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明圣女穿成合欢宗弟子——沈尘尘
时间:2022-03-20 08:07:21

  她怔怔地看了顾泽之好一会儿,那剧烈的心跳还是没有平复过来的意思。
  温莎终是垂眸,错开眼,这才换得片刻宁静。
  她将床榻上绣着鸳鸯戏水的锦被整了整,横在床榻中间,拍了拍外侧,自己挪到里侧躺下。
  邀请佛子上来同塌而眠这种话,她的同门也许能轻而易举地说出口,但对温莎来说……还是太有难度了。
  光是做出这样出格的举动,就已经远远突破了她多年坚守的底线。
  她窝在床榻内侧,手脚因为害羞也蜷曲起来,闭着眼假寐。
  顾泽之早就明白温莎的暗示,从地上站起,居高临下地看着在床榻上因为过于羞涩而缩成一团的温莎——就好像是放在上好的瓷盘上的荷花酥,看似层层叠叠支棱着的酥皮之下,馅儿心甜得让人回味无穷。
  顾泽之从那日两人亲吻恢复记忆后,对这样馅儿心甜腻又柔软的温莎越发上瘾。
  但他深知美味需要慢慢品尝的道理,故作不解:“这床榻还空出一半儿呢!——娘子,你这是什么意思?”
  温莎:……
  “是给为夫睡的吗?”
  温莎沉默不语,侧卧着,将大半张脸都埋在枕头和臂弯之间,只露出细腻而粉嫩的脖颈和锁骨,诱人品尝。
  顾泽之看得口干舌燥,心中念了几遍《清心经》,勉强维持着“不太熟的相公”这样的人设,又追问:“娘子,是这样吗?”
  温莎被他闹得烦,小幅度地点了点头。
  顾泽之这才在外侧和衣而卧,哑声:“多谢娘子。”
  温莎埋着头,不去理他。
  顾泽之调整了一下姿势,和温莎同一方向侧卧,枕着手臂,一瞬不瞬地注视着温莎。
  一整晚,那种黏糊糊的像是马苏里拉奶酪一样的视线就没有从她身后消失。
  清晨的第一缕日光透过窗户的时候,温莎终于装不下去,翻了个身,对上近在咫尺的那张俊逸的脸。
  “娘子醒的好早。”
  温莎听了顾泽之这话,脸上浮现出一丝奇怪的表情。
  顾泽之摸了摸自己的脸:“难道为夫脸上有什么东西?”
  不应该啊——他一宿没睡,但已经有了金丹境的修为,容颜应该不会受到影响。
  但顾泽之深知合欢宗弟子对容颜的执着程度,还是捏了个法诀,召唤出一面冰镜,检查一番。
  温莎已经起身,坐在床榻上,静静地看着顾泽之。
  一针见血:“顾真人,别看这冰镜了。”
  顾泽之依言收了这冰镜吗,讨好地冲温莎笑了笑。
  温莎回了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顾真人昨夜一宿没睡,也没有把昨日发生的事情记下来,却还能准确地叫出我的身份,这是为什么呢?”
  她举着魔杖,轻而易举地勾开顾泽之的衣襟,挑出那张薄薄的没有新墨的纸。
  “看来顾真人还要多看看戏班子里的演出,免得日后漏洞百出。”
  温莎越想越气,长腿一迈就想越过顾泽之离开这逼仄的床榻。
  顾泽之非常配合地收回长腿,看似理亏,给正在气头上的温莎让路。
  但就当温莎快要下榻的时候,又双臂一伸,一把环住她的细腰,将她揽了过去。
  温莎一时失去平衡,跌得直接靠上顾泽之结实的胸膛。
  对方的胸肌实在坚硬,温莎只觉得后脑勺都被隔得生疼。
  头昏眼花之际,那罪魁祸首还乘胜追击,凑在她耳畔,以她完全无法拒绝的声线道:“娘子,为夫错了,任打任骂,只要你不生气怎么都好说。”
  温莎只觉得半个身子都酥麻得厉害:“……那你先放开我。”
  “不行,万一娘子跑了不认为夫了可怎么办?”
  “顾真人,莫要再戏弄在下了。”
  “可是,娘子之前不是说要对我负责的吗?”
  ……还真有这回事。
  温莎原本以为顾泽之的病一时难以痊愈,又跟黑暗眷属扯上关系,当时她走得急,确凿说了这么一句,但:“也不是这个意思。”
  “娘子,你难道忍心欺骗我这样心思纯良的佛子吗?”
  温莎想到昨天种种:“顾真人,你和心思纯良四个字可有一枚灵石的关系?”
