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妩眉示意它随便吃，系统小家伙早就馋的口水直流了，一边塞包子一边含糊不清地说：“宿主，你今天找本系统做什么？”
“我问你，书中有没有九霄和司夜这两个人？我和墨卿羽真的有三世？”
系统皱着眉想了半天，摇了摇头。
谢妩眉无语，“一问三不知，你不是系统吗？这不是你掌管的小世界吗？”
小家伙闻言怒道：“什么一世二世的，这就是一本正在连载中的书，本系统所掌握的信息全部来自于书中，怎么会知道尚未出现的人物？不过——”
小家伙忽然抬手从太阳穴出抽出一根银丝，小手一挥，一面水镜在她面前缓缓延伸。
烟波浩渺的九重天，被烈火焚烧，到处都是残垣断壁，到处都是焦土枯树，一片狼藉，漂浮在各处的仙岛或被击的粉碎，或一片荒芜。
谢妩眉一愣，这天界中的情景竟如此眼熟，她似乎梦到过。
再看云层之下的人界，更是凄惨，终年笼罩着黑气，连光都透不进去。
最后是魔界，整片冰冷的魔域，都生长着大片大片的红莲，但这里，除了红莲，就再无其他。
整个世界一片死寂，再无生灵。
“宿主，这是这个小世界上一次被毁灭时的模样，宿主所处的这个世界是重建的，一千年一个轮回，本系统召唤宿主来的时候，距离下一次被毁灭时间已经不多了。
这个小世界先前已经被迫重启过一次，再也经不起任何冲击了。”
它紧紧盯着谢妩眉，郑重其事道：“所以，宿主你既然选择留在这里，一定要保护好这个小世界。不然的话，你们所有人都会彻底消失，再也不见。”
——
民间的女子出嫁前要绣盖头绣嫁衣，芳踪与柳觅拿了花样来让谢妩眉绣。
谢妩眉为难地看着二人，给她一柄剑，她能砍翻所有人，偏偏这小小的绣花针，还真是为难她了。
芳踪叹气道：“郡主，虽然城主请了织女仙子为你绣制嫁衣，可盖头怎么也要自己绣才有诚意啊！”
柳觅也道：“这样才能真正的百年好合，白头偕老呢！”
听二人这么说，谢妩眉又拿起了针。
好歹也是第一次结婚，的确要认真对待才好。
谢妩眉正犹犹豫豫要怎么下针，忽听影夜的声音传来，“夫人，那两人打得不可开交，您快过去吧，不然那位叫什么嘉的，就要被打死了！”
谢妩眉自手镯中召唤出小白，小白自她渡劫成功后就成了一条大龙，渐渐开始有了情感意识，还能与她进行简单的对话。
同时消失的还有原本藏身在手镯中的系统狗子芭比，自那晚过后，它便说自己要回天道宫了，可惜她还没叫过两次它的新爱称呢。
“小白，变坐骑。”
小白很喜欢变成大龙，这让它觉得自己很威风。
白光从白绫身上散开，越来越强，越来越亮，最终冲上天际——
“吼——”
几乎就在一瞬间，雄浑厚重的怒吼咆哮从云间传了出来，刹那间白光闪过，云间电闪雷鸣，天地变色，狂风乍起，吹得满宫的花树花瓣纷飞。
“哎呀，我可太帅了。”
一条神龙从云间探出头，惊得满城魔修妖修竞相跪拜。
附近巡视的魔兵侍卫都惊呆了，他们未来的城主夫人的座驾可比自家主子的还要拉风！
“是是是，你帅。小白，去魔域。”
谢妩眉跃了上去，踩在它脑袋上，握住它的两根大龙角，腾空而起，往魔域去了。
芳踪柳觅对此见怪不怪，无奈道：“不然咱们先绣了吧，留下几针给郡主就好。”
谢妩眉进了魔域地牢，看着牢内惨状。
秦真儿明显比琉嘉强得多，两人由最开始的唇枪舌战升级到拳脚相加的地步。
秦真儿搞出这么大动静原本想见墨卿羽的，没想到来的是谢妩眉。
她的脸色当即沉下来，阴寒冷厉地盯着缓缓行来的谢妩眉。
“亡国公主，秦真儿。”谢妩眉明艳而嚣张地笑，“盯着我做什么？”
秦真儿站在那，面色难看。
“你现在想怎么样？要杀就杀，给我个痛快！”
谢妩眉慢悠悠地踱步，“我还没打算真的杀了你，毕竟你也没做什么令我无法接受的事，不过你要一心求死，我就给你个痛快。”
秦真儿抿抿唇，“我若是不想死呢？”
“那我就留你一条小命啊，我也不怕你偷袭我，你如今在我看来……”谢妩眉上下扫了她一眼，嫌恶道，“弱爆了……”
