他备点好吃的好喝的。他那样娇气尊贵的人,她舍不得太过委屈了他。
  如今这处小村小镇虽然偏僻了些,但因滇地气候怡人、植物齐全,早早起来去集市里能买到很多精细的蔬菜水果。
  沈樱桃自认下厨手艺还行,而且这样也有诚意。思来想去,便是天不亮就摸黑起身,背着个小笸箩锁门离去了。
  然,半路上,她偶遇一位不速之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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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新评论:
  【好看! 什么时候互表心意好期待啊】
  【
  【不速之客?不会是六六爹吧】
  【谁呀】
  【
  【按爪按爪】
  -完-
 
 
第91章 、携手的路
  ◎你暂把心思都放在我身上,成么?◎
  来人生得魁梧, 此时正一脸焦躁疑惑,左顾右盼地在尚未窥得天光的村庄附近逡巡着什么。
  看到沈樱桃从不远处走来, 他激动地嚷了一声:“沈姑娘!你果然在这里!”
  “周、周大哥?”
  沈樱桃不解此人来意,下意识地停下脚步与之保持距离。对方倒也没有做任何出格的举动,只是略显局促地站在原地搓了搓手,低声叹道:“沈姑娘,六六昨夜病了。我这从军多年的大老粗,不会照看孩子,昨夜又不好贸然来打搅你。可是尽早孩子难受得实在厉害, 我这才……”
  “六六病了?”
  六六身体一向不错, 沈樱桃之前照料的也好, 加之这些天一直都没有患病的前兆,怎么会突然就病了?
  沈樱桃蹙眉疑惑,又问:“那周大哥你昨晚一晚上都没带她去医馆看看吗?”
  “我……我……”
  沈樱桃觉得周大哥快把两只手都搓秃噜皮了,然后结结巴巴地说了一句:“我、我不懂,我不知道。”
  不负责任的家长是这样的。
  所以说为什么有人建议为人父母者应该先经过考试呢?
  “这样吧,”她自然不愿怠慢了陈遇安这边儿,却也担心六六,最后取了个折中的办法:“正好我也要去镇上集市, 集市附近有家我们常去的医馆。我先随你一起回去看看六六, 若是不成就送医馆去, 我赶集回来还有要紧事呢。”
  ——她不愿在这件事上怠慢陈遇安,不愿让他跑了那么远来找她, 最终得到的结果却是她照看别的小朋友而冷落了他。
  而且她不是大夫, 就算陪六六在医馆待着也没什么用。六六爹一个大男人, 总归是要有些担当的, 早晚有一天得学会怎么照料孩子。
  “好!好!”
  六六爹听说沈樱桃愿意同自己回去看看, 连忙点头如捣蒜,还主动伸手接过了沈樱桃背上的竹筐。
  他憨笑:“不会麻烦沈姑娘太久的,谢谢沈姑娘,辛苦沈姑娘了!”
  周奶奶是个慈祥朴素的老太太,六六也是好孩子。
  沈樱桃对周大哥虽不太了解,但由着对周家其他人的好感,便也对这个人警惕心不高。她为赶时间,一路匆匆地跟着六六爹回了他们在镇中的小院儿。
  可是……
  一进院门,她便看见六六正托着腮帮子坐在院中石阶上,百无聊赖地盯着大门的方向。
  看到她来了,六六当即起身,眉开眼笑地蹦跶过来,奶声奶气地唤道:“姐姐!”
  ……一点儿都不像生病了的样子。
  沈樱桃顿觉后背发毛。
  未等她回头看周大哥一眼,与其对峙,就听周大哥语气不悦地斥道:“六六,你不是病了?怎么不好好儿在屋里躺着,还敢跑出来撒欢!”
  “呜……”六六两只小手背在身后,扭了扭身子:“六六不想装病嘛,姐姐和奶奶都说不能骗银,六六不想骗银!”
  六六爹一时无言。
  与此同时“当啷”一声,他为自家院们落了锁。
  转而旋身,敛去刚才那般嗫嚅憨厚的老实模样,肃然对沈樱桃开口:“沈姑娘你莫怕,我这是要保护你,不让你钻了恶人的套子。”
  “你让小孩子装病把我骗来这里,锁门不叫我出去,是为了保护我?”
  沈樱桃冷笑:“你当我斯德哥尔摩综合征呢?”
  “沈姑娘,你怎么就不明白我的苦心!”六六爹叹了口气,像是恨铁不成钢般说:“我昨儿个本想出来送送你,恰好听到你与外面那人对话。后来你们离去,我便四处打听找到了那人暂住的客栈……你可知道?客栈伙计给我描述了一下无意间在那人房中看见的牙牌,那牙牌上圆下方,刻有云尖。”
  “牙牌是京官进出皇宫用的凭证,那伙计虽没看清牌子上刻的什么字,但是结合那人说话时的语调儿、语气,再想想他的穿着打扮……沈姑娘,我这真是为你好啊!”
  六六爹做苦口婆心状,自以为分析得头头是道,定会让沈姑娘明白昨夜在胡同里与她私会的家伙绝非良人。
  ——京城权阉,本就是个令人一旦想起就倍觉胆寒的头衔。更何况是沈姑娘这样一届孤零零的、头发长见识短的弱女子呢?