  顾泽之灼热的手缓缓用力,半强迫温莎转过脸:“自然。我从见娘子的第一眼起就心中只有和娘子别无二致的欢喜佛,心思可太纯良了。”
  温莎被他无比直白的话闹得身上的热度又高了几分,又承受不了他过于灼热的视线,小幅度地开始无效挣扎。
  落在顾泽之眼里,就像是荷花酥那脆弱的酥皮一层一层地开始簌簌掉落。
  他实在忍不住,叼着温莎的唇吮了一口——果然,比荷花酥的馅儿还要甜。
  现在可是光天化日,温莎完全被顾泽之的举动吓到,一动不动。
  顾泽之慢悠悠地道:“等这试炼结束,我爹一定去合欢宗提亲,娘子放心。”
  温莎恍惚地想起来:她、她好像并没有答应。
  仿佛猜到温莎心中所想,顾泽之低笑:“娘子不说话,就是答应了。”
  迷迷糊糊被顾泽之摁着亲的温莎:……
  她根本没来得及说话!
  咚咚咚。
  “少爷,夫人,有客人来访——是少爷小时候的青梅林姑娘和他的兄长呢!”
 
 
第73章 五洲有会13
  ◎“不知说书先生来了没?我想听《黄粱一梦》。”◎
  林明穗在顾家的大厅里等着,平日里那杀人的沉河绫被她一会儿打成蝴蝶结,一会儿系成死结,狠狠受了一通□□。
  林明旭颇为放松地坐着,垂首饮茶,扮演好一个养兄应该有的透明人的角色。
  偶尔看着林明穗,防止她出什么岔子。
  忽然,见着林明穗把手中的沉河绫一拉,心如明镜,马上坐得稳如泰山,探过身子,聆听林明穗的吩咐。
  林明穗如他所料,压低声音,又叮嘱了他一遍:“一会儿林明旭你可要好好表现,帮我干掉泽之哥哥身边的那个女人!”
  林明旭点头。
  林明穗又碎碎念:“反正勾引泽之哥哥的定然不是什么好人!泽之哥哥可是佛子,你看他现在这个样子,伏低做小地在那女人身边干什么呢!真气人!!”
  林明旭抬眼看过去,只见温莎和顾泽之两人正往这边走来。
  温莎走在前面,步伐不紧不慢,顾泽之不得不控制着步速,才好贴着温莎说话。
  他的声音不小,根本没有避讳旁人的意思:“娘子,为夫跟林家那小妹妹已经很多年不见了,连她长的样子都已经忘得一干二净,你一定要相信为夫啊。”
  温莎摆弄着手中的魔杖,淡淡应道:“哦。”
  看样子,并不很相信。
  顾泽之讪讪:“这件事情,娘子可一定要信为夫,为夫跟她真的多年没有一点点来往都没有,她如今就是站在为夫面前,为夫也一定认不出她……”
  说话间,温莎和顾泽之已经迈入正厅,与林明旭和林明穗打了照面。
  林明穗忙将手中的沉河绫披在身上,人畜无害的模样,像极了话本之中岁月静好的大家闺秀。
  她绞着指尖,站起来。
  顾泽之看也没看她,径直挡在林明旭面前,笑道:“好久不见,林……姑娘?”
  温莎轻轻咳了一声:“……戏过了,这位是林明旭林道友。”
  顾泽之展扇遮住自己下压的嘴角,星目微敛,问:“娘子认识他?”
  林明旭拱手:“在下曾随家父前往合欢宗赴宴,与温姑娘见过。”
  林家去合欢宗赴宴——那不就是他被关着的时候合欢宗开的那个“相亲宴”?
  林明旭原来去了?他和温莎还见了面?
  顾泽之暗暗磨牙,道:“原来是林道友,幸会。早就听说林道友相貌不凡,看着果真有沉鱼落雁之貌,在下眼拙,竟是错认,还请林道友勿怪。”
  林明旭寄人篱下,早就练就一身察言观色的本事,立刻反应过来:“无碍。今日在下陪舍妹拜访,多有叨扰,还请勿怪。”
  林明穗被三人晾在一旁,总算等着林明旭把话题引到自己身上,忙行了个礼,道:“泽之哥哥,我们好久没见了~”
  顾泽之淡淡:“嗯。”
  “泽之哥哥,你知道吗?这个复试的场地里,也有林家呢!而且家主跟我爹长得可像了!我也被认作林家小姐呢~听说你是顾家少爷,咱们很有缘分呢!”
  顾泽之拿扇子一挥,制止:“林小姐,可别靠近,我们不熟,没什么缘分可言。还有,麻烦称呼在下为‘顾真人’或‘顾道友’,免得误会。”
  林明穗不以为意:“那我们可以慢慢熟起来的!顾真人,我现在已经金丹境,我们可以一起做任务离开这里,不会拖你后腿的!”