接着她走到琉嘉面前，去看几乎断气的琉嘉，她背对着秦真儿，仿佛毫无防备。
秦真儿眼眸一眯，突然动手，“这是你自找的！”
秦真儿手中化出赤练，赤练化成长剑，包裹着强大的魔气，快速朝谢妩眉的背心刺去。
赤练快要刺中她的一瞬间，利刃在谢妩眉身前化作齑粉，强大的仙力涌出，直接将秦真儿击退至石墙上，重重吐了几口血。
“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谢妩眉回头看她讽刺地说，“原本你还有用，可你不听话，我只能……只能送你去见你的亲生父母了。”
秦真儿以为必死，谁知还有一线生机，立刻道：“你要让我做什么？”
谢妩眉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睨着她：“当初，你是如何得知我上一世的结局的？你去过镜子里？”
秦真儿冷笑了一声，“去过，你想知道什么？求我啊！”
谢妩眉直接一招掐住她的脖子，两人移形换影，出现在魔窟边。
魔窟下是尽是飞溅的岩浆，恐怖的魔物张着血盆大口，发出一阵阵嘶吼。
秦真儿吓得瑟瑟发抖，面色苍白，手指紧紧地扣着地面。
“别耍花招，我问什么，你答什么。否则，我立刻把你丢下去。”
谢妩眉要问的，是书中的结局。
她是穿书者，而秦真儿去过虚空之镜的过去镜。
“你想知道上一世的结局？”秦真儿笑得癫狂，“结局自然是，万劫轮回阵开启，他……”
话未说完，秦真儿整个人就被烈火焚烧，瞬间灰飞烟灭。
第227章
为了你
谢妩眉立刻开启神识去找，却什么都没有发现。
回神再打量地上被烧成灰烬的秦真儿，谢妩眉心中的疑团越发大了。
“万劫轮回阵？”
谢妩眉唤来影夜，“可有人出入魔域？”
影夜疑惑，看向那一堆灰烬，脸色大变，立刻幻出穷奇形态朝魔域结界处飞去。
她赶回云中城时，看到了魇魔，她记得墨卿羽临走前一直和魇魔在一起。
可魇魔看见它，却努力地把自己缩成一个球，仿佛只有这样，谢妩眉才能不会太注意到它。
谢妩眉感到好奇，却也没有为难它。
她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魇魔看着少女离开，口中喃喃：“她曾是上古魔神的血脉啊……”
谢妩眉回到云中，开始发传信符给大师兄云澈。
云澈博闻多识，对于上古之事极为着迷，若这个万劫轮回阵有历可查，太微宗的藏书中一定有相关记载。
想了想，她又发了一道传信符给舅舅祈云鹤，陈述沈星河的侍魂咒术的怪异之处。
最后，她发了一道苍龙符。
是给自己那个便宜父亲谢凌的。
做完这一切，谢妩眉想了想，拿起昨日配好的丸药，来到了沈星河的东苑。
她绕过青藤架，看见沈星河斜倚在廊下的躺椅上晒太阳，即便满脸病容，也难掩其风华。
沈星河见谢妩眉到来，星眸微弯。
影月站在一旁，目光生生从前两日的监视变成了凝视。
小姑娘脸色红红，见了谢妩眉，行了一礼后便默默退在一旁。
简单的寒暄过后，谢妩眉开门见山。
“不知星君有没有听说过万劫轮回阵？”
沈星河金色瞳仁微眨，轻描淡写道：“不曾听过。”
谢妩眉似笑非笑地打量着他，心中冷笑。
她是越来越看不清沈星河这个人了，他究竟隐瞒了些什么？
她记得沈星河的真身是一块陨星，漂浮在这个小世界中上千年，他连她的来历都清楚，却没听过这个万劫轮回阵？
骗谁呢？！
沈星河见她站在阳光下，一身浅碧色衣裙，雪肤花貌，倒与他记忆中那个影子重合了。
他的目光不由得有些迷离，眸中深渊幽幽，似要把谢妩眉的影子吞噬进去。
“星君的咒术，真的需要我来解开吗？”
谢妩眉突然发问，沈星河收起迷离浅笑，毫不犹豫道：“当然……”
“星君一向光明磊落，如今却为了留在云中如此费尽心思，你到底想做什么？”
沈星河定定地看着她，“本君若说，本君是为了你呢？”
“星君大可不必。”谢妩眉冷笑，“想必星君已听说了，我即将与云中城主大婚，星君若愿意留下，倒是可以喝杯喜酒。”
说着，谢妩眉掏出一对黑白瓷小瓶放在沈星河旁边的案上。
“这是暂缓咒术发作的灵药，黑白两瓶，每次一颗。我奉劝星君最好不要和自己的身体过不去，万一留下什么后遗症，我可不负责。”
她正打算转身离去，沈星河却猛然上前，伸出长臂横在她身前。
一旁的影月见状，立刻上前手中化出双刃直指沈星河。
谢妩眉示意影月放下武器，抬眸看他寒着一张脸，不由嗤笑。
“星君这是怎么了？您一向颇有风度，怎么今日如此失态？”
沈星河一双金瞳锐利如星，看她半晌才从齿缝中挤出一句话。
“谢姑娘，我曾经对你说过的话还有效，你若重新考虑，我保证不会让你后悔今日的选择。”
谢妩眉后退一步，凤眸冷然。
她脑中在急速思考着，沈星河这话是什么意思？
“星君真是爱说笑，也很会演戏。当初星君为我受堕魔花之困，我感激不已。如今，作为回报，我会尽快为星君解开咒术，也请星君不要胡思乱想，早日康复离去，如此，我们便两清了。”
谢妩眉推开他的手，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东苑。
影月见状，也立刻跟了上去。
沈星河放下僵硬的手臂，面色阴晴不定地站在原地。
背后一声嗤笑声传来，沈星河立刻收敛了表情。
“此她非彼她，莫非星君也动了心？”
无烬红袍如火，身形透明，倚在廊柱上，悠悠开口：“星君，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好不容易让他们两人分开，照你这么拖下去，她迟早会察觉。”
沈星河回到躺椅上，看也不看身后的无烬一眼，一双金瞳直视日光，眼中灿然。
千年前，我也曾遇见过一束光，却从未照亮过我。
——
墨卿羽与聂景飞了好几日才到达蓬莱附近。
蓬莱仙岛隐在云雾中，靠近长生海。
长生海中有鲛人，长发鱼尾，生得美艳动人，可化泪为珠，名为沧海泪，珍贵无比。
凡人自是难求沧海泪，只有天界的上神与仙人才能穿过蓬莱，到达长生海。
沧海泪也不是那么容易求来的，鲛人生性浪漫，喜爱听有情人的故事，只有感化鲛人，得到鲛人真心的祝福，鲛人掉落的眼泪才能化作沧海泪。
九十九颗沧海泪固然珍贵难求，但若能得到海之女巫赠予的长生珠祝福，相爱的两人便可跳出轮回，生生世世，不离不弃。
但长生珠只存在传说中，谁也没有见过海之女巫，世间更没有人见过长生珠。
墨卿羽坐在聂景背上，手中把玩着两只小面人。
“卿羽，生辰快乐。”
小面人蓄了灵音，他一遍遍不厌其烦地听着。
聂景一路上听了太多次，早就听得耳朵起茧子，神情麻木，见主子又开始听，忍不住打断道。
“主上，我们该往哪飞？”
墨卿羽抬眸看了一眼云雾缭绕的仙境，沉声道：“隐藏气息，直接进入蓬莱。”
聂景应下，调整姿势，渐渐靠近海面。
蓬莱多仙山，这些仙山多坐落在海中，山中多奇珍异兽，奇花异草，仙气缭绕。
“主上，你看，九色鹿呢！”
聂景盯着山间出没的九色鹿兴奋地看着，他还是第一次来传说中的仙境呢，自然是看什么都稀奇。
正在这时，原本平静无波的海面上忽然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
就像深水中张开的大口，似乎要把海面上的一切都吞噬进去。
紧接着，两人就被腾空而起的迷雾包围。
墨卿羽察觉到不对劲，低声道：“阿景，注意下方的妖气，是海妖。”
第228章
等待
是妖气？聂景一愣。
他实在没想到在蓬莱还能遇见海妖。
“海妖隐藏在深海，很少出没。这里是蓬莱近海，还是小心为上。”
墨卿羽祭出清尘琴，手指撩拨了两下，灵音飞出，破开了周围的黑雾。
他们身在蓬莱范围内，不能动用魔气。
但下方的阴影显然察觉了他们二人，海水径直劈开，现出小山般的身形，挡住了两人的去路。
聂景看过去，竟是一条巨大的海蛇。
“主上，是《蓬莱博物志》中的海妖蟠虵！”
这蟠虵已然成了精，蛇身龙首，背生鱼鳍，巨大的尾鳍遮天蔽日。
它嗅到两人身上强大的魔气，立刻被吸引了过来，紧追不放。