  六六爹这样想着。
  可是沈樱桃只觉好笑。
  她甚至都懒得反驳面前这人所言,而是略带讽色地反问:“你既然猜出了他的身份,又怎么会不知道若是他想找我,便是金城汤池他也能给破开,掘地三尺都可以把我挖出来?”
  “原来你早知他绝非良人!”
  六六爹会错了沈樱桃的意思,当即上前一步,自信宣言:“你不用怕,我刚从军归来,在这初地方也无甚亲朋好友。我现在就带着你和六六远走高飞,不信逃不出那阉人的魔爪!”
  “……”
  沈樱桃想笑此人天真又自信,也想看在六六的份儿上劝这人就此收手,别等惹急了陈遇安才晓得后果眼中。
  毕竟,文章内容被她改写之后,陈遇安滥杀无辜的作风在其他角色的促使之下得到了极大改善。但他的性格人设从未变过,她并不希望他在遥远的滇南,因为某些人莫名其妙的挑衅而落下难听的名声。
  所以她一时抿唇,没有立即说话。
  就在她心中有了决定,准备开口之际,忽然感到一阵幽幽凉风自院子上空掠过。紧接着是一连串不算难听,却又明显比凌晨阴风更为凉薄的笑声钻入耳膜。
  “沈姑娘,”
  一声飘忽的轻唤过后,沈樱桃的手腕忽然被人从后方钳住,听得身后的人阴阴开口:“我为沈姑娘抛下权势地位,落魄至此。怎么着,这是又想说走就走?”
  陈遇安从天而降,且一上来便是武力全开,气场大盛。
  吓得六六爹怔在原地,震惊于这太监是怎么飞身进来的,又是什么时候去到了沈姑娘旁边儿?一切仿佛只是一瞬间的事情,他连看都没能看清!
  何等高手,才能做到这般地步?
  就连沈樱桃都是只知陈遇安强,却没想到他居然能这么强,比曾经将她待在身边时候更甚。不过想想也实属正常,现在他已经养好身体,能够随意使用内力,自然要比之前更强。
  “几次三番,说走就走。”陈遇安捉着沈樱桃腕子的手紧了紧,咬字缓慢地问:“沈姑娘,你难道就嫌恶至此,这么不愿跟在爷这阉人身边儿?”
  “……”
  沈樱桃沉默片刻,忽然撇了撇嘴,遂瓮声瓮气道:“您怎么可以睁着眼睛说瞎话呢?”
  “分明,”她吸了吸鼻子,象征性地挣扎了一下被禁锢在他掌间的手腕,小声说:“分明就是你先说你不喜欢我的,你先说你不喜欢我,我才走的。”
  她知道,陈遇安不可能真觉得她会跟六六爹跑路。
  他现在之所以这般幽冷森然地对待她,言外之意其实是想借着今日之事将她之前两次不告而别一并质询埋怨了。
  可她又何尝不委屈呢?
  明明是他,先说不喜欢她的嘛。
  明明她也为此事纠结了很多天,最终想要还他一个干净毫无bug的世界,才做出了那样心狠的决定。
  她原本只想把伤心留给自己一个人。
  谁知道……谁知道他又为什么把她给想起来了嘛……
  陈遇安明显愣了一下。
  他捏着她细腕的手也一松,仿佛下一秒就要因为她这一声微弱的埋怨而不敢再对她这般强势。但也只是一个转瞬,他便又更为用力地攥住了她。
  没再对她说话,只是抬眸:“来人,将这拐骗女子的贼人给爷带下去。关入县衙,候审!”
  讲真话,陈遇安觉得自己的棱角可真是被身边儿这婢子给磨平许多,——若非这姓周的是那叫六六的小女孩儿的父亲,就凭姓周的做的事儿,以及对他的各种诋毁,姓周的早就该身首异处了。
  走正式途径关入县衙,反而是便宜了这姓周的。
  哼!
  就这,她还要怪他在濒临死亡之际说了句不喜欢她?
  他又不像她似的,“喜欢”二字总能张口就来。他若喜欢一个人,就该做好对那人负责终生的准备,当时那般冰天雪地,在他濒死之际,怎么能只为满足自己心愿而说出那句“喜欢”,不考虑旁的后果呢?
  ……也不知道这丫头究竟是没脑子,还是没良心!
  想着,陈遇安报复心大起,稍微使劲儿地拽着沈樱桃快步往院外走。他力气虽大,脚步也快,但却始终把握好一个度,让沈樱桃更得上,不必太过局促难堪。
  “姐姐——爹——呜呜呜!”
  六六还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些什么,只见爹和沈姐姐都要被人带走,心里害怕,呜呜咽咽地哭泣着,试图小跑追上陈遇安。
  “诶!”沈樱桃喜欢六六,为之揪心不已。
  她刚想劝慰陈遇安一番,说稚童无罪,就听后者率先沉声:“那小孩儿,我会派两名影卫护她周全,再让陈一去请个镇上跟她家相熟的老妈子悉心照料。”
  ——所以你不必担心小孩儿。
  ——你暂把心思都放我身上,成么?
  ……
  “那个,”沈樱桃被陈遇安就这么拽着,漫无目的地在天色刚蒙蒙亮的镇上逛游许久,她终于忍不住出声:“老爷,您饿了不?”
  陈遇安没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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