  顾泽之正色:“在下做任务也是和内子一起做,还请林小姐慎言。”
  “什么内子?”林明穗掩嘴笑道,“顾真人是佛子,可不要入戏太深啦。”
  看着这话是说给顾泽之听的,但林明穗那漂亮的丹凤眼却看着一旁把玩魔杖的温莎。
  林明旭见状,忙帮着和缓气氛:“舍妹的意思是,我们可以一起想办法,互惠互利,找到破解这地方的办法。对了,听说两位昨日才到望月镇?我们没有在摘星村逗留,直接来的望月镇,对这边还算熟悉,如不嫌弃,我兄妹二人可带着两位四处走走。”
  顾泽之:“不行!不熟!不可!”
  但温莎颔首:“好啊。”
  顾泽之只好改口:“……好。”
  但,这不好,真的。
  ***
  “要说这望月镇最好玩的地方,当属这水榭楼。”林明穗将他们领到一处临水而建的酒楼里,“这里菜色不错,二楼有几间房一边临湖,可以赏湖景;另一侧则冲着大堂,可以听先生说书。我们修真界少有这样雅俗共赏的地方的呢!”
  说着,几人走了进去。
  但里面,已然人满为患。
  店小二过来,塞给他们一个木牌:“四位客官,你们前面还有四桌,再等上一炷香,就轮到你们了!”
  林明穗一听,秀眉一拧,悄悄踢了林明旭一脚。
  林明旭只得拿出一些金豆子,道:“我们是镇上林家的人,有贵客要招待,愿意多出些钱,可否帮忙安排一下?”
  “这……这不行,我们新换了店掌柜的,明令禁止这样的事。”
  林明穗又踢了林明旭一脚。
  林明旭无奈:“那,我们能否跟掌柜的商量商量?”
  店小二一指:“掌柜的就在那边呢!但你们去商量也没用的!”
  “林明旭,你可要快点谈好,我们在这里等着呢。”林明穗推了林明旭一把,全然把店小二的话当做耳旁风。
  林明旭无奈应承,走了过去,拿出一锭金元宝:“店家,我们今日宴请贵客,可否行个方便,匀一间二楼包房出来?”
  “不行。”眉眼冷清的女子断然拒绝。
  林明旭走近了,看见她身上合欢宗的弟子服,低声道:“道友,行个方便,我们林家定会记住道友大恩。”
  “不行。”
  “丹药、符箓、法宝,道友想要什么?或者道友开个价?”
  “在下只要你们不打扰小店的生意。”
  掌柜的拨弄着算盘,抬头准备赶人,,却见着顾泽之和温莎两人走了过来。
  她立刻放下手中的算盘:“小师妹,佛子,你们怎么来得这么快?我刚派了人去请你们。”
  林明穗奇道:“你们认识?”
  温莎没有理会她,跟云胥聊起来:“师姐这是……?”
  云胥冷清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包了个酒楼,赚钱。”
  林明穗:“既然要赚钱,那刚才店小二为何不收我林家的金豆子,帮我们安排房间?”
  云胥这才施舍了一眼给林明穗:“店里有店里的规矩。”
  引着温莎和顾泽之就去了二楼视野最好的房间,边走边说:“自己人有自己人的规矩。”
  林明穗本想在心上人面前表现一番,结果出师未捷,先吃了一个瘪,气得差点拿沉河绫扬了这酒楼。还是林明旭给劝住,劝着她跟在顾泽之他们身后,厚着脸皮一起到了二楼。
  云胥本想拦下,但温莎却冲着她摇摇头,便放了两人进去。
  收到小师妹的暗示,云胥与他们寒暄几句,便又忙活去,一时屋内又只剩下他们四人。
  林明穗方才被落了面子,风头被这合欢宗的女修抢了过去,此刻一心想找回来,收了大小姐的脾气,恢复大家闺秀的伪装,道:“顾真人,这水榭楼内还有说书人,一会儿等他来了,我让他说一段《三世因果记》如何?小时候我就见你捧着这个本子呢!”
  林明穗刻意强调了“小时候”,颇为挑衅地看着温莎。
  温莎不理他,碰了碰顾泽之,示意他做做表面功夫。
  她虽然不喜这林明穗,但她暂时不想与另外四家交恶,忍着不快让顾泽之处理这烂桃花。
  自己倒了一杯茶水,盯着自己在茶水之中有几分落寞的眉眼,连装样子喝下去的心情都没有。
  曾几何时,她作为光明圣女,可以自如地斡旋在不同的勋爵之间,装模作样。
  现在,推着顾泽之去应付别人,她都觉得心里堵得慌。
  但等了半天,也没听见顾泽之对林明穗说一个字。
  倒是自己搭在腿上的左手,被更加炽热的大手给捉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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