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雪勤只以为这种反应一个是自己的心理原因,另一个则是这具身体的本能反应,毕竟“她”曾经可是被那书生亲手杀死的,到如今脖子上那狰狞的疤痕还十分明显。
这么一想,便忽略了刚才她精神高度集中时,眼睛根本没敢往上抬,又怎么会清清楚楚的“看到”书生的碎银,掌柜热情的笑容,还有店小二带着那书生往后厢走去的清晰画面呢?
骆珩默见不过这一小会功夫,宁雪勤的脸色竟是瞬间变得惨白起来,额上也不停的冒出冷汗,心中不由大急,忙站起身绕过去扶着她的肩道:“娘子,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宁雪勤抬起头来虚弱的朝他笑了一下,低声道:“没事,可能是刚才逛得久了,被太阳晒得有些头晕,默郎,我有些不舒服,那些菜,我们就打包回家里吃吧。”
骆珩默道:“好,我先带你去看大夫吧!”见宁雪勤执意不肯,只好扶着她扬声叫小二把刚才点的菜打包,又让店家帮忙叫了一辆马车,付了钱后便扶着宁雪勤上了马车,给车夫说了个地址后马车便朝着大山村驶去。
马车内封闭狭小的空间让宁雪勤的心中安定了不少,头痛欲裂的感觉也渐渐消散了,宁雪勤睁开眼睛,就见骆珩默正蹲在自己面前担心的看着自己,不由扯了个笑容出来,说道:“我没事。”
这时马车倏地颠簸了一下,宁雪勤措不及防脑袋往车壁上磕了一下,骆珩默立刻伸出两只手掌将她的头包住,一手在她被磕到的地方揉了揉,道:“没事吧?”
不得不说人的脆弱与娇气都是被惯出来的,宁雪勤刚刚才受了这么大的惊吓,这时缓过神来,又见有人这样担心自己,本来被磕出的两分痛就被她感觉出了八分,便泪眼汪汪的将头埋到骆珩默怀中道:“疼。”
骆珩默见宁雪勤这样,只觉得又爱又怜,心疼不已,便干脆坐到她身边,将她的身子整个抱到自己怀中环住,用自己的双腿和身躯做成人肉垫子将她护起来。
宁雪勤贴在骆珩默怀中,只觉得心中涌起一股暖流,更是有一股像是被羽毛轻骚似的酸酸痒痒的感觉渐渐漫上胸膛中,让她原先还有些闷涨的头颅也变得轻松不少。
马车的速度不是牛车可比的,虽说颠簸得厉害了些,但不过半个时辰左右就进到了大山村村口。
大山村虽说在十三乡排行第二,村里的人也过得不算太过艰难,至少比十几年前要好上许多,但马车这种东西还是没几个人坐过的。要知道马车可不像牛车,起步价就得要10文!接着就要按路程长短计算价格,每一里路得多要一文呢!
于是一见着有辆马车朝村子里驶来,一些孩童便大呼小叫的引来小伙伴围观了,一些闲着没事干的乡亲也跟了上去,想瞧瞧是哪家的富贵亲戚探亲来了。
只见马车一路驶往骆家的方向,因要给车夫指路,骆珩默便从车厢内探出身来,便被一些好事的人瞧见了,急忙跑去告诉正在河边洗衣服的杨婶,顺便再宣扬一声:骆珩默带着新媳妇去赶集,这才大中午的便坐了马车急冲冲赶回来了!可别是新媳妇有什么事吧?
第12章 再遇
杨婶一听,立刻抱着木盆心急火燎的往家赶。
这边围在骆家门口的大姑娘小媳妇见骆珩默下了车,付过车钱后便小心翼翼的将自家媳妇从车上打横抱下来,快步走进屋里。
他的帷帽挂在身后,露出天仙般的俊美容颜,那温柔的神情让人看得不禁脸红心跳,不少妇人心中都羡慕起宁雪勤的好命来,却是对之前私下猜测宁雪勤能活过多久的恶意猜测都忘了个一干二净。
不多时见杨婶面色焦急的赶回来,便有人在一旁道:“哎哟他二婶,你赶紧进屋看看去吧,你那侄媳妇也不知怎么了,那脸白的哟……啧啧!”
“就是!昨儿见着还好好的呢,也不怎么的一早上就成这样了。”
“连路都像是走不动了,还得人抱着,你们说该不会是……”
杨婶听着这一耳朵的闲言碎语,也不管他们,径自进了屋将大门“砰”的一声关上,急步朝小两口的新房走去。
刚踏进屋里,就见她那乖巧的侄媳妇正坐在床上,就着骆珩默手里的碗喝水,脸上似乎有点白,但精神头看着还不错,哪里像是门外那些该被拔舌头的长舌妇说得这么严重?
杨婶的心立刻就放下了大半,走上前摸了摸宁雪勤的额头,又探了下她的脖子,见体温正常,这才问道:“孩子,你怎么了?哪儿不舒服?”又回头瞪了眼骆珩默:“你是怎么回事,第一次带媳妇儿出门就将她弄成这样?”
骆珩默被数落一顿也不还嘴,他心里也觉得是自己的疏忽这才造成宁雪勤不舒服的。
宁雪勤连忙道:“婶娘,你别怪默郎,是我不好,我这身子太弱,今儿不过是略微走几步就有些中暑头晕。”
杨婶一听又是瞪了骆珩默一眼,板着脸道:“你媳妇都中暑了你就让她喝清水,去,到厨房给雪勤打个蛋花,加点红糖煮水端过来。”
骆珩默道:“我这就去!”
宁雪勤无奈说道:“婶娘,不用这么麻烦,我休息休息就好。”
杨婶同样瞪了她一眼:“中暑可不是什么小事,你还年轻,姑娘家家的得知道爱惜自个的身体,你别管了,让大宝忙活去,照顾好自个媳妇,那不是他该做的么!”
宁雪勤抿嘴一笑,也就不再多说什么,心中却是越发觉得自己穿越过来遇到了杨婶和骆珩默是一件多么幸运的事。
是夜,夫妻二人温存方休。
宁雪勤趴在骆珩默怀中,他一双磨满了厚茧的大手轻轻抚着她的后背,带起一阵阵细小的鸡皮疙瘩。
平静下来后,宁雪勤对于自己先前的主动即觉得不可思议,又觉得脸上烧得慌,虽说两人此时身上都有些汗津津的让她觉得有些不舒服,但她硬是一直将自己当成鸵鸟般贴在骆珩默身上,即不肯挪动半分,又不肯主动开口。
骆珩默倒是没有她这么多的想法,他还沉浸在媳妇刚才主动狂野的兴奋中回不过神来,又觉得媳妇如今香汗淋漓趴在他身上的动作让他极为心动,就是嗅着她微湿的发梢,便已经如同饮了十斤白酒般熏